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大界磅礴,遠超過往,哪怕一位極道至尊探出神念來,也難以望斷整個宇宙星空。


    不過,葉凡“目之所及”,所見所得,已然令其人的心中劇震,一時間著實難以平靜下來。


    隻見,在他神念所能及的遼闊範圍內,當真是尋不到一絲一毫的生命氣機存在。


    取而代之的,則是讓人觸目驚心的詭異物質遍布。


    灰色的霧靄彌漫,幾乎籠罩了整個大界宇宙,宛如末日後的廢墟一般。


    “這是!?”


    見此情形,葉凡的心中已然生出了不妙的預感來,旋即長身而起。


    “嘩啦!”


    與此同時,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正盤坐在一顆荒蕪死寂的大星之上。


    至於聖體祖星的遺跡,還有那神異玄妙的金色汪洋,都盡皆消失不見。


    除此之外,更令葉凡感到驚訝的是——


    此刻,他的肉身晶瑩,仿若琉璃鑄成,當中更蘊藏著足以壓蓋紅塵萬道的磅礴血氣。而其人的元神璀璨,則像是一尊永恆不朽的神爐,造化無盡玄妙。


    至於那不久前還令他和聖帝都束手無策的諸多詭異物質,竟然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當真宛如神跡一般。


    難不成,聖體祖星的本源之海真就如此神奇?


    如今的葉凡,毫無疑問,已然屹立於人道絕巔,隨時都能夠打破大道桎梏,登臨至高。


    然而,在葉凡的感應中,無窮高處哪還有什麽萬道天心的存在,諸天秩序也空空蕩蕩,恐怕天罰都無法降下了。


    不僅如此,葉凡的直覺更是告訴他,就連諸天萬界是否還存在,想來如今都難說了。


    思及此處,其人自然將腦海中的諸多念頭都暫且壓下,旋即便架起仙光神虹,徑直朝著冥冥中大界中央的方位而去。


    “嘩啦!”


    隻見,一條仙光大道縱橫,劃破了冰冷而枯寂的宇宙,淩駕天宇之上。


    葉凡屹立其上,著實像極了傳說中的仙王臨塵,在巡視諸天。


    然而,葉凡一路行來,所見所感,卻讓他的心頭劇顫,格外冰冷與森寒。


    宇宙廣袤,星空無垠。


    但如今,卻隻能見到殘缺的星辰碎塊,數不盡的破碎大陸,於虛空中漂泊。


    當然,這些殘破的星辰和大陸上,毫無疑問,同樣沒有任何生命存在,早已被詭異物質侵蝕殆盡。


    終於,葉凡臨近了他此行目的地,而映入其眼簾的場景,更是讓他由衷絕望。


    茫茫混沌無邊,一株巍峨磅礴的巨樹紮根其中,原本應當是遮天蔽日,覆蓋整個大界的無窮高處才對。


    隻可惜,眼前所見,那巨樹早已枯死,同樣被詭異物質腐蝕,失去了所有精華與神異。


    無需懷疑,昔年的那一戰定然驚世,不僅將新生的大界都打殘,就連世界樹也枯死,至今已然過去不知多麽漫長的歲月了。


    “啊——”


    無垠虛空中,世界樹巨大的殘骸之前,葉凡仰天怒吼,震動了九天十地。


    他不願相信,那麽多的至強者,諸位準仙帝、仙王、紅塵仙尊、至尊們拚盡全力,舍生忘死,與黑暗生靈們大戰,最終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不可能!”


    葉凡堅信,世間定然還有生命源地尚存,有人活了下來,他要去了解昔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轟!”


    打定主意後,葉凡再度啟程。


    憑借其人如今的修為,於殘破的大界中穿行,無需多時,便已經橫跨了大半個宇宙。


    然而,令葉凡心中愈發悲涼的是,偌大一個蒼茫宇宙,像是真的隻剩下了他一人而已。


    “這是!?”


    途中,經過某片格外殘破,至今仍有至高大道法則交織的荒蕪星域時,葉凡見到了一截斷裂的黑色山體。


    對於那種氣息,葉凡並不陌生。其毫無疑問,屬於北鬥的一大生命禁區——不死山。


    昔年,因著段德的關係,他們一行人曾得以深入不死山中,拜訪太陰人皇。


    沒曾想,再見之時,就連不死山也已經被人打碎了。


    要知道,不死山的意義非凡,乃是仙皇和元皇於人界的閉關之地。


    如今,不死山破,其代表著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或許是不死山提醒了他,葉凡旋即開始在這殘破的宇宙中尋找起地球的痕跡來。


    要知道,輪迴之地與洪荒古星存在著某種聯係,而此處則關係著最為重要的準仙帝大戰的戰場。


    然而,即便葉凡踏遍了世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尋到光明神城,又或者那輪迴石磨的蹤跡。


    唯有仙山昆侖和泰山的部分碎塊漂泊,無聲地訴說著悲涼的過往。


    至此,即便葉凡再是不願相信,也不得不承認——


    諸天一方戰敗了,很可能是黑暗準仙帝出世,率領大軍屠戮了諸天萬界,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而輪迴之地,則很可能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戰利品。


    認識到這一點後,葉凡旋即不由陷入了沉默。


    隨後,他便孤身一人,於破敗的宇宙中遊蕩,像極了一隻眷念紅塵,久久不願離去的九幽惡鬼。


    舉世茫茫,昔年的諸多故人、紅顏、摯友,甚至就連仇敵、競爭對手們,他也一個都見不到了。


    葉凡漫無目的地於宇宙中遊蕩,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所有意義。


    葉凡的意誌消沉,無邊落寞,陷入了深深的懷疑與茫然中去。


    即便自身強大到了此生的絕巔又如何,他深知,如今的自己即便與諸位無上天帝相比,都還有一定差距,就更不用說強者輩出的黑暗生靈了。


    更何況,葉凡甚至都不知道敵人究竟身在何處,又怎麽去複仇?


    或許,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下去,直到元神腐朽,肉身成塵,便能順理成章地葬下一切悲歡離合……


    “不!”


    然而,葉凡傲立無垠虛空中,仰天長嘯,一聲飽含不甘的怒吼,將虛空寰宇都崩碎。


    隻見,其人的目光如炬,當中是格外灼熱熾盛的眸光閃爍,戰意凜霄漢,發出了不屈的咆哮:


    “隻要我還在,我們的時代便並未結束!”


    “我要變強,我要打破諸天,我要踏遍黑暗!”


    “我要登臨絕巔,然後改寫這一切!”


    經曆了漫長的絕望與悲涼的洗禮,葉凡如今的道心,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就算舉世茫茫隻剩他一人又如何?


    就算自身渺小如塵埃又如何?


    誰又不是從微末中崛起?


    葉凡不願屈服,更不願沉淪,他要逆天而上,成為那唯一至高,去扭轉這一切!


    刹那間,葉凡隻覺渾身枷鎖盡消,像是掙脫了一切束縛。


    其人沒有絲毫猶豫,旋即化作了一道仙光衝霄而上,他要離開人界,踏上隻屬於他一人的孤獨旅程。


    “轟!”


    就在葉凡衝出人界宇宙之際,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道身穿神話天尊道袍,頂天立地的偉岸身影。


    在見到那道並不算陌生的身影的瞬間,葉凡的心中劇震,不由脫口而出:


    “道伐天尊!”


    與此同時,隨著其話音落下,葉凡的腦海中是靈光乍現,瞬間明白了什麽。


    而眼前的整個世界,則如夢幻泡影般破碎。


    ……


    宇宙深處,某片荒蕪枯寂的星域所在。


    紅塵念力之海與聖體本源汪洋結合的神海波瀾起伏,伴隨著玄奧至高的大道波動擴散。


    “嘩啦啦!”


    而在那汪洋神海的最深處,赤紅神珠的下方,則是一枚流轉玄妙道韻的仙繭沉浮,已然沉寂了許久。


    “轟!”


    終於,今日,隻見兩道永恆仙光從中迸發,不僅洞穿了那仙繭,更差點撕裂了這汪洋神海,浩蕩出至高元神波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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