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香辣田螺
把蘇淼淼拉到房間後, 張紅霞鄭重的說：“淼淼，以後你隻能給俺們送水，不能再送別的東西, 知道了嗎？”
蘇淼淼：“媽, 用不著這麽小心吧！”
張紅霞白了蘇淼淼一眼, “怎麽用不著, 咱們家的條件在公社本來就比較好，好多人眼紅。要是十多年前，他們就是眼紅的滴血也沒用，可現在不一樣, 現在有紅袖章, 若是讓那些有紅眼病的人知道咱們家過得很好，黑了心肝舉報咱們，那麻煩可就大了。”
蘇淼淼心裏有一絲沉重，垂眸道：“媽,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說醪糟湯圓是我從自己嘴裏省下來的。”
張紅霞摸了摸蘇淼淼黝黑的頭發, “傻丫頭，眼紅的人可不管你有啥理由，隻要你在他們麵前顯露出好東西就是錯。反正, 低調不是壞處, 你就乖乖聽媽的。”
“好！”蘇淼淼點點頭, 不送就不送吧！不在外麵喝, 可以在家裏喝。
想到自家的位置, 蘇淼淼覺得她爺爺挺有遠見, 居然把房子建在了公社邊緣, 離他們家最近的人戶都在四五百米外。
離得遠, 她家做啥外人都不會知道，無形中減少了很多麻煩。
當然，缺點也有，北方的冬天太過寒冷，要是山裏食物不夠，偶爾會有狼老虎黑瞎子之類的猛獸下山覓食，這時落單的人家比較容易遭到襲擊。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明明地廣物博，大多數村民卻選擇把房子蓋在一起。
不過蘇家不一樣，蘇家之所以敢特立獨行，是因為蘇爺爺有“持qiang證”，家裏有兩杆獵qiang。有這兩個殺傷性武器，不敢說讓猛獸有來無迴，但嚇退猛獸絕對沒問題。
一晃又過了幾個小時，該做辣炒田螺了。
想要田螺好吃，調料絕對不能少，需要用到幹辣椒，花椒八角桂皮蔥薑蒜胡椒粉豆瓣醬等等。
不過家裏沒有豆瓣醬，蘇淼淼換成了大醬，味道和豆瓣醬不同，但也挺好吃的。
除了這些調料，蘇淼淼還去她家的自留地裏摘了一點點薄荷，這是蘇豐收特地托人從南方帶來的，在北方的地裏雖然長得沒南方好，但起碼夠吃。
也就是有薄荷蘇淼淼才願意煮田螺，在她看來，田螺和薄荷是標配，缺啥都不能缺薄荷，隻有加上薄荷葉，田螺的味道才能更上一層樓。
“大哥，好了嗎？”
找好調料，蘇淼淼出門看看蘇子國他們剪田螺尾的成果。
如今的學校放學很早，下午三點半就放學了，所以不出意外，早早迴家的蘇家三兄弟又成了苦力，一到家就馬不停蹄幹活。
剪田螺的尾巴對蘇子國他們來說隻是小事，一點都不費勁，蘇子國指著木盆說：“馬上就好。”
說到做到，下一秒田螺就剪完了，十幾斤田螺有點重，蘇子國幫忙把田螺端進灶房倒進大鐵鍋裏，加水加生薑和老酒，開始焯水。
十分鍾後，大鐵鍋的表麵上多了一層厚厚的浮沫，這些都是田螺肉裏的垃圾，煮出來後田螺的腥味會少很多，還可以增香。
焯過水的田螺需要再次清洗，把浮沫全部洗幹淨，接著就是炒了。
蘇淼淼先在鍋裏放了十幾滴油，接著把除了薄荷之外的其它調料全放進鍋裏爆香。
隨著“呲啦”一聲響，灶房裏迅速彌漫了各種香料的香味，蘇淼淼趁機把田螺倒進去，隨便攪拌幾下後加清水，再放油鹽醬醋老酒。
一堆調料加起來，才開始煮就令人垂涎欲滴了，蘇子民忍不住說：“這麽多好東西，我感覺煮鞋底都好吃。”
蘇淼淼嬌俏一笑，和蘇子民開玩笑，“三哥，要不要我單獨幫你煮個鞋底。”
蘇子民當了真，嚇了一個激靈，“不要不要，嗬嗬，好妹妹，三哥隻是隨便說說。”
蘇子泰見蘇子民一臉慫樣，毫不客氣的嘲笑，“哈哈，叫你喜歡多嘴，就該讓妹妹多治治你。”
自家二哥蘇子民可不怕，毫不猶豫懟迴去，“二哥，有你啥事，你別多嘴。”
“嗬！你小子，竟然敢說我多嘴，找打。”
“打就打，誰怕誰是小狗。”
吵著吵著兩兄弟跑到院子裏開始動手，蘇淼淼和蘇子國看都不看他們倆一眼。
實在是蘇子泰和蘇子民就跟上輩子的冤家似的，每天不吵個一二三次就渾身不舒坦。
他們倆打架也不會下死手，更像是在鬧著玩，蘇家人早就習慣了兩人的德行，有時他們倆鬧起來，大人們還嫌太吵，會把他們攆的遠遠的。
兩人越打越遠，沒了兩個吵吵鬧鬧的家夥，蘇淼淼和蘇子國都感覺清淨了許多。
光田螺不夠吃，蘇淼淼打算再添點土豆，不過蘇淼淼不想去黑乎乎的地窖，就搶了蘇子國燒火的活，對他說：“哥，你去撿點土豆出來刮了皮洗幹淨放在鍋裏蒸，這樣等土豆蒸熟，田螺也差不多好了。到時我把田螺舀出來，再把土豆放進去，讓土豆吸滿了湯汁，那土豆就和田螺一樣好吃了。”
蘇淼淼這做法，光聽著蘇子國都要流口水了，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跑的比誰都積極。
另一邊，隨著太陽落山，勞累了一天的社員們終於能收工了。
如今幹農活都是統一分配，由於每天做的活不一樣，因此農具也是統一收著，這樣每天分配了啥活，就可以去領相應的農具。
因為是一家人，今天蘇家的農具由蘇爺爺去上交，張紅霞和蘇奶奶先迴家休息。
交農具的時候，蘇爺爺恰巧碰到了大隊長詹國慶和村支書古建安。
古建安一看到蘇爺爺的身影，就想起今天路過蘇家時聞到的香味。
口中不由自主分泌出口水，古建安舔了舔嘴皮子打趣說道：“蘇叔，你家今天的夥食弄的可真好，老香了，俺感覺鳥飛過你家屋頂都會被香迷糊了。”
“嗬嗬！”蘇爺爺摸了摸胡子，笑得挺得意，“那應該是淼淼煮的田螺，建安和老詹你們倆要是感興趣，就和俺一起去嚐嚐味吧！”
“這咋好意思，”古建安嘴上推辭，心卻蠢蠢欲動。
詹國慶也不好意思，搖頭說：“不必了二哥……”
蘇爺爺懶得聽詹國慶說廢話，一把拽著他說：“哎呀！別和俺客套了，就是田螺而已，又不值錢，你們別擔心吃窮俺。況且有你們倆在，今兒個俺家老婆子就不會阻止俺喝酒了。”
喝酒才是蘇爺爺最大的目的，吃辣炒田螺要是不配點小酒，那也太可惜了。
酒也是古建安和詹國慶的最愛，兩人一聽到能喝酒就走不動道，半推半就和蘇爺爺一起去蘇家。
到家的時候，田螺剛巧出鍋。
炒田螺辣椒必須多，所以古建安剛踏進蘇家就感覺鼻子發癢。
“阿嚏，阿嚏。”
連打了兩個噴嚏，古建安卻滿臉笑容，“這田螺光聞著就知道夠辣，肯定很下酒。”
蘇爺爺讚同的點點頭，恨不得馬上把酒擺上桌。
這時蘇奶奶發現了他們仨，沒想到詹國慶和古建安會來蘇家做客，蘇奶奶挺詫異，但她僅僅愣了一秒就換上了熱情的笑臉，“建安和老詹來了，快坐快坐。”
蘇奶奶是長輩，而且古建安和蘇豐收是好友，經常來蘇家蹭飯，所以麵對她古建安語氣很輕鬆，“蘇嬸，俺又厚著臉皮來你家喝酒了，你別嫌俺哈！”
蘇奶奶給了古建安一個白眼，笑著嗔怪道：“俺要是嫌你，早八百年就把你小子打出去了，還能讓你進俺家門。想喝就放開了喝，今天俺家酒管夠。”
“哈哈！果然還是俺蘇嬸好！”
說說笑笑間，張紅霞把一大盆田螺端了出來，高聲喊“開飯了。”
“快坐好快坐好。”
“子國，去把家裏的白酒端出來。”
眨眼功夫大家全都上了桌，正襟危坐，等張紅霞把田螺放好後，香味頓時撲麵而來。
古建安誇張的說：“我滴娘哎！怪不得梁副局長的兒子隻吃淼淼做的菜，這也太香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詹國慶也點頭讚同，說了一句“確實很好。”
蘇爺爺心中洋洋得意，表麵上非常淡定，漫不經心說：“俺大孫女是厲害，不過俺最近天天吃，都有點膩了。”
蘇家其他人：嗬嗬噠！這話鬼都不信。
古建安／詹國慶：糟老頭子可真會顯擺，但真的好嫉妒啊！
氣氛一時有點微妙，還是張紅霞打了圓場，招唿大家趕緊吃。
一群人這才開始動手，古建安是吃螺的高手，他將田螺放在嘴邊輕輕一嗦，螺肉連帶著汁水就齊齊進入他的口腔。
早猜到這頓炒田螺一定很好吃，可真正嚐到後，古建安才發現，是他太低估了蘇淼淼的廚藝，這田螺，居然比他想象的更香。
先入口的是湯汁，滋味豐富，有非常霸道的辣味，但辣椒卻沒有奪走田螺原本的味道，反而激發了螺肉的香。
辣中還帶點酸，應該是加了醋，適量的醋剛好解了油膩，還讓湯汁變得酸辣適中，開胃爽口，迴味中還有一絲薄荷的清香，太絕了。
螺肉也很絕，肉質緊實，柔中帶韌，卻一點都不老，口感類似古建安以前吃過的鮑魚，鮮香麻辣俱全。
要是沾著湯汁一起吃，再喝上一口酒，那滋味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反正古建安感覺他的魂都要香沒了。
“好吃好吃……香死俺啦……”
古建安讚不絕口，兩隻手都沒歇著，同時拿著田螺，嗦完左手嗦右手，嗦螺甚至嗦出了殘影。
詹國慶的吃像和古建安一模一樣，兩人像在比賽似的，吃的兇殘至極，一秒都沒歇過。
因為螺肉太香，他們後來甚至忘了喝酒，直到螺肉解決了大半，三個
大男人才劃拳喝酒助興。
這時土豆也悶的差不多了，張紅霞去把土豆端出來，沒吃飽的蘇子國立馬像餓虎似的撲上去。
圓滾滾的土豆煮了大半個小時已經完全軟糯了，顏色從淡黃色變成了黃褐色，裏麵明顯全是湯汁。
吃的時候完全不用使勁，像吃雞蛋糕似的，入口即化。
這味道讓蘇子泰忍不住小聲嘀咕，“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討厭死的土豆居然會變得這麽好吃。”
要是以後土豆都是這個味，就是讓蘇子泰天天吃土豆他也願意。
————
一晃天黑了，一盆田螺和一盆土豆全被解決，酒足飯飽的古建安和詹國慶在蘇家人的熱情挽留下打著飽嗝走人。
等古建安他們走遠後，蘇奶奶立馬迫不及待甩了幾個眼刀子給蘇爺爺。
“你這個死老頭子，一把年紀跟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要喊客人來吃飯你不曉得提前和家裏說一聲嗎？幸好今天淼淼做的夠多，要是不夠吃，那豈不丟死人了。”
這話蘇淼淼非常讚同，請客要是飯菜不夠真的很尷尬。
自知理虧，蘇爺爺撓了撓胡子，低眉不語。
蘇奶奶給他幾分麵子，沒有追著他罵，這事就算過去了。
另一邊，古建安一到家也挨了訓。
“古建安，你又跑去別人家喝酒了，人家酒不要錢嗎？你要不要臉？”
要是平時，被媳婦罵古建安肯定立馬認慫。
畢竟他媳婦可是公社出了名的母老虎，不慫不行。
把蘇淼淼拉到房間後, 張紅霞鄭重的說：“淼淼，以後你隻能給俺們送水，不能再送別的東西, 知道了嗎？”
蘇淼淼：“媽, 用不著這麽小心吧！”
張紅霞白了蘇淼淼一眼, “怎麽用不著, 咱們家的條件在公社本來就比較好，好多人眼紅。要是十多年前，他們就是眼紅的滴血也沒用，可現在不一樣, 現在有紅袖章, 若是讓那些有紅眼病的人知道咱們家過得很好，黑了心肝舉報咱們，那麻煩可就大了。”
蘇淼淼心裏有一絲沉重，垂眸道：“媽,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說醪糟湯圓是我從自己嘴裏省下來的。”
張紅霞摸了摸蘇淼淼黝黑的頭發, “傻丫頭，眼紅的人可不管你有啥理由，隻要你在他們麵前顯露出好東西就是錯。反正, 低調不是壞處, 你就乖乖聽媽的。”
“好！”蘇淼淼點點頭, 不送就不送吧！不在外麵喝, 可以在家裏喝。
想到自家的位置, 蘇淼淼覺得她爺爺挺有遠見, 居然把房子建在了公社邊緣, 離他們家最近的人戶都在四五百米外。
離得遠, 她家做啥外人都不會知道，無形中減少了很多麻煩。
當然，缺點也有，北方的冬天太過寒冷，要是山裏食物不夠，偶爾會有狼老虎黑瞎子之類的猛獸下山覓食，這時落單的人家比較容易遭到襲擊。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明明地廣物博，大多數村民卻選擇把房子蓋在一起。
不過蘇家不一樣，蘇家之所以敢特立獨行，是因為蘇爺爺有“持qiang證”，家裏有兩杆獵qiang。有這兩個殺傷性武器，不敢說讓猛獸有來無迴，但嚇退猛獸絕對沒問題。
一晃又過了幾個小時，該做辣炒田螺了。
想要田螺好吃，調料絕對不能少，需要用到幹辣椒，花椒八角桂皮蔥薑蒜胡椒粉豆瓣醬等等。
不過家裏沒有豆瓣醬，蘇淼淼換成了大醬，味道和豆瓣醬不同，但也挺好吃的。
除了這些調料，蘇淼淼還去她家的自留地裏摘了一點點薄荷，這是蘇豐收特地托人從南方帶來的，在北方的地裏雖然長得沒南方好，但起碼夠吃。
也就是有薄荷蘇淼淼才願意煮田螺，在她看來，田螺和薄荷是標配，缺啥都不能缺薄荷，隻有加上薄荷葉，田螺的味道才能更上一層樓。
“大哥，好了嗎？”
找好調料，蘇淼淼出門看看蘇子國他們剪田螺尾的成果。
如今的學校放學很早，下午三點半就放學了，所以不出意外，早早迴家的蘇家三兄弟又成了苦力，一到家就馬不停蹄幹活。
剪田螺的尾巴對蘇子國他們來說隻是小事，一點都不費勁，蘇子國指著木盆說：“馬上就好。”
說到做到，下一秒田螺就剪完了，十幾斤田螺有點重，蘇子國幫忙把田螺端進灶房倒進大鐵鍋裏，加水加生薑和老酒，開始焯水。
十分鍾後，大鐵鍋的表麵上多了一層厚厚的浮沫，這些都是田螺肉裏的垃圾，煮出來後田螺的腥味會少很多，還可以增香。
焯過水的田螺需要再次清洗，把浮沫全部洗幹淨，接著就是炒了。
蘇淼淼先在鍋裏放了十幾滴油，接著把除了薄荷之外的其它調料全放進鍋裏爆香。
隨著“呲啦”一聲響，灶房裏迅速彌漫了各種香料的香味，蘇淼淼趁機把田螺倒進去，隨便攪拌幾下後加清水，再放油鹽醬醋老酒。
一堆調料加起來，才開始煮就令人垂涎欲滴了，蘇子民忍不住說：“這麽多好東西，我感覺煮鞋底都好吃。”
蘇淼淼嬌俏一笑，和蘇子民開玩笑，“三哥，要不要我單獨幫你煮個鞋底。”
蘇子民當了真，嚇了一個激靈，“不要不要，嗬嗬，好妹妹，三哥隻是隨便說說。”
蘇子泰見蘇子民一臉慫樣，毫不客氣的嘲笑，“哈哈，叫你喜歡多嘴，就該讓妹妹多治治你。”
自家二哥蘇子民可不怕，毫不猶豫懟迴去，“二哥，有你啥事，你別多嘴。”
“嗬！你小子，竟然敢說我多嘴，找打。”
“打就打，誰怕誰是小狗。”
吵著吵著兩兄弟跑到院子裏開始動手，蘇淼淼和蘇子國看都不看他們倆一眼。
實在是蘇子泰和蘇子民就跟上輩子的冤家似的，每天不吵個一二三次就渾身不舒坦。
他們倆打架也不會下死手，更像是在鬧著玩，蘇家人早就習慣了兩人的德行，有時他們倆鬧起來，大人們還嫌太吵，會把他們攆的遠遠的。
兩人越打越遠，沒了兩個吵吵鬧鬧的家夥，蘇淼淼和蘇子國都感覺清淨了許多。
光田螺不夠吃，蘇淼淼打算再添點土豆，不過蘇淼淼不想去黑乎乎的地窖，就搶了蘇子國燒火的活，對他說：“哥，你去撿點土豆出來刮了皮洗幹淨放在鍋裏蒸，這樣等土豆蒸熟，田螺也差不多好了。到時我把田螺舀出來，再把土豆放進去，讓土豆吸滿了湯汁，那土豆就和田螺一樣好吃了。”
蘇淼淼這做法，光聽著蘇子國都要流口水了，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跑的比誰都積極。
另一邊，隨著太陽落山，勞累了一天的社員們終於能收工了。
如今幹農活都是統一分配，由於每天做的活不一樣，因此農具也是統一收著，這樣每天分配了啥活，就可以去領相應的農具。
因為是一家人，今天蘇家的農具由蘇爺爺去上交，張紅霞和蘇奶奶先迴家休息。
交農具的時候，蘇爺爺恰巧碰到了大隊長詹國慶和村支書古建安。
古建安一看到蘇爺爺的身影，就想起今天路過蘇家時聞到的香味。
口中不由自主分泌出口水，古建安舔了舔嘴皮子打趣說道：“蘇叔，你家今天的夥食弄的可真好，老香了，俺感覺鳥飛過你家屋頂都會被香迷糊了。”
“嗬嗬！”蘇爺爺摸了摸胡子，笑得挺得意，“那應該是淼淼煮的田螺，建安和老詹你們倆要是感興趣，就和俺一起去嚐嚐味吧！”
“這咋好意思，”古建安嘴上推辭，心卻蠢蠢欲動。
詹國慶也不好意思，搖頭說：“不必了二哥……”
蘇爺爺懶得聽詹國慶說廢話，一把拽著他說：“哎呀！別和俺客套了，就是田螺而已，又不值錢，你們別擔心吃窮俺。況且有你們倆在，今兒個俺家老婆子就不會阻止俺喝酒了。”
喝酒才是蘇爺爺最大的目的，吃辣炒田螺要是不配點小酒，那也太可惜了。
酒也是古建安和詹國慶的最愛，兩人一聽到能喝酒就走不動道，半推半就和蘇爺爺一起去蘇家。
到家的時候，田螺剛巧出鍋。
炒田螺辣椒必須多，所以古建安剛踏進蘇家就感覺鼻子發癢。
“阿嚏，阿嚏。”
連打了兩個噴嚏，古建安卻滿臉笑容，“這田螺光聞著就知道夠辣，肯定很下酒。”
蘇爺爺讚同的點點頭，恨不得馬上把酒擺上桌。
這時蘇奶奶發現了他們仨，沒想到詹國慶和古建安會來蘇家做客，蘇奶奶挺詫異，但她僅僅愣了一秒就換上了熱情的笑臉，“建安和老詹來了，快坐快坐。”
蘇奶奶是長輩，而且古建安和蘇豐收是好友，經常來蘇家蹭飯，所以麵對她古建安語氣很輕鬆，“蘇嬸，俺又厚著臉皮來你家喝酒了，你別嫌俺哈！”
蘇奶奶給了古建安一個白眼，笑著嗔怪道：“俺要是嫌你，早八百年就把你小子打出去了，還能讓你進俺家門。想喝就放開了喝，今天俺家酒管夠。”
“哈哈！果然還是俺蘇嬸好！”
說說笑笑間，張紅霞把一大盆田螺端了出來，高聲喊“開飯了。”
“快坐好快坐好。”
“子國，去把家裏的白酒端出來。”
眨眼功夫大家全都上了桌，正襟危坐，等張紅霞把田螺放好後，香味頓時撲麵而來。
古建安誇張的說：“我滴娘哎！怪不得梁副局長的兒子隻吃淼淼做的菜，這也太香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詹國慶也點頭讚同，說了一句“確實很好。”
蘇爺爺心中洋洋得意，表麵上非常淡定，漫不經心說：“俺大孫女是厲害，不過俺最近天天吃，都有點膩了。”
蘇家其他人：嗬嗬噠！這話鬼都不信。
古建安／詹國慶：糟老頭子可真會顯擺，但真的好嫉妒啊！
氣氛一時有點微妙，還是張紅霞打了圓場，招唿大家趕緊吃。
一群人這才開始動手，古建安是吃螺的高手，他將田螺放在嘴邊輕輕一嗦，螺肉連帶著汁水就齊齊進入他的口腔。
早猜到這頓炒田螺一定很好吃，可真正嚐到後，古建安才發現，是他太低估了蘇淼淼的廚藝，這田螺，居然比他想象的更香。
先入口的是湯汁，滋味豐富，有非常霸道的辣味，但辣椒卻沒有奪走田螺原本的味道，反而激發了螺肉的香。
辣中還帶點酸，應該是加了醋，適量的醋剛好解了油膩，還讓湯汁變得酸辣適中，開胃爽口，迴味中還有一絲薄荷的清香，太絕了。
螺肉也很絕，肉質緊實，柔中帶韌，卻一點都不老，口感類似古建安以前吃過的鮑魚，鮮香麻辣俱全。
要是沾著湯汁一起吃，再喝上一口酒，那滋味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反正古建安感覺他的魂都要香沒了。
“好吃好吃……香死俺啦……”
古建安讚不絕口，兩隻手都沒歇著，同時拿著田螺，嗦完左手嗦右手，嗦螺甚至嗦出了殘影。
詹國慶的吃像和古建安一模一樣，兩人像在比賽似的，吃的兇殘至極，一秒都沒歇過。
因為螺肉太香，他們後來甚至忘了喝酒，直到螺肉解決了大半，三個
大男人才劃拳喝酒助興。
這時土豆也悶的差不多了，張紅霞去把土豆端出來，沒吃飽的蘇子國立馬像餓虎似的撲上去。
圓滾滾的土豆煮了大半個小時已經完全軟糯了，顏色從淡黃色變成了黃褐色，裏麵明顯全是湯汁。
吃的時候完全不用使勁，像吃雞蛋糕似的，入口即化。
這味道讓蘇子泰忍不住小聲嘀咕，“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討厭死的土豆居然會變得這麽好吃。”
要是以後土豆都是這個味，就是讓蘇子泰天天吃土豆他也願意。
————
一晃天黑了，一盆田螺和一盆土豆全被解決，酒足飯飽的古建安和詹國慶在蘇家人的熱情挽留下打著飽嗝走人。
等古建安他們走遠後，蘇奶奶立馬迫不及待甩了幾個眼刀子給蘇爺爺。
“你這個死老頭子，一把年紀跟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要喊客人來吃飯你不曉得提前和家裏說一聲嗎？幸好今天淼淼做的夠多，要是不夠吃，那豈不丟死人了。”
這話蘇淼淼非常讚同，請客要是飯菜不夠真的很尷尬。
自知理虧，蘇爺爺撓了撓胡子，低眉不語。
蘇奶奶給他幾分麵子，沒有追著他罵，這事就算過去了。
另一邊，古建安一到家也挨了訓。
“古建安，你又跑去別人家喝酒了，人家酒不要錢嗎？你要不要臉？”
要是平時，被媳婦罵古建安肯定立馬認慫。
畢竟他媳婦可是公社出了名的母老虎，不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