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聽說了件大事,聽聞大理寺少卿何忡暘的母親,昨日去了燕府,便是將那府宅鬧得不可開交。


    盛京百姓現如今是一傳十,十傳百,其源頭得知,還是歸結於燕家那布莊。


    說書先生一張嘴可算是厲害的很,傳來傳去,直接傳到了何忡暘的耳朵裏。


    辦案時候,聽到這個消息,他那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拉的老長。


    這是大理寺的人買布匹時候和其他人嘮嗑說的,一副真切模樣,似乎就在現場。


    而此刻燕氏布莊二樓,燕君珂正十分悠閑地坐在那裏喝茶,賞著這上層的風景。


    燕槳南瞥見她這模樣,擔憂地問了一句,“老祖宗,你說,這何大人會不會去燕家找你啊?”


    放下茶杯,燕君珂抬眸,“隨他去,我已經讓父親外出遊玩一段時間了,下人也放假了,就算他去了,也沒人。”


    燕槳南錯愕,不太自信地指了指自己,“那我呢老祖宗,我住哪兒?”


    聽到這話,女子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隨即默默移開眼。


    麵上淡定,但心底則已經嘀咕起來了。


    糟糕,忘記這人了。


    抬手指著一處,“去金掌櫃那裏取些銀錢,找個客棧先住著。”


    燕槳南即刻興衝衝跑過去了,看來老祖宗還是挺為他著想的,並沒有忘記他。


    “燕君珂呢?”


    樓梯忽的傳來何忡暘的聲音,燕君珂眼皮微抬,知曉他來了。


    十分淡然地恢複原狀,依舊坐在這裏品茶,好不快活。


    無人答他,何忡暘咬牙,立刻來到了二樓,剛上來便瞥見了坐在窗前的紫衣女子。


    不知為何,就這麽一幕,他卻覺得,她好像換了個人,和之前一點也不像。


    但是仔細想想,似乎又有些地方是熟悉的。


    慢慢走到了她的麵前,何忡暘歎了口氣,聲音軟了下來,眉目溫順地坐在了她的對麵本該燕槳南的位置。


    “君珂……”


    他語氣都忽然輕柔下來,順著她的話語,抬眸間喊了一聲。


    燕君珂手上動作一頓,眼皮略微慵懶上抬,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淡淡看向了下麵。


    “不知何大人有何貴幹?”


    何忡暘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眼眸下斂,思緒好像都被打亂了一般。


    “燕小姐,今日坊間傳聞之事,還希望能夠降下,我自知是何家對不起你,望能夠平息。”


    幾下拿起蓋子又放下,燕君珂聽的抿唇,歎了口氣,竟是看著他忽然明媚地笑了一聲,眼眸中都似乎印上了星辰。


    何忡暘承認,他有一瞬間,以為兩人又迴到了從前。


    “何大人真會說笑,我可不知你在說什麽。”


    意思很明顯,他不想再聊這件事情,既然他母親都已經上門找事,那她燕君珂也不是好惹得。


    單單讓何忡暘來求情,那幾個人,恐怕也是太小看她了。


    況且看何忡暘如此模樣,恐怕也是被迫無奈吧,不然堂堂大理寺少卿,又怎會這般低聲下氣,和一屆商賈子女說話。


    何忡暘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卻也隻是歎息了事,悠悠站起身來,對著她投以歉意。


    “那叨擾了,告辭。”


    禮節應有,何忡暘轉身離開了。


    瞥見他些許落寞地背影,燕君珂卻突然猛地臉色一變,緊緊抓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服。


    她真是小瞧了這個何忡暘,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將原主殘留的情感撩撥起來。


    不過原主也真當是瞎了眼了,她可能離開了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她死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解除了婚約。


    “老祖宗你沒事吧?”


    領到銀錢的燕槳南立刻跑過來,滿臉焦急地問了一句。


    “沒事。”燕君珂看著已經離去的何忡暘低聲答到。


    忽又想到什麽,突然將燕槳南放在桌上的銀錢抓到了自己的懷中。


    燕槳南:“老祖宗?”


    燕君珂看著他忽然笑的和藹可親,“沒事了,可以住迴燕家了,所以這銀錢,還是先交由我。”


    “……”


    燕槳南聽的嘴角微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


    默默地低下了頭,吃著這桌上僅剩無幾的花生米,一口都是淚水。


    接近傍晚,燕君珂察覺了一下這布莊的生意,依舊還是火爆的很。


    正準備迴燕家去,卻瞥見一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臉上正帶著那白色金絲邊麵具,這麽悶騷……不正是鶴千炤嗎?


    “九千歲怎麽得空來我這小小布莊了?”


    燕君珂笑著走過去,明媚地很,直接將之前的插曲拋之腦後。


    鶴千炤側身,瞥見她之後,抬手將那麵具摘了下來,“燕小姐可真是有些手段啊,竟是讓大理寺少卿何大人如此惆悵。”


    “不過那何大人也真是無趣的緊,坐那兒茶館單單喝了一個時辰的茶,都不上壺酒來。”


    燕君珂抬眸看了那邊的茶館一眼,略微簡陋,讚同地點點頭。


    “的確無趣,不過我覺得九千歲似乎更無趣,竟是這般盯著何大人喝了一個時辰的茶。”


    鶴千炤:“……”


    鶴千炤身旁的宦官識趣地移開了目光,憋著笑但是不敢越界,一副沒聽到什麽的樣子。


    “咳,本官今日來,實則是有一個消息告訴燕小姐,賺錢的消息。”


    這可是提起了燕君珂極大的興趣,立刻就湊了過來。


    瞥見這烈日炎炎,鶴千炤立刻提議去近處的酒樓邊吃邊說。


    燕君珂思忖了一下,同意了。


    “聖上今日言說,會派本官前往鄰國西江,那個國家富饒闊碩,本官想起了時日前,燕小姐所說,一些幫襯之事,便是第一個想到了你,覺著如何?”


    鶴千炤一時間說了這麽多話,倒是讓燕君珂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了,她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迴看向了他。


    略微挑眉,“大人這是覬覦我燕家的錢財,還是其他?”


    “那自然是錢財,不然還有什麽其他?”


    男人理所應當地說出了這句話,就好像是個視財如命的人一般。


    但綜合之前發生的事情,燕君珂總覺得,好像變了個人一般。


    “當然有其他,比如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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