春寒料峭,三月初的天,於飛覺得好冷。

    西邊傳來歸順的消息,臥桑再有一兩月也就迴來的。可於飛卻也沒在和律和提要迴家的事情。於飛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婚事是一定不會有了,晚些天迴去也沒什麽,別老拿這事煩他。

    看了看稀裏嘩啦地喝粥的賀蘭,於飛緊了緊脖子上的狐裘圍脖,轉頭望見窗外滿樹桃花。

    “喂,你有那麽冷嗎?”賀蘭放下碗,看著裹成白麵粽子般的於飛。

    “你懂啥,春捂秋凍沒聽過啊?沒常識。”於飛順手抱起手爐,瞧見藏衣也是一身去除了厚重的春裝打扮,又把手爐放了下來,“你這麽大個籃子裏裝什麽那?”

    說完徑自上前揭開籃子蓋,裏麵一碟梨花酥,於飛嚐了一個,味道不錯!在賀蘭把籃子搶迴去前又多摸走兩塊。

    “晚上的糕點啊!你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吧?我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弄好,你竟然偷吃!”說著一邊動手把糕點重新碼放好。

    “喲,還真忘了。不是傍晚還有時間嗎?你那麽急幹嘛?難道是怕手笨動作慢?”於飛嘲笑了她一句,轉身去逗弄籠子裏的麻雀。

    “哼,是我要準備的菜色太多了!”賀蘭把籃子蓋好放到一邊,“你現在就笑吧,好心提醒你,到時候準備的時間可不長,拿不出東西來就丟臉咯。像我這般上的廳堂下的廚房溫柔賢淑能文能武的大家閨秀都,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於飛正把梨花酥掰了一小塊喂鳥,聽了這話不由一哆嗦,整塊酥就從特別製作的鳥籠那過大的欄杆縫隙中掉了進去,小麻雀拍拍翅膀跳過去啄食,那叫一個歡的。

    “咳咳咳……”藏衣從於飛那接了個酥剛嚼了幾口,聽了這話也咳得差點噴出來。

    “你倆就樂吧!”賀蘭瞥了還在笑個不停的於飛和藏衣一眼,重重哼了一聲,“本小姐要先到姑姑那去了。”

    今天是女兒節,這裏的女兒節,說白了就是一群權貴家的小姐夫人聚在一起開個茶話會。午時的宴會上,賀蘭因為曾經碰巧聽過於飛不堪入耳的琵琶獨奏,剛剛又讓於飛嘲笑了一頓,這會兒便嚷嚷著要她撫琴助興,於飛借口前些日子凍傷手指,剽竊古人幾首詩詞把場麵打發了,暗自迴頭狠狠瞪了賀蘭一眼,附加一個“當心我砍了你”的動作。

    節日當然少不了大吃大喝。中午是王家後花園千人大餐,晚上一頓就是在坤喜宮王室幾個女人的小聚會,賀蘭準備充分要大顯身手,自然賴著不走,還拉住本已被王後批準迴宮的於飛。原來女兒節的晚宴是要大家各自製作拿手的菜肴拿出來一起品嚐。賀蘭平日見於飛隻會呆在飛凰閣逗麻雀,偶爾彈彈琵琶也不成曲調,還當她女兒家的本事一樣不會,想她在晚宴上出個醜。

    賀蘭什麽心思都大刺刺地寫在臉上,於飛又怎會看不出來!到了禦膳房攥著個拳頭伸到賀蘭麵前讓她猜手裏的東西,趁她凝神思考的時候吹了她一臉麵粉。

    不多時大夥兒便各自擺弄出些東西。王後用陳年梅子做了個梅子凍糕。德、梅二妃中規中矩的做了水晶蝦餃和小籠包子之類。芙蘇公主隻忙前忙後給大夥打下手什麽沒弄出啥東西。賀蘭倒是本事,自個兒弄出一道紅燒獅子頭、一道宮保雞丁、一道清蒸小龍蝦,再加上事先準備的梨花酥,算是最豐盛的。於飛本想弄盤糖醋鯉魚,卻意外發現廚房裏有小蘇打,樂嗬嗬地揚著麵粉又弄出一大盤東西來。

    晚宴上,王後盯著於飛弄出來的那盤金黃的東西,眉頭糾結。

    “恩,萱寧啊,這個是什麽呀?”德妃夾起從盤中一根問道。

    “麻花?好大根,還是軟的。”賀蘭也夾了一根放在盤子裏,拿筷子使勁戳著。

    “哈哈,這個叫油條。沾著醬油吃。來來來,大家快嚐嚐。”於飛直接用手抓起一根油條,沾了醬油就往嘴裏送。唔,跟過去街上買的還是有挺大差別的,將就點,吃個新鮮嘛!

    於飛的廚藝雖然不差,但和捧著《女戒》高喊三從四德的王宮女人比就是小攤和星級飯店的差別。不過宮裏人好料吃得常了,倒比較興趣於飛弄出來的油條,以至於一桌子好菜大半部分全進了於飛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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