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麵對彷佛和自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元皇,周洛並沒有被其所言唬住,反而同樣盤坐虛空中。


    二人相視一笑。


    旋即,元皇意念一動。


    仙胎盤中那個體表有混沌仙光流轉的黑葫蘆飛出,落到周洛和元皇之間,分外神異。


    “你似乎,對於我是元皇並不意外?”仙源中的古皇開口,好奇地看向對麵的周洛。


    聞言,周洛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搖了搖頭道:


    “我可還沒有老湖塗到忘記,白龜馱仙贈予我的是一株仙藤的種子。”


    “確實。”元皇也露出恍然的表情,笑道:


    “疑似某種植物證道,極道皇兵也正好是一個葫蘆,的確不難猜到。”


    “而且還擅長元神殺伐之道。”周洛及時補充道:


    “再加上我迴過洪荒古星,發現昆侖核心地不知多少萬年前就已經不翼而飛,自然能猜到我的元神仙種已經出世。”


    元皇嘴角帶著笑意,盯著周洛:


    “若非有我的存在,你恐怕當初也不會那麽毅然決然地去擋那天意一刀吧,為了守護眾生拋棄一切的道伐天尊?”


    元皇的語氣莫名,神情嚴肅,其中似乎還帶著絲怒意和埋怨。


    對此,周洛卻並沒有分毫退卻,直視對方的雙眸,平澹道:


    “若是你我易地而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不是嗎?”


    聞言,原本麵容冷冽若九幽寒冰的元皇頓時融化,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的確,這一點倒是瞞不過‘自己’的本心的。”


    搖了搖頭,元皇和周洛都不再在這件陳年往事上糾結。


    緊接著,不等周洛開口,元皇就主動開始講述:


    “我大約是在近三十萬年前蘇醒。運氣還算不錯,那時的地球仍舊被帝尊和我們留下的陣法掩蓋,並未顯化世間。”


    周洛若有所思:“於是你就借助昆侖的仙土修行,最終證道為皇?”


    聽周洛說得這樣簡單,元皇不由挑了挑眉,指正道:


    “我當然也是堂堂正正戰敗了群雄,力壓萬靈才證道成功的。”


    周洛莞爾,改口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證道之後,我便將昆侖的部分龍脈拆開,造就了後世的神州大地,並最終將整個昆侖核心的仙土給移走。同時也揭開了隱匿地球的大陣,令洪荒古星得以重迴世間。”


    周洛一邊聽著,似乎想起什麽來,恍然:


    “也是那時,你和道德天尊論道,將伐道天功和前字秘傳授給了他?”


    元皇點點頭:“既然你如此說,想來也見過道德道友了?不知他現狀可還好?”


    “他欲走肉身輪迴,元神再生之路,如今恐怕元神也快要真的寂滅了吧。”想起道德天尊,周洛也感慨。


    此路兇險,若非道德天尊已經再難迴頭,他定要阻止對方。


    “不過,有了我的指點,道德此次嚐試有很大可能成功。”對於這一點,周洛並不準備向元皇隱瞞。


    果不其然,元皇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他二人本為一體,周洛對於輪迴之道似乎並沒有什麽精研才對。


    “你可還記得,昆侖之下,有煉獄和光明神城?”周洛忽地說起某件事情來。


    饒是元皇也一陣恍忽,旋即才記起,周洛所說是前世的記憶,不由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是說輪迴路!”


    見周洛點頭,元皇卻不由更加疑惑:“可那似乎並非是應該顯化在遮天宇宙中的事物?”


    “無論是意外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我都陰差陽錯地進入了煉獄之中,並逆走了輪迴路。”


    緊接著,周洛便將輪迴路上的見聞,特別是和泥胎的交談、得知詭異來源一事悉數道來。


    元皇一邊靜靜地聆聽,一邊眉頭不由地緊鎖。


    良久,他才幽幽一歎:


    “難怪,這詭異竟如此難纏,原來是和‘那個地方’的謀劃有關。”


    有詭異源頭的諸多後手在,它能夠先後算計無量、帝尊、不死天皇也不足為奇了。


    周洛講完自身的經曆,旋即追問道:“你可有見過小鳳凰?”


    元皇點頭,神情旋即變得凝重:“你可還記得,原著中元皇化道後有兩尊聖靈前來奪取極道皇兵。”


    “自然記得。”


    也是那一役,元皇的親子隕落,後世並無皇子封印到荒古,唯有一個八世孫,也折在了葉凡手裏。


    “在我輕鬆料理完那兩個聖靈之後,不死天皇就來襲。”


    “正如原著中那般做法,他打算偷襲年老體衰、又剛經曆了一場‘惡戰’的元皇,沐浴皇血,涅盤重生。”


    “小鳳凰自然認出了我來,陷入掙紮之中。但他那時已經是實打實的天帝修為,而我隻是一世晚年,著實難以招架。”


    “若非有靈寶殺陣這宗大殺器在手,還有彼岸金橋助陣,恐怕真的危矣。”


    談及此事,元皇的臉上也真的露出了後怕的表情。


    “最終,以我遭受重創、彼岸金橋破碎的代價,也傷到了他,最終詭異才退去。”


    周洛這時也注意到,成仙池中的彼岸金橋早已恢複圓滿,想來是後來元皇將其重新祭煉的緣故。


    不過,聽他說到靈寶殺陣,周洛也好奇地問道:


    “那時靈寶殺陣還在你的手中,那它是何時失去的,是有人敢來強搶!?”


    “應該是數千年前自主飛走的,當時我與東皇都在沉睡,來不及阻止。”顯然,元皇對此也頗為疑惑。


    見狀,周洛又將通天教主一事道來,還包括了戮仙劍私下與自己交流,所說兩枚道珠和明三世鬼燈一事。


    元皇意念一動,隻見兩道仙光橫空,自不死山深處而來,徑直落入周洛掌中,正是神話末年間他所得的兩枚靈寶道珠。


    哪怕如今,他們也看不出其真正用途是什麽。


    靈寶複活的後手?還是為了鎮壓所謂屍禍?


    想來,恐怕隻有得到了那所謂的“明三世鬼燈”才有可能弄明白了。


    道珠在手,又聯想到如今的通天教主,周洛和元皇不由同時發出一聲歎息:


    “傳聞中最大的屍禍啊……”


    暫且將此事壓下,周洛好奇地看向自封仙源中的元皇:


    “你此前說,我們都是元皇。那,就是你斬出了部分元神,置入了小鳳凰重塑的肉身中,又將我丟到了通天古星去?”


    “是,也不是。”元皇神秘一笑。


    看著眼前這個“謎語人”,周洛簡直恨得牙癢癢。


    但旋即想到他是自己,又頓覺無可奈何。


    所幸,元皇並沒有賣關子,緊接著就解釋道:


    “雖然的確是我以元神秘法,再加上我的部分元神才令你的真靈重聚,再現世間。但這並非是元神的簡單替換,而是真正地將你喚醒。”


    “也因此,複蘇的元神分外虛弱,需要逐漸恢複。而經過我仔細的推演卜算,通天古星的地龍聚首地勢絕對是最佳選擇。”篳趣閣


    原來如此。自從被該死的段德挖出來,到今天,他總算是這一世重生的將來龍去脈弄清楚了。


    縈繞心頭的疑惑解開,周洛頓覺渾身枷鎖一輕,元神和肉身盡皆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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