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嘿,好嘞客官,叫伊衫準備——”


    眉娘笑的合不攏嘴,立刻就招唿著人上前來,將鶴千炤他們三人帶去二樓段伊衫的房間去。


    “君珂,剛剛那銀子你看見了沒有?”


    溫旎小心的扯了扯燕君珂的衣服,在她耳邊低聲問到。


    燕君珂咬牙切齒,“看到了,有些人對這識香樓的人,還真是慷慨。”


    鶴千炤若有所思地看了過來,兩人立刻移開了目光,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幾人來到了二樓,段伊衫的住處,她早已經抱著古琴坐在那裏,麵上帶著白紗,隻露出一雙含情眼,濕漉漉的,好像受了什麽委屈一樣。


    看的人可謂是心疼的很,一字一句都小心翼翼,生怕將這美人給惹哭了。


    誰知鶴千炤直接坐在中央,即便帶著白色金絲麵具,但那氣質,依舊具備在身上。


    手略微拂袖,他抬眸,看向了段伊衫,製止了她要彈琴的動作。


    隨即淡淡看向燕君珂和溫旎二人,示意讓她們關上門。


    溫旎聽話極了,立刻走過去,將門關上。


    見門關上了,鶴千炤看向段伊衫,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起來。


    “認識宋詩詩嗎?”


    段伊衫神色一滯,抬眸立刻看向他,眼神躲閃,緊接著抱著琴在原地猶豫不決,她帶著麵紗,下麵的容貌若隱若現,很引人注目。


    眼神閃爍不停,很明顯是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宋詩詩並不是自殺,你知道嗎?”


    “……”


    段伊衫手猛地抽搐,抱著琴卻突然掉落在地上,整個人在原地哆嗦了一下。


    “你在怕什麽?昨晚不是很正常嗎,還在丞相府去了一趟。”


    鶴千炤帶著笑意地看著她,仿佛早就已經看穿了她表麵的容顏。


    段伊衫神色微變,突然的垮下臉,隨即像是戲曲變臉一般,突然看著他們三人笑了起來。


    慢悠悠地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琴抱了起來,緩緩擦了擦,唇角勾著一抹笑意。


    目光流轉,在凳子坐下,“看來是瞞不住了,宋詩詩都死了五年了,怎麽還有人來問我這件事?”


    她語氣突然的不耐煩,看起來好像很討厭聽到這三個字。


    “這麽生氣?看來別人說的都是假的啊,說什麽段伊衫是宋詩詩最好的朋友,謠言。”


    鶴千炤似笑非笑地說著,幸災樂禍,骨骼分明地手指搭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擊著。


    段伊衫聽的突然大聲笑出了聲,上氣不接下氣,目光停留在他的手指上麵,又慢慢移開。


    “那又如何呢?她已經死了五年了。”


    “五年,不長不短,足夠將思念轉化為仇恨。”


    段伊衫一噎,猛地轉頭瞪了他一眼。


    “你要問什麽?”


    鶴千炤勾起唇角,“宋詩詩和朱蒙,是什麽關係?”


    “朱蒙——沒有關係!”


    燕君珂明顯的看到,說到朱蒙的時候,段伊衫眼裏有很強的恨意。


    “沒有關係?但是北司卻查到,宋詩詩與朱蒙,之前有長時間在一起,那宋詩詩是不是他的妻子?”


    “住口!”


    段伊衫猛地變了臉色,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倒是將燕君珂和溫旎嚇了一跳。


    這個女人似乎瘋了,她眼底幾乎瘋狂,死死盯著麵前的鶴千炤,眼眶逐漸猩紅。


    “好,你們要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


    “宋詩詩,不是朱蒙的妻子,她死的時候,還隻有十六歲,那年她與我同來識香樓,卻碰到了朱蒙那個畜生,他竟然一眼就要詩詩去陪他,甚至還加錢,詩詩拒絕了,但是朱蒙時候,卻直接將她……”


    說到這裏,段伊衫卻突然掩麵而泣,麵紗也隨之掉落,在她的右邊臉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疤痕。


    有些焦黑,似乎是被燙傷的。


    意識到麵紗的掉落,段伊衫立刻撿了起來,倉惶戴上。


    擦了擦眼淚,她抽泣一聲,繼續說了起來,“詩詩,不甘心被辱,於是便逃離了那裏,誰知朱蒙那個屠戶,直接將那長刀丟了過去,那長刀,沒入了詩詩的身體……”


    泣不成聲,段伊衫已經不想再迴憶下去了,她整個人都在顫抖,打著哆嗦。


    燕君珂看的皺起了眉頭,歎了口氣,將錦帕遞了過去。


    段伊衫道了聲謝謝,擦著眼淚,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


    這時,溫旎扯了扯燕君珂的衣裳,突然附耳過來,說了幾句話,“她在撒謊!”


    嗯?


    燕君珂聽的一驚,略微震驚地看過去,段伊衫明明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溫旎卻說,她在撒謊,從哪裏看出來的?


    溫旎繼續說了起來,“我之前有了解過犯罪心理學,你偷偷打量她,眼神躲閃,況且那眼淚,並不是傷心而流出來的,反而是恨意。”


    “看來鶴大人也發現了……”


    溫旎看向旁邊許久沒說話的鶴千炤,讚歎地點點頭。


    順著溫旎的思路,燕君珂也仔細看了起來,果然越發覺得不太對勁。


    而鶴千炤似乎也早就看出來了,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就看著段伊衫一個人在那裏自導自演。


    段伊衫抽泣聲越來越少,她餘光瞥了在場的三人一眼,該死的怎麽還不走?


    難道他們還在懷疑……


    “段姑娘說的是,我們迴去吧。”


    本以為鶴千炤還要繼續問什麽,卻發現他突然站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


    隻剩下燕君珂和溫旎麵麵相覷,隨即快步追了上去。


    沒道理啊……


    就這麽放過段伊衫了?


    將手中的銀子丟給眉娘,鶴千炤十分瀟灑地走了出去。


    燕君珂看的幾乎肉疼,北司就這麽有錢?不過她好在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商賈,但看到一次性丟出這麽多錢,還是有點驚歎。


    “大人就這麽走了?”


    走出識香樓後,燕君珂立刻走了上去,擋在他麵前問。


    鶴千炤停下腳步,取下麵具,挑眉看向她,“怎麽,你還想問什麽嗎,本官可沒錢了。”


    “……”


    燕君珂聽的咬牙,你也知道沒錢?


    溫旎頓了頓,走上前去,說了自己剛剛的觀察。


    鶴千炤聽罷點點頭,“先上馬車。”


    神神秘秘,兩人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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