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主宰!”


    隨著體內混沌之力的瘋狂輸出,她的身後立刻浮現出一尊巨大的法身之象。


    法身高約十丈有餘,正拄劍而立。


    她有著和薑燈一模一樣的音容相貌,半黑半白,白的那半張人臉仁慈,黑的那半張鬼臉冷酷,柳葉長眸冷冽,且充滿殺意。


    看著這與眾不同的法身,段川愈發覺得熟悉,尤其是法身手中所持的巨劍……


    大概是因為劍心歸位的緣故,重光劍重新躋身神器之列,法身所拄的重劍,也終於褪去了原本鏽跡斑斑的樣子。


    如今的重劍與薑燈手中的重光劍一般模樣,都是通體漆黑,劍柄處有白色骷髏環繞,露出來的半截劍身更是鋒利無比,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神威。


    “劍起!”


    在薑燈的控製下,法身抓住劍柄,緩緩地將劍從地下拔了出來!


    漫天的劍光亮起!


    這次薑燈不再隱藏自己獨有的毀滅劍意,劍意瘋狂湧入巨劍之中。


    “湮滅!”


    隨著薑燈話音落下。


    巨劍散發出萬重光芒,令世間萬物顏色盡失!


    一劍之下,萬物盡毀!


    天地間仿佛都要被這萬重光芒所吞沒,就連自半空中墜落的隕石,也全都被劍芒切割得化為了齏粉。


    然而,這還沒完,那萬重光芒正在筆直地朝對麵的段川而去,勢要摧毀他的五感,粉碎他的神魂!


    看著朝自己而來的可怕劍芒,詭異的是段川心中沒有任何不甘或是恐懼,反倒十分平靜。


    他閉上了眼睛。


    這並不代表他要從容麵對自己的死亡,他在想,身為一個劍修,本命劍止殺劍沒了,他就沒有戰鬥力了嗎?


    不,他還有其他劍。


    心念一動,赤煉劍再次出現在他的手中。


    隻是赤煉劍的劍身通體赤紅,並無劍鞘所束縛,他也就沒法再使用自己的那一式劍招——以殺止殺。


    原本,段川已經在劍道方麵的進展停滯已久,可在這緊要關頭,他突然又得到了新的領悟。


    雖無劍鞘,心中有劍鞘,身亦可為劍鞘!


    心隨意動,段川強忍著識海的刺痛,榨幹了自己的全部真元,甚至連先天劍體內蘊含的劍氣都匯入此劍當中。


    隨即,段川猛地睜開了眼睛,拔劍而出!


    “此招名為——拔劍!”


    最後關頭,段川以身為劍鞘,拔劍而出,又創新劍招。


    一道由殺伐劍意組成的劍氣,如摧枯拉朽般襲向朝自己而來的上萬重劍芒!


    兩道攻擊相撞!


    劍芒頃刻間吞沒了那微弱的一道劍氣,幾乎是碾壓而過,轟向了段川!


    轟——!


    劍芒襲來的那一刻,段川的五感立即被削弱,元神也遭受到了重創。


    “咳咳咳……”


    段川不受控製地輕咳出聲,隨即重重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仰望著上方的昏暗的天色,落敗的段川沒有懊惱,卻止不住地大笑出聲。


    “……原來如此!”


    湮滅!


    這是師尊獨有的劍招,他新收的小劍侍能用出這一招,隻有一個解釋,她果真是師尊的轉世!


    因為五感遭受了重創,段川的眼前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到一道身影,正是緩步朝自己走來的薑燈。


    段川唇角帶血,卻止不住地笑,“師尊,好久不見啊!”


    迴應他的是,薑燈把重光劍架在了段川的脖頸上。


    段川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十分坦然,“師尊,動手吧,看在我們師徒一場的份上,給本尊個痛快的。”


    “可以。”


    薑燈沉聲道:“不過,先迴答為師一個問題,你當初為何要殺我?”


    她不懂。


    她自認為前世待段川不薄,為何最後段川會夥同他人來殺她?甚至,段川下手比別人還要狠。


    “哼,還能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變強了!”


    段川坦言道:“若不是師兄弟們說,隻要和你雙修,便能得到你的混沌之力,將來可以飛升進入上界,本尊才不會答應和他們一起謀事!”


    “畢竟女人隻會影響劍修拔劍的速度,本尊的心裏隻有劍,變強才是本尊畢生唯一的追求!”


    薑燈:“……”


    三徒弟沒對她抱有那種該死的念頭,她竟一時間不知道是欣慰,還是無語。


    “那你變強了嗎?”


    “當然!”


    段川眉飛色舞道:“如今本尊是十域唯一的劍尊,人人敬仰我,懼怕我,這不難道不證明本尊很強嗎?”


    “嗬!”


    薑燈忍不住譏諷地笑了,“你以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實則你已經丟掉了你想要的,不然為何你在渡劫境蹉跎了這麽多年,還未飛升?”


    第381章 三徒弟的今生


    段川嘴硬道:“那、那是因為時機還不到……”


    實力比他強的大師兄和七師弟不也沒有飛升嗎?師尊為何隻拿著他說事兒?


    看著段川一臉不服的樣子,薑燈明白了他心中的意思,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諷刺。


    “你們都以為煉化了我的元神,得到了我的混沌之力就能飛升,殊不知那是我的機遇,而不是你們的機遇。哪怕有混沌之力庇佑,你們還是無法飛升。”


    “為什麽?”段川的語氣有些癲狂道:“本尊不信!”


    薑燈歎了口氣,“因為……自從你們邁出弑師那一步,大錯就已鑄成,再也無法挽迴,你們可以騙得了自己的心,卻騙不了天道,靠弑師提升實力的人不能飛升。”


    段川沉默半晌,最後躺平任嘲道:“師尊,是你贏了,你怎麽說都是對的。”


    “既然你不願意聽我說這個,那我便不說了,我問你,秦鋒的死因究竟是什麽?”


    薑燈眸光一淩,壓在段川脖子上的劍也重了幾分力道,緊繃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傷口,頃刻間鮮血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連串地落下……


    段川冷笑連連,“是本尊為了成為十域唯一的劍尊,因此殺了她,師尊你趕緊動手為你的好友報仇吧。”


    薑燈抿唇不說話。


    現在的三徒弟一心求死,她有些不相信對方的話。


    於是,薑燈又追問道:“那為師剩下的那部分元神,被你放到了哪裏?”


    “當然是被本尊吸收了,連灰都不剩。”


    “那洗髓石呢?”


    “自然也被本尊用了。”


    瞧著三徒弟一副不打算說實話的樣子,薑燈幹脆也不再跟他浪費口舌。


    嗬,三徒弟不說實話不要緊,她總有辦法知道真相。


    想到這裏,薑燈從八門世界裏取出了柔兆鏡。


    段川平淡的神情總算多了一絲驚訝道:“這、這是四師弟的神器!果然是你殺了他!”


    薑燈沒有理會三徒弟的大唿小叫。


    她直接將鏡子的背麵對準了段川的心髒,鏡麵隨之浮現出一枚灰黑色的心髒,大概是因為遭受了重創,馬上就要死了的原因,段川的心髒跳動得十分緩慢。


    看著還不算太黑的心髒,薑燈有少許欣慰,雖然三徒弟不當人,但最起碼沒跟林鈞似的幹過太多沒良心的事兒。


    隨即,薑燈又將柔兆鏡翻轉了過來,用正麵對準段川。


    當籠罩鏡麵的白色霧氣褪去後,鏡中開始播放著他的前塵往事。


    上麵所展現的畫麵,是倒退著來的,從近期這幾天的情況,一直播到從前的畫麵。


    無關緊要的地方,薑燈可以控製小柔快進或者是後退。


    很快,鏡中的畫麵就來到了論劍大會結束時,拿到洗髓石的段川,毫無意外地將洗髓石放到了寶庫的錦盒內。


    繼續快進。


    在快進的加持下,時間流逝得很快,很快就來到了九百年前。


    秦鋒和江幟一道前往萬劍靈域,去尋段川,想要打聽到薑燈的下落。


    三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不過那時候的段川剛剛成為劍尊,沒有打過成為劍尊已久的秦鋒。


    秦鋒將段川踩在腳下,正在逼問好友的薑燈下落,就在這時,秦鋒身後的江幟突然發難,毫無征兆地一劍捅進了秦鋒的後心。


    秦鋒不可置信地迴頭看去,此段畫麵結束……


    看到這裏,薑燈微微皺眉。


    江幟的那一招雖然挺狠的,可應該要不了秦鋒的性命,那秦鋒到底又是怎麽死的呢?


    怎麽死的薑燈雖然還弄不明白,但她十分肯定,等迴到宗門後必須要宰了江幟這個喜歡背後捅刀子的王八蛋!


    鏡麵上的畫麵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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