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古路的盡頭,彼岸天宮所在,巍峨宏偉的天門之前。


    此處,原本應該是當世的天驕英傑們參悟無上天功和仙經的地方。


    “轟隆隆——”


    但如今,卻早已被茫茫無盡的混沌給淹沒,伴隨著至高大道的轟鳴傳出,響徹了此方天地間。


    此時此刻,隻見當中那名宛如謫仙臨塵的男子盤坐,直直地看向外界的葉凡。


    其周身是數不盡的混沌法則繚繞,萬道符文噴薄,像是迴到了天地開辟之初,映照得其人宛如一尊至高神明般。


    不得不說,混沌體當真非凡。


    即便眼前這男子的道韻並不圓滿,其浩蕩開來的威勢,也遠在尋常的至尊之上。


    若是換做旁人在此,恐怕早已由衷悚然,顫栗臣服。


    隻可惜,葉凡超凡卓絕,甚至還在真正的混沌體之上。


    盡管他如今的狀態同樣並非圓滿,但也絕非殘缺的混沌體能夠比擬。


    麵對其人那格外灼熱熾盛的目光,葉凡倒是一臉坦然的神情,古井無波,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嘩啦!”


    緊接著,葉凡抬頭,看向了那盤坐茫茫混沌中的青年,沉聲道:


    “果然是你,華雲飛。”


    雖然葉凡如今還並未恢複記憶,但他此前於北鬥故地重遊,自然從李小曼、張文昌等人處了解到了諸多往事。


    當今世上,除開地府的混沌體冥子之外,便唯有搖光和華雲飛,修行狠人大帝的無上天功有成,或許能夠後天朝著混沌體蛻變。


    事實上,早在見到茫茫混沌,感受到那種與圓滿混沌體相近的道韻時,葉凡的心中便已經生出猜測來。


    如今,不過是得到了證實罷了。


    而與此同時,聽聞葉凡之言,對麵的華雲飛先是一震,伴隨著無上混沌大道的氣息浩蕩開來。


    緊接著,其人像是又想到了什麽,旋即收斂了自身波動,悠悠一歎道:


    “沒曾想,居然還有同你再見之日。”


    嘴上這樣說著,華雲飛看向葉凡的雙眸中,則是格外複雜的神情閃爍,頗為感慨的語氣。


    昔年,華雲飛等人曾親眼目睹,葉凡舍生取義,徑直朝著黑暗戰場的最前沿趕去。


    後續,葉凡與墮落真仙同歸於盡的消息傳出,他們心中震動的同時,更是由衷地為他感到惋惜。


    要知道,葉凡身為當世至強天驕,幾乎注定能打破聖體的成道魔咒,登臨至高。


    然而,其人為了守護萬靈眾生,卻選擇了慷慨赴義,與黑暗大敵同歸於盡。


    此等功績,不僅令世人景仰,也讓後輩修士銘記。


    而此番,葉凡蘇醒,再現世間之際,華雲飛早已進入了彼岸天宮中參悟大道,所以他才並未得知對方歸來的消息。


    如今,驟然見到葉凡“起死迴生”,華雲飛自然難免訝異。


    麵對其人的感慨,葉凡則是一臉平和淡然道:


    “詭異難纏,我也算是九死一生,才勉強闖了過來。”


    真論起來,華雲飛與葉凡終究是友非敵,二者曾共同謀劃過狠人道場的機緣。


    後續,葉凡還通過華雲飛,與渡神道交換過無上天功與仙經,後者也從而得到了他並未被傳授的不滅天功,真正有了反抗命運的資本。


    再加上,葉凡慷慨赴死,舍生取義,也的確令華雲飛由衷敬佩。


    故此,當他見到葉凡再現之際,心中倒是也並沒有別的什麽想法,未曾追問,隻頗為感慨。


    相對而言,葉凡與華雲飛的關係自然還是比不上林佳、張文昌等同窗,也並非聖皇子等故友,所以他同樣沒有過多談及此事,隻點到為止。


    將腦海中的紛繁思緒暫且壓下,葉凡再度抬頭,璀璨熾盛的目光徑直落到了華雲飛身上,語氣稍顯訝異道:


    “倒是你,如今竟然已經蛻變到了這一地步。”


    葉凡同樣參悟過狠人大帝開創的天功,即便如今記憶還未恢複,但冥冥中卻也生出感應來,直覺對方的狀態非凡。


    盡管,華雲飛的道韻依舊並不圓滿,難以與真正的混沌體相媲美,但葉凡卻毫不懷疑,其人定然淩駕於諸多皇子帝女之上,絕對能與真正的極道至尊大戰。


    與此同時,聽聞葉凡之問,那宛如謫仙臨塵般的華雲飛的麵上,則是異樣的神情一閃而過。


    緊接著,隻見其人一臉感慨地搖了搖頭,隨即倒也並未怎麽猶豫,徑直開口,複雜莫名的語氣道:


    “若是僅憑我一人,想要將這諸多本源融會貫通,談何容易。”


    事實上,葉凡的心中對此也有猜測,如今聽聞華雲飛之言,心中自然不由一動,沉聲道:


    “是搖光?”


    雖然聽起來是疑問的語氣,但葉凡的心中卻對此頗為篤定。


    盡管,狠人大帝開創的天功的確非凡,但遍曆當今之世,卻也隻有華雲飛和搖光兩人算是有所成就。


    如今,華雲飛體內蘊藏的本源之力磅礴,戰力驚世,很可能便是吞噬了搖光的本源,才蛻變到了如此地步。


    “沒錯。”


    對於這一點,華雲飛倒也並未否認。其徑直點了點頭,隨即更是將此中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昔年黑暗大劫爆發,諸天罹難,哪怕針鋒相對如搖光和華雲飛,也放下了個人恩怨,選擇了並肩殺敵。


    二者身為殘缺的混沌體,戰力非凡,倒也斬殺了不少黑暗至尊。


    隻可惜,搖光最終也同葉凡一樣,戰死沙場。


    雖然葉凡還並未恢複記憶,但從華雲飛口中聽到這位“故人”的結局,卻也難免一陣唏噓。


    所幸,他終究並非凡俗,倒也很快便恢複過來,神情如常。


    “不過,想要逆天化混沌體談何容易。”


    “即便遍曆人界的修行古史,也唯有元皇、狠人大帝、太陽聖皇成功。”


    “哪怕我得到了搖光的本源,二者合一,卻也依舊難以邁出那一步來。”


    提及此事,華雲飛自然是由衷喟歎,緊接著又提及:


    “事實上,昔年狠人大帝應當也曾遇到過類似的瓶頸。”


    “而據可靠傳聞,狠人大帝驚才絕豔,乃是在觀摩了世間諸多道法後,最終容納萬道,這才極盡升華。”


    顯然,華雲飛之所以會盤坐這彼岸天宮中,正是想要效仿狠人大帝。


    就算其人比不上狠人大帝,難以真正化為混沌體,但或許也能嚐試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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