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一眼就看出張允的所思所想,不禁暗笑,這種世家豪門公子,到了這種地步,還擺什麽高貴姿態,豈不是自取其辱!


    他平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讓這些自詡出身高貴瞧不起他的出身的家夥們向他跪地,你們出身高貴,但你們卻淪落得這麽低賤,到底這出身有什麽值得你們這樣自傲的呢?


    魏延淡淡地瞥了張允一眼,說道:“不跪也罷,來人啊,把這貨拖出去喂狗!”


    幾個如狼似虎的近衛兵就要挾持著張允,往外麵拖去。


    張允嚇得臉色慘白,他對高貴出身的矜持傲嬌維持了一小會兒,就想也不想,雙腿一軟,撲嗵一聲,跪了下來。


    魏延冷笑一聲,擺手示意近衛兵退下。


    魏延舉起酒杯,飲了一口,然後冷冷一笑:“張允,如果本將沒有記錯的話,你家劉使君可是跟本將締結過盟約,而今他卻趁著本將討伐袁術之際,趁機發兵攻打本將的城池,這也太不仁義了吧。”


    張允額間滾汗,訕訕道:“這個……那個……我家主公也是……也是一時為小人所惑,才做出了這糊塗的決定,將軍大人有大量,還請……還請多多見諒。”


    “原來是這樣。”魏延淡漠一笑:“原來劉公是為奸人所惑,這就難怪了,我還想呢,以劉公的為人,豈能做這等背信棄義之事。”


    聽得此言,見得魏延的態度變得寬和起來,張允緊繃的心情漸漸鬆緩下來,還以為魏延當真不計前嫌,心裏不無得意地想到,倘若如此,那我豈不是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張允的心情頓時大振,連忙笑嗬嗬道:“將軍如此胸襟,當真讓末將佩服之極。末將迴到襄陽之後,定把將軍的這番大量向主公轉達,末將想主公必會幡然醒悟,與將軍重修舊好,我們兩軍便可齊心協力,共抗外敵。”


    魏延卻佯裝高興,“既是有勞張將軍辛苦一趟,去襄陽向劉公轉達本將的幾句話,還有本將的一份禮物。”


    禮物?張允一下就對魏延的舉動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我家主公背盟,發兵攻打了你魏延,你反敗為勝,不計前嫌也就罷了,還要送禮物給我家主公,這跟你魏延的先前的風格,也太不一樣了吧。


    張允心中狐疑,麵上卻訕訕笑道:“將軍客氣了,都是自家人,何需送什麽禮物。”


    “要的要的,禮尚往來嘛,劉公對我這盟友這麽夠意思,我當然得迴份小禮,聊表心意。”魏延很是執意。


    張允摸不透魏延心思,隻好佯裝一番客氣後,問道:“不知將軍打算送什麽禮物,太貴重的話,我家主公可受之不起。”


    魏延嘴角露出一絲詭笑,“這件禮物一點都不貴重,而且就在張將軍的身上。”


    “我的身上?”張允一頭霧水。


    魏延手一指,緩緩道:“本將的這件禮物,就是張將軍你的耳朵。”


    張允愣怔,一時不明白魏延什麽意思,心想這禮物跟自己的耳朵有什麽關係。


    便當他茫然時,魏延的臉色卻陡然冷峻起來,厲聲道:“來人啊,給本將把張允的耳朵割下來。”


    魏延突然翻臉,要割張允的耳朵。


    張允一下就懵了,怎想前一刻魏延還和和氣氣,後一刻竟然要割自己的耳朵。


    震怖之下,張允急忙大叫著求饒:“魏將軍,末將有何失言之處,還望將軍恕罪,請將軍手下留情啊。”


    魏延衝典韋一瞪眼:“愣著幹嘛!”


    剛才典韋還有點茫然,心裏在想,主公為什麽會對這個姓張的這麽客氣呢,一點兒都不像主公的作風呢!


    典韋聽到主公的吩咐,衝上前,飛起一戟,對準張允的耳朵就割了下去!


    殺豬般的慘嚎聲中,張允的左耳已被典韋割下,沒了耳朵的傷口處鮮血淋漓,隻把張允痛得是哭天喊地。


    魏延看著堂前痛叫的張允,冷冷喝道:“你迴去把這耳朵交給劉景升,告訴他,漢水以北的諸縣,本將收下,就當對他背盟的懲罰,倘若他敢再生異心,本將要割的就不再是區區一隻耳朵。”


    魏延這一字一句,字字如刃,隻令左右這些殺人如麻的虎熊之士,亦為之震肅。


    演義中,官渡之戰曹操在攻破烏巢時,就曾把袁軍俘虜耳鼻割下,放歸給袁紹,以震懾袁軍的人心。魏延如今割了張允的耳朵,正是借以來震懾劉表之心。


    失了耳朵的張允,捂著那血淋淋的腦袋,又是痛又是懼,嚇得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魏延賴得再多看他這副窩囊相,便向典韋使了一個眼色。


    典韋便將那隻血耳扔給張允,喝道:“還不快拿了耳朵滾蛋,還等著若惱了將軍,連你褲襠裏那玩意兒也割掉不成!”


    典韋這般一喝,那張允嚇得幾乎魂飛破散,哪裏敢再有遲疑,趕緊捧著那隻斷耳,連滾帶爬的逃離了大堂。


    魏延看著張允狼狽不堪的逃離,卻隻冷笑一聲,繼續品那杯中的美酒。


    ……


    襄陽城裏,劉表逃迴來,驚魂未定,匯聚群臣,商議善後事宜。


    此時,劉表麵對的不但是北有魏延之患,而且南有張羨之亂。


    張羨驅逐韓玄,率長沙、零陵、桂陽三郡叛逆劉表,劉表遣兵攻圍,連年不下。


    曆史上,後來張羨病死,長沙人又立其子張懌為主,於是劉表攻下張懌,廣開土地,南收零陵、桂陽,北據漢川,坐擁數千裏疆域,帶甲兵十餘萬。可現在張羨活奔亂跳的,劉表南北受敵,非常窘困!


    而且,外甥張允被魏延俘虜,生死不知,更讓他憂心!


    外麵忽又來報,言是張允活著逃迴,欲要求見。


    劉表原以為他這外甥已死在亂軍中,這時聽聞竟然逃歸,不禁喜出望外,忙叫傳入。


    過不多時,一身血淋淋的張允,蹣跚著步入了大堂。


    眾人看到張允那副樣子時,盡皆倒抽了一口涼氣。


    當劉表眯起眼來,看到張允竟是失了一隻耳朵時的可怕樣子時,整個人如遭雷擊,驚懼之下,隻覺頭暈目眩,立時便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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