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阿伯的藥效果實太好,又或者是於飛天生就小強命,總之十日後,兩人就繼續踏上旅程。

    “律和王子,都走了一個時辰了,您渴不渴啊?”馬上的人聲音很是諂媚。

    “不渴。”牽馬的人頭也不迴,拽著韁繩緩步向前。

    “那餓不餓?來個燒餅吧!”馬上人討好著將燒餅捧上前,還要兼顧自己不從馬背上掉下來,姿勢很是不雅。

    “不餓。”牽馬人還是一副冷冷的語氣。

    “王子殿下您也牽了那麽久的馬了,不妨我們對調下,您上來歇息會兒?”說是這麽說,還真不大想下去走,又不是柏油路!

    “不用。”堅決不超過兩個字。

    自從那日林子裏不知談到什麽,於飛鬧著“我就要迴家”之後,律和就變成這樣了。倒不是對於飛不好,出了林子後,一到最近的小鎮律和就忙著打點食宿,還到處找大夫抓藥,之後甚至因為於飛認為馬馱著兩個人會累而自己下去走路。可是,不管問他什麽,他總是用簡單到不能再省略的詞來迴答。於飛一向好熱鬧,怎麽受得了天天對這個小口葫蘆。

    “哎呀,好痛好痛好痛。”於飛邊喊著邊俯身在馬背上。

    “怎麽了?傷口裂開了?快讓我看看!”律和忙著要把於飛抱下馬要查看她的傷勢。

    “啊哈啊哈沒事沒事啦。騙你的。”現在查傷勢豈不是光天化日讓人扒衣服!

    不過還真有效,早知道這招有用前些天就該試了,“你終於肯理我啦?”

    “我……不是不理你。”說著又把臉轉開。

    “那幹嘛我說一大堆你就迴我兩個字啊?”不理我,哼,餅我自己吃!

    “我在想事情。”看見於飛兩手都在抓餅,律和牽住韁繩讓馬走得慢了些。

    “什麽事啊?說來聽聽嘛!我可以幫忙想辦法的。就算我想不出辦……”又是大半天都不見迴音,於飛趴在馬背上伸手捅了捅前麵的牽馬人,自己差點落馬。

    “跟你說也沒用,你不會懂的。”律和似乎不願多談,牽著韁繩繼續往前走,“想早點到城裏就安靜坐好。”

    “你沒跟我說過就知道我不懂啦!那你懂你就自己憋著慢慢想吧!”還以為能聊聊天的,結果人家根本跟自己沒啥好說的。於飛一把搶過韁繩往馬肚子上使勁一踢,馬兒受了驚,撒開蹄子飛跑起來。

    “小飛!”律和大驚。

    於飛沒習過騎術,幾日來也是律和牽著馬慢慢走的,這會兒跑了幾十米人就有向一邊滑的趨勢。於飛趴在馬背上抱著馬脖子大喊“蘿卜幹你慢點”,可馬兒怎麽會管她說啥呀?照樣跑它的。

    待律和匆匆趕到,於飛已因為落馬時撞著腦袋又昏了過去,萬幸背後傷口沒怎麽開裂。叫“蘿卜幹”的馬發現半路甩了主人,也趕忙跑迴來。看著又一次不省人事的於飛,律和長歎一聲抱著於飛翻身上馬,好在最近的城鎮已離的不遠了。

    ……………………………………………………………………………

    “媽媽,媽媽你要去哪裏啊?”十歲大小女孩拽著要出門的女人的衣角,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從一個叫“律師”的來了以後,媽媽就不常在家裏出現了。

    女人沒迴話,摸摸小女孩的頭拉開她的手,匆匆離開了。

    “爸爸,媽媽她……”小女孩轉身看坐在沙發上沒什麽表情的父親,為什麽爸爸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呢?

    “小孩子不會懂的。”男人轉身進了臥室。

    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一個得不到答案的小女孩。

    ··

    於飛醒來的時候天是黑的,屋子裏蠟燭燒到隻剩一小段了。坐起來借著光看清自己躺在張紅木床上,身上蓋著柔軟的錦被,而律和趴在床邊睡著了。

    “這麽冷還能睡!”於飛小聲嘀咕了一句,想把棉被扯去給他蓋,被子一觸身律和便醒了。

    “唔~你醒啦。”律和睡眼朦朧的抬起頭。

    “……”於飛輕輕點了點頭。

    “要不要喝水?或者吃點東西?”律和拍拍臉振作了一下精神,抬頭問於飛。

    “……”於飛搖了搖頭,向四周瞧了瞧。

    “哦,這裏是福祥客棧,還好你昏倒的地方離連霄城不遠……”發現於飛隻一徑低著頭不吭聲,“你怎麽啦?”

    “那個,對不起,我隻是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於飛幽幽開口。

    律和微微一愣,旋即把手攏在耳後,故作驚訝地說:“啥?沒聽清。咦?難道在下也摔昏了頭?飛姑娘竟也有此等溫婉嫻熟輕聲細語的樣子!”

    被他的反應逗笑,於飛也配合拿捏起架子說道:“本姑娘剛說口渴肚子餓,吩咐你快去找些好吃的好喝的來!恩……最好能來頓藥膳進進補。”

    律和大唿倒黴,一臉哀怨的出門找去店小二。

    …………………………………………………………………………………………………

    次日一大清早,於飛一睜眼就發現屋子裏多了個自稱藏衣的丫頭在忙活,打聽下來才知道她讓律和從人市上買迴來給於飛當丫頭的,聽說要伺候的是大人物還很是興奮。

    梳洗完畢去隔壁敲門卻沒找到律和,兩人隻好下樓吃了早點,快吃完的時候律和突然出現,不但結了房錢飯錢,還給已經牽到客棧門口的小馬蘿卜幹套了輛車。

    “小姐臉色不太好,可是傷口不舒服?”馬車裏,藏衣倒了杯茶遞到於飛麵前。

    於飛接過茶喝了口,笑著把杯子遞迴去。藏衣見她沒說話的興致,也就沒出聲坐在一旁休息。

    其實於飛也沒哪疼,隻是在想著自己似乎什麽事都依賴律和,一點忙也沒幫上,光給添亂了。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有啥能上得了台麵的本事,隻能在那兒長籲短歎。

    之後的路總體是平順的,不知道同樣是趁亂逃出來的律和為什麽能有那麽多錢應對食宿和藥品,甚至買車和雇丫頭。但於飛明顯感覺到有馬車的日子比起騎著蘿卜幹的日子好太多太多了。藏衣鞍前馬後把大夥的日常生活打點的有模有樣,這讓於飛下決心迴到自己的世界之前,一定要把這一人一馬安排好,出個萬一不能被連累啊!

    馬車搖搖晃晃走了十天,終於進了王都。律和把車馬安置在城門附近的全國連鎖福祥客棧,自己先去皇宮報個信。於飛帶著藏衣上樓窩在房裏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又下樓沒給人省錢的山珍海味了一頓,擺足公主的架子,才見律和帶著大隊的王宮人馬來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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