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周末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李昊天的拳頭已經朝他的麵門撲來。


    李昊天出拳之快,已經堪比手槍打出來的子彈,因此,這一拳轟出,立時引來森森冷風,唿唿唿的,將周末的麵門都刮得生疼。


    一時之間,偌大的客廳裏到處都是無名的冷風,好似房頂被掀開了一般。


    看著李昊天的拳頭在自己的視線裏急劇擴大,周末的瞳孔猛的一縮,他有一種錯覺,若是被這一拳擊中的話,腦袋都要被砸碎。


    “去死吧!”


    李昊天咆哮一聲,拳頭上縱橫肆意的暗勁越發兇悍,如同炮彈一般。


    “周哥哥,小心!”


    一旁被黑大黑二扣押著的唐紫煙雖然還沒有練出暗勁,但是,以她的眼光來看,她當然知道李昊天這一拳的威力。所以,她忍不住驚唿出聲:“躲開!”


    關鍵時刻,本來沒有半點動作的周末突然一掌揮出。


    如果李昊天那威力十足的一拳是狂風巨浪的話,那麽,周末的這一掌就是狂風巨浪中的一片落葉。


    風雨飄搖中,周末那飄忽不定的一掌猛的擋在自己的麵門之前,然後五指勾動,立時,他的巴掌包裹住了李昊天的拳頭。


    嘭!


    拳掌相擊,偌大的客廳裏炸起一道悶響聲。


    下一秒,周末整個人便開始急速後退,他腳步離地,所過之處,白色的地板上留下清晰可辨的痕跡。


    而李昊天,此時則是憋紅了臉,一雙眼珠子都快要瞪得掉在地上。


    周末後退,他則是前進,悍然前進,每一腳踏出,都似乎引得客廳晃動,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頃刻之間,周末就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快要抵到牆角,當即,他左腳後彈,一下子踩在牆麵上,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握拳砸向李昊天的腹部。


    周末之前接住李昊天的拳頭用的掌法如同繽紛的落葉,而這一掌,則如毒蛇,如龍擺尾,為的就是偷襲李昊天的腹部。


    一掌揮出,速度快逾眼球,好似周末的手臂都消失了一般,空氣中,傳來滾滾雷音,那是周末掌上的暗勁與空氣摩擦發出的爆破聲。


    李昊天也不是一般人,幾乎是周末的巴掌就快要偷襲成功的時候,他另一隻手猛的化為拳頭,一下子與周末那幾乎化於無形的巴掌怒砸在一起。


    嘭!


    拳掌相擊,與兩人的拳掌交合處為圓心,一股五行的氣浪衝擊開來,令得在場眾人的衣服獵獵生風,唐紫煙和路彗雪這兩個女人的長發甚至都飛舞起來。


    甚至於,李昊天頓地的雙腳以及周末腳踩的牆壁處都開始裂開蜘蛛紋一般的痕跡。


    下一秒,周末踩牆的那隻腳陡然彎曲,膝蓋幾乎都要抵在牆壁上,而李昊天,則直接蹬蹬蹬地朝後倒退,隱隱有被衝擊得倒飛而起的趨勢。


    “啊?天哥!”


    黑大和黑二見狀,大驚,兩人同時出手,在李昊天倒退了五步的時候,兩人從李昊天的身後各出一掌,勉強阻住了李昊天的後退之勢。


    “退後!”李昊天站穩腳跟後,冷眼一掃黑大和黑二,他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厲寒,嚇得黑大和黑二急忙後退。


    “你很強!”


    強自壓下心頭的洶湧暗勁,李昊天看向周末:“你的成長速度太驚人了!”


    “我能分分鍾拍死你!”


    周末這時候已經將那隻抵在牆壁上的腳縮迴來了,他平靜地站在距離李昊天五步左右的地方,雙目死死地盯著李昊天。


    “哈哈!”李昊天同樣盯著周末的雙目,“周老大,為人不可太猖狂,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在帝都而非康城!”


    “那又如何?”周末眉頭一挑,說,“我相信帝都這個地方林子大,什麽鳥兒都有,不過,我同樣相信,如果你要找死的話,我可以分分鍾送你上路!”


    周末說話的語氣非常平緩,但是,不得不說,他說出的話,太過鋒芒畢露!


    聽了周末的話,饒是李昊天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也覺得渾身怒火中燒,李昊天原本殺意就很濃的雙眼,因為周末的這句話,突然變得更加陰冷起來,無形的怒火在他的瞳孔中燃燒:“像殺我爸那樣殺我,對嗎?”


    “嗯?”冷不防聽了李昊天的話,再注意到李昊天捏得咯吱咯吱響的拳頭,周末眉頭微微一皺,“你說什麽?”


    “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我說什麽你還不明白嗎?”李昊天冷笑著說,“周老大,從在女兒紅發廊和你見過一次麵之後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而我恰恰和你相反,我本不想與人爭!非但如此,我還好心拉了你一把,讓你進了虎頭幫的門,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進行侵犯,你狼子野心與路帥傑勾結,竟然瓜分我爸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


    “這也就算了,區區虎頭幫,黑道而已,我不想玩,給你也沒什麽!可是,你不該,萬萬不該對我爸下手!”


    “血債要用血來償,你殺了我爸,我就該殺你,不是嗎?”


    聽了李昊天的話,周末的記憶不由迴到了那個時候。


    當初,周末還是馬眼手底下的路人甲時,李昊天看中了他,於是在女兒紅發廊與周末見麵,並在周末的胳膊上刺了猙獰的老虎頭,讓周末入虎頭幫的門。


    其後,馬眼的葬禮,李昊天的死對頭路帥傑也來拉攏周末。


    座位還沒正式上位的虎頭幫三當家,周末能做的,隻有權衡兩邊的利弊,在夾縫中生存。


    周末從來都不是傻子,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李昊天與路帥傑拉攏自己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當時的李昊天和路帥傑勢均力敵,誰能拉攏周末誰就能壓製另一方,說得直白一點,周末不過就是李昊天和路帥傑爭搶的一枚棋子而已。


    李昊天是馬,路帥傑是車,而周末是即將過河的卒子。


    然而,無論是車還是馬,他們都沒有想到一點,那就是卒子過河後也可以爭霸天下,也可以攻擊。


    最終的結果,車和馬都被周末這隻過了河的卒子幹掉!


    周末不是白眼狼,他懂得知恩圖報,但是,他絕不認為李昊天對他有恩。


    說得不客氣一點,如果周末當時要不是有幾分不怕死的狠勁,要不是得了阿偉、大偉、李天等馬眼的心腹的認可,李昊天不可能拉他入虎頭幫。


    同樣的,在進入了虎頭幫後,要不是周末有腦子,懂得在夾縫中生存的道理,李昊天和路帥傑爭鬥的過程中,他周末早就成了炮灰了。


    “李昊天,你太天真了!”周末聽了李昊天的話,冷笑道,“你說這些話,無非是希望我對你感恩戴德,讓我記你拉我如虎頭幫的情,但是,我周末不是睜眼瞎,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拉我的真正用意?”


    “再說了,你我又不是可以掏心窩子的朋友,你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對我好?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白了,咱們雙方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而已,你李昊天拉我如虎頭幫的門不正是為了讓我當你手中的寶劍對付路帥傑嗎?怎麽,你手中的劍自己長出了靈性不聽你使喚了你還能怨他?”


    “現實一點吧,你和路帥傑在利用我打壓對方,我周末又何嚐不是在利用你們呢?古語有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和路帥傑誰是鷸誰是蚌我不管,我隻知道,我是那個得利的漁翁!”


    “另外,你說我殺了李山海,請問你有證據嗎?”


    周末這一席話說得有條不紊,頗有幾分話糙理不糙的意思,聽得李昊天的麵色一陣陰晴不定。


    事實上,李昊天拉周末入夥,確實是看中了周末,比較當時的周末是受馬眼手底下九成的小弟擁戴的,拉攏了周末,那就相當於收編了馬眼手下的小弟們,如此一來,李昊天就可以壓製住路帥傑。


    不過,李昊天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周末不是當傀儡的料,他周末有的是野心,在馬眼還沒死之前他就已經把眼光瞄準到了李山海的位子上,甚至更高。


    最終的結果就是,李昊天這位玩鷹的被鷹啄了眼睛。


    李昊天剛才之所以說自己對周末“施恩”,目的是要讓周末內心有愧,但是,他沒想到周末的意誌力非常堅定,根本就不受他李昊天的蠱惑。


    “證據?你殺了人還會輕易留下證據嗎?”李昊天暫時撇開周末分割虎頭幫勢力的事情不談,轉而揪著李山海的死不鬆口,“周老大,我爸當時一直都住在醫院裏靜養,他臨死前出過一次門,然後就死在了廢棄工廠。我暗中派人查過,你當時也去了廢棄工廠,而且還提了很多的飯菜過去,這一點,你不會否認吧?”


    “是的!”周末記得很清楚,當時李山海來寶寶旅行社的小飯館炒菜,說是要打包去廢棄工廠,還指名要周末幫忙送過去。


    當時李山海意圖殺掉周末,周末倉促之中急忙逃跑,算得上是死裏逃生。


    “你承認就好!”李昊天冷冷地說,“我爸的屍體就是在廢棄工廠找到的,請問,如果我爸不是你殺的,又是誰殺的?”


    “李山海是死在廢棄工廠的?”周末聽了李昊天的話,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周末當時隻顧著逃命,他當然不知道之後在廢棄工廠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李山海死在廢棄工廠的事情,他更不可能知道,殺死李山海的,其實就是女妖精李關緋。


    “你可真能裝啊!”李昊天咬牙切齒地說,“周末,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要殺了你祭奠我爸在天之靈!”


    說這話的時候,李昊天朝周末的方向踏前一步。


    “嗬嗬!”周末見李昊天又要朝自己撲來,淡淡一笑,說,“李昊天,我再說一遍,你爸不是我殺的,信不信隨你。”


    “再者,當時的李老爺子雖然病入膏肓,但是,武力值高得離譜,我差點就死在他的手中。”


    “怪隻怪我不是老爺子的對手,如果我能打得過他,單憑他想殺我這點,我就會殺了他!”


    “你混蛋!”李昊天眼中閃過,整個人直接朝周末撲去,“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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