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沒事吧?”


    燕君珂快步上前去,立刻扶住了她,神色略微也有些慌亂。


    不會是受了什麽刺激吧?


    “我好像……親手殺了一個人……”


    溫旎站在原地,手緊緊扶著燕君珂,眼眸中有著悵然。


    燕君珂沉默,目光掃過四下,微笑搖搖頭,“不是,你隻是完成了別人的請求而已。”


    “真的嗎?”


    溫旎聲音有些軟了,整個人好像也恢複了一點點,不過神色依舊有些恍惚。


    燕君珂立刻扶著她去了另一個房間休息,讓鶴千炤看一下周辰之。


    安頓好溫旎,她這才繼續走了過來。


    盯著依舊昏迷的周辰之,她歎了口氣,綜合之前來看,其實她們也有一點自作主張了。


    她們與周辰之,也並不是特別熟的關係,但這麽貿然就下了定義,並且還將他說服,有些奇怪。


    鶴千炤依舊躺在椅子上,聽到聲音他眼皮微抬,慵懶地看了她一眼,手從桌上移開。


    “說說吧,解釋解釋。”


    又掃了旁邊的周辰之一眼,模樣很是隨意。


    燕君珂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走上前去,坐在他的對麵,慢慢解釋起來。


    “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這些現代術語,她應該怎麽委婉的解釋給他聽呢?


    事實證明,根本不能解釋,因為一解釋,就讓鶴千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所有的問題都接踵而至。


    “人格?”


    “分裂?”


    “一個人有兩個人的靈魂?”


    “……”


    現在鶴千炤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剛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一般,滿眼茫然地盯著燕君珂,一句一句的問著。


    燕君珂歎了口氣,抿了抿唇,無奈地別過頭。


    她可真是太心軟了,早知道還是不該解釋才對。


    給周辰之身上蓋了一張被子,燕君珂默默走了出去,她已經不打算解釋了,她和鶴千炤,畢竟還是隔著這麽多的文明差異。


    “怎麽還走了?”


    鶴千炤看了她的舉動一眼,立刻就追了上去,長腿幾步就追上了她。


    一身悠閑衣服,已經換成了平日裏的錦衣,現如今頂著這一張無辜的臉,對著燕君珂問東問西,著實有些不太正經。


    燕君珂鼻腔哼出一個音來,腳步停了下來,十分難受地看向他。


    “大人,你別問了,你聽不懂,就算溫旎來了,你可能也……聽不懂!”


    鶴千炤:“……”


    他伸出的手一滯,那雙白皙骨骼分明的手,驟然停在兩人的中間,停在半空之中。


    場麵有些尷尬。


    鶴千炤微愣,手收了迴去,眼神微有些躲閃,看了旁邊幾眼,好像在組織語言。


    “本官倒也不是如此求知之人,既燕小姐不想說,也不勉強。”


    “不是我不想——”


    “本官隻是想問問燕小姐,燕家的布料,賣的如何?”


    不等燕君珂話說完,鶴千炤直接笑著打斷了她的話,看起來不是故意的。


    燕君珂:“……”


    她想了一會兒,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幾眼,真的是這樣嗎?


    怎麽感覺…——鶴千炤好像有很多話想問?


    不過話已至此,她也並不想再提起。


    “布料賣的還可以,隻不過這西江國的規矩,恐怕要與之協商,恐下次我國使臣還未進來,便直接射殺在國外。”


    燕君珂迴想起了上次她和溫旎剛來的時候,差點被亂箭射死。


    忽然又想到什麽,她立刻抬起頭,疑惑地看向鶴千炤?


    “大人您是如何進來的,城牆上麵的弓箭手,可是百發百中。”


    鶴千炤眸子躲閃,他輕咳一聲,“自然就是這麽走進來的,不過弓箭手百發百中,你可有事?”


    忽然反過來關心,倒是將燕君珂給整不會了,她眼眸微閃,立刻搖了搖頭。


    “我沒事,謝謝大人。”


    “既如此,休整幾日,我們便迴去吧。”


    鶴千炤四處看了看,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好像在掩飾什麽尷尬的氛圍一般。


    瞥見他的背影,燕君珂輕歎了口氣,她現在隻感覺自己心上好像被一片羽毛輕輕掃過,帶著幾分柔軟和酥麻。


    這麽反常的鶴千炤,她可真是沒怎麽見過呢。


    既然要早些迴去,那她便抓緊時間吧。


    翌日,清晨


    燕君珂率先來到了周辰之所在的房間,發覺他有些精神恍惚地坐在那裏,整個人靠在床前,眼神迷離,沒有任何聚焦。


    “殿下如何?”


    她走上去立刻問了一句。


    聽到聲音,他好像才感受到身邊的東西,頭慢慢抬起,眼睛看向了門口,眼神也逐漸聚焦。


    “你來了?”


    他唇角帶著笑意,那一瞬間,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燕君珂有些迷惑地走了過去,替他倒了杯茶。


    人格去除,好像對他影響很大。


    周辰之慢慢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出去,那邊的光芒很刺眼,他想要去仔細看看。


    燕君珂見罷,立刻將茶杯放下跟了上去,卻發覺周辰之速度很快,已經到了一口門口。


    心中暗道不妙,她立刻追了上去,周辰之在街上四處走動,看著前方,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


    鶴千炤瞥見身邊一晃跑過去的燕君珂,略微皺眉,也快步跟了上去。


    這女人怎麽一個人就走了?


    前方周辰之依舊在尋找什麽東西,左右找遍了所有地方,他來到了西江國的外麵。


    燕君珂立刻也追了上去,到的時候,卻發覺他,直接跪在了一處墳墓麵前。


    墳墓前隻有一塊小小的木質墓碑,上麵刻著幾個字:“小冉之墓”


    周辰之跪在麵前,手上捧著黃土,慢慢地朝上麵揮灑,眼淚也奪眶而出。


    燕君珂停在不遠處,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地歎了口氣。


    那裏麵,可能躺著他最在乎的人吧。


    鶴千炤也停在她旁邊,揣著手整個人筆直站在那裏,身姿挺拔,倒是風骨依舊。


    “大人怎麽來了?”


    瞥了他一眼,燕君珂吃驚地問到。


    “這不是怕以後迴去,沒個交代。”


    這話出來,燕君珂抬眸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


    “就在這兒等他?”


    “那不然呢,大人想去看看墳墓?”


    “那倒不必,早先已經看過你的墳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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