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試是在規定的書籍範圍和各自的選課範圍內隨機選題,每位弟子的考試內容不一樣,在陣法內答題,不允許交流,元嬰長老全程監測,完美杜絕了作弊的可能。


    這樣考試範圍極大,但不得不說,涉及到資源,沒有人會輕易放棄。


    新進弟子兩萬,優等一千,及格五千,以大多數資源供養金字塔中上的少部分人,不得不說,這樣的規則,殘酷,但也真實。


    溫泠和崔濯文試輕輕鬆鬆就得了個優。


    也算崔如眉的教導沒有白費。


    武試則不同。


    新月穀不是什麽秘境,也不是小世界,而是大能以大神通硬生生撕下的一塊世界碎片,又攫山移海,創造出的一個容納了上萬種環境的秘地。


    新月穀中有低階靈獸、靈草無數,地形複雜多變,容納物種繁多,幾乎是一個小型的玄辰界。


    這也意味著,弟子們要麵對各種各樣的危險,而且隨時可能會因此受傷喪命。


    入門第一次試煉,宗門會用血給這些溫室裏的花朵上一堂印象深刻的課。


    崔濯最後還是在挾仙令中貼上了組隊邀請,兩人都是劍修,戰力不差,一個丹師一個陣師,都是挺受歡迎的副業。


    僅僅十天,就找齊了三人。


    幾人相約在一處寬闊的平地見麵,那裏視野開闊,人跡罕至,最適合做壞事,呃不對,最適合共襄盛舉。


    溫泠是最早到的,但是她沒傻乎乎地去空地中間當靶子。


    嗖嗖嗖爬上一棵巨樹,一邊兒推演陣法,一邊兒注意著集合點。


    一刻鍾後,沒有人影。


    兩刻鍾後,沒有人影。


    半個時辰後,還沒有人影。


    眼看著離約定時間過去了兩刻鍾,溫泠果斷打開挾仙令的五人群:“人呢?”


    好家夥,立馬叮叮收到四個“在呢”。


    “哪呢?”


    又是四個“樹上”。


    溫泠暗罵一聲傻子,從樹上一躍而下,果然,從不同方向落下四個人影,其中還有她略熟悉的譚迎霜。


    溫泠朝崔濯打眼色:“你為啥不跟我說一聲?”


    崔濯:“你也沒跟我說。”


    好吧,兩人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咳,”崔濯尷尬地開口,打破了這凝滯的氛圍,“有戒心是好事啊。”


    沉默。


    “那啥,說明咱有默契。”


    繼續沉默。


    崔濯敗退。


    溫泠偷摸拿出挾仙令搜索“修仙界宅男宅女該如何交流”。


    片刻後,她雙眼一亮,細細打量了四人一番,最後選擇向有兩麵之緣的譚迎霜伸出魔爪。


    “幹一架?”


    譚迎霜剛想諷刺地冷哼一聲,對上溫泠自以為惡狠狠實際上水汪汪的眼神,好吧,她不跟小孩計較。


    “輸了別哭。”


    溫泠懶得去思考怎麽放話,直接照搬譚迎霜的話,連語氣都一模一樣,“輸了別哭。”


    譚迎霜是術修,木火靈根。


    溫泠興奮地拔劍,她最喜歡打術修了,麵對脆皮,能近身就近身。


    浮光掠影不是白學的,作為一個無法禦劍的練氣弟子,溫泠用浮光掠影步在山林裏躥了一年,她向上一跳,躲開鑽出來的藤蔓,朝譚迎霜俯衝而去。


    譚迎霜也知道這些劍修的德行,早早做好了準備,身形一閃,疾退三步,躲開溫泠的攻勢。


    “沒那麽簡單哦。”


    溫泠跟一般劍修不一樣,都說劍修煌煌赫赫,正大光明,但她偏偏愛用點詭計。


    隻見溫泠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絲毫不計較譚迎霜的退走,反而憑空使出一道劍招。


    “謔,劍氣!”旁觀的一個小胖墩驚唿。


    劍氣摧枯拉朽而來,霸道剛烈,譚迎霜無法正麵應戰,早就埋在自己麵前等著溫泠近身的靈植破土而出,上麵密布尖刺,形成一道牢固的牆擋在譚迎霜麵前。


    “輸了哦。”聽到溫泠的話,譚迎霜心下一驚,手一抖,就被溫泠抓住了破綻。


    隱藏在那看似強大實則脆弱的劍氣之中的一絲陰詭劍氣穿過藤蔓,削下了譚迎霜耳畔的一律發絲。


    “你是劍修?”


    一旁觀戰的文弱少年震驚得指尖顫抖,一臉自我懷疑。


    “劍修不是一劍破萬法嗎?你有點卑鄙。”


    “沒見識。”譚迎霜飛快整理好儀容,看起來又是個優雅的小仙女,溫泠還沒開口,她就開懟了。


    文弱少年瞪著眼,“我沒見識?”


    譚迎霜翻了個白眼。


    文弱少年突然冷靜下來,沒再跟譚迎霜抬杠。


    “自我介紹一下?”眼看著氣氛緩和,崔濯乘機帶起節奏。


    那個小胖墩名叫成全,看起來一身軟肉,白白淨淨像個福娃,卻是個體修。


    文弱少年是個儒修,名叫許遊山,竟是藏書閣守書人書狂真君的小弟子。


    打臉來得猝不及防,譚迎霜假裝自己沒說過別人沒見識的話,一本正經誇讚了句:“久聞大名!”


    倒把許遊山噎得不輕。


    “看來大家相處得很好。”崔濯睜著眼說瞎話。


    “我先講講我知道的關於武試的信息,如果有什麽遺漏,大家可以補充。”崔濯從儲物袋裏拿出張繡樣精美的毯子鋪在地上,擺上一張桌子、一套茶具、幾樣小點並五個蒲團,最後竟掏出一顆巴掌大的花樹,花樹落地即長,很快長到兩人合抱大,巨大的樹蔭遮蓋在眾人頭上,淺白的花瓣飄搖落下,更添幾分詩意。


    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崔濯一頓操作猛如虎,迅速將一處空地改造成一處景觀,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呆滯。


    溫泠默默拿出香爐,點了一支香。


    許遊山勉強開口:“崔師兄弟溫師妹,果然風雅……”


    崔濯一聽,開心了。掏出三株樹苗遞到其餘三人手裏,笑道:“見麵禮。”


    三人連忙道謝後收下。


    “這是什麽樹,還挺好看的。”譚迎霜拈了片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很是淡雅的香氣。


    “樹名春華,微毒。”許遊山幽幽開口。


    一邊正咬了口點心的小胖墩被這話嚇到,嗆得咳嗽不斷。譚迎霜手一僵,見鬼似地把花瓣甩開。


    溫泠體貼地遞了杯茶過去,小胖墩瑟瑟發抖地接過,結結巴巴地道了句謝,縮成一團不敢說話。


    “解藥在香裏。”許遊山大喘氣。


    譚迎霜默默鬆了口氣。


    崔濯笑得光風霽月,“見笑,我喜這種淡雅又長得繁茂的花樹,總愛隨身攜帶一些,添些意趣。”


    “他屁事多,別理他。”溫泠無情拆台,給三人每人遞上一根香,“解藥。”


    崔濯對溫泠包容地笑了笑,轉而讚道:“許師兄名不虛傳。”


    許遊山拱手,不想說話。


    溫泠吃著茶和點心,揣摩三人的表情。譚迎霜看起來高傲,實際上意外單純直率,小胖墩靦腆內向,許遊山從容淡然。


    被坑了一迴,竟也沒人流露出不忿。


    在溫泠的配合下,崔濯就這麽被默認成了小隊的隊長。


    “他就這個性子,自從開始煉丹之後,就毒不離身,我見他一麵都要提前吃解毒丹。”


    “這樣我們服用師弟的丹藥可得謹慎了。”許遊山折扇拍手,不見半點慌亂。


    其實崔濯也不喜歡攬權,但是他愛自在,不樂意別人管他,所以隻能他管別人了。


    見隊友省心,他眼中滑過笑意,很是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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