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樣,隨著這些遺留之人的離去。開始肉眼可見的荒蕪起來,先是那高大的祭壇,接著是潺潺的溪水,還有豐茂的百草……甚至還有那一團火,兩邊的屋舍,天上的星星……都變得陳舊起來。


    不知從何時何處有一陣風起。


    “你沒事吧?”吳越還是有些擔心的看向李隋珠,眉心的裂縫已經消失,化作一條青色絲線。


    沒有迴答,李隋珠好像被施了定身法。吳越急忙看向周麒麟,周麒麟剛張開嘴,好像要說什麽。


    天地仿佛都陷入了靜止,塌落的房屋在空中固定,河流幹涸前打起的浪花,還有枯萎的小草彎下的腰……都一動不動,就如一副風景畫。隻有一個活物——吳越。


    踏……踏……


    空中傳來一陣重重的踢踏聲,就像穿著皮鞋踏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吳越看到了一個人,也明白了怎麽迴事。大烈走了過來,卻不是上次的牛仔打扮,而是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裝……配上這環境,畫風簡直不能再詭異。


    “你以前見過我沒,見過我的話我就不多費口舌了。”還是熟悉的語氣。大烈大聲地說道。


    吳越點點頭,


    “那就好。我叫大烈,也就是大尊。不管你之前見過我的殘念還是分身,這都不重要。”大烈滿不在乎地說道。


    “咱們的使命,簡單點來說就是和英雄差不多,不過咱們需要拯救整個宇宙。複雜點來說,就是搶奪這個宇宙的統治權。當然,你現在還很弱小,知道這麽多也沒啥用。”


    “好好修煉,咱們地球一脈可是出了名的數量少質量高。”大烈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語氣也變得有些低沉,“他怎麽樣。”


    “你不知道?”


    “我隻能趁著這個時候降臨一會。主神空間沒有你想的那麽強大,不過是個避難所。”


    “他抹去了靈智。”


    “那也不錯。總比死了強。”大烈又換上了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可是是真的不在乎嗎?若是不在乎,又怎麽會來到這裏。


    “你有什麽問題的話抓緊時間問?本尊可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吳越搖搖頭,“我沒什麽問題。”


    大烈唿吸猛的一窒,隨後露出個怪異的笑容,道:“好小子。老子見過那麽多離山之主,論修為你排不上號,但要論及出人意料,你穩居前三。”大烈說出來之後,隱隱約約覺得這話有些熟悉,似乎自己在哪裏說過一樣。


    “沒有好奇心的修士,可就太不合格了。就是有疑問方能追求天地至理。”


    吳越撇了撇嘴,卻是無言以對。


    “在修為上現在我沒什麽能幫你的,你持之以恆就行了。不過日後你若是你若遇見什麽大麻煩,可以去找仙靈界界主吳道法。他欠咱們離山一脈恩情。”


    吳越自然欣然接受,畢竟有個靠山總歸要好的多。


    “那我該去哪裏找他?”吳越問道,畢竟也在仙靈界這麽多年了,他還沒有聽說界主什麽的,所以才由此發問。


    “額。”大烈愣了一下,然後又一下。“嗬嗬,有緣自會相見……”


    吳越也愣了,有這麽不靠譜的靠山嗎?


    大烈神色一正,沉聲道:“修道之途,本就是與天地奪造化,萬不可心存僥幸之心。咳咳。”話雖然沒錯,但吳越聽著,總覺得有些……總覺得有些強詞奪理、道德至上的感覺,尤其是這話從大烈嘴裏說出來的時候。


    “好了。本尊先走了……一會你可要好好的欣賞美景。那般壯麗的景色,人生能得幾迴聞。


    對了,我還是多說一句話,他的名字叫做長安。”


    長安終見長安心。說著不等吳越再多說,便消失不見。大尊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大烈這時候是否也在喃喃自語。


    這時候,有一陣風吹來。房屋繼續塌落,小草彎腰枯萎,河流慢慢幹涸……李隋珠搖頭示意吳越不必擔心,道:“沒有什麽事。”


    周麒麟張嘴說道:“吳兄,咱們現在怎麽辦?”好像一切都在正常發展,時間也不曾有過停頓。隻不過是吳越做了個夢,生出了個幻覺,大烈更是從來沒有來過……


    無數載的歲月就這麽匆忙的一閃而逝。諸般生靈都死絕,土地逐漸化作沙地,風有些大,卷起了沙子,天色開始變得昏黃。


    外邊也是慢慢變成這樣的嗎?吳越明白了。李隋珠也明白了。隻有周麒麟,一副震驚的模樣。


    泰山殿化作圖騰印在手臂,藏在體內的黑影靈魂或者說是長安依舊無動於衷,腹中十萬殘魂猶如煙霧飄繞……


    ……


    吳越、李隋珠、周麒麟,三人已經站在了宇宙當中。全身蒙蒙的發著亮光……遠遠望去,不知道隔了多遠,也有著這樣的光。


    下麵是一塊巨大的土地,這是一個死掉的界……洪荒,無邊無際的荒野,奔騰著各種洪荒猛獸,仰天的咆哮。


    族落,有一個弱小的,雙足動物出現,他們聚眾生活。


    城池,高大的圍牆,黑色的牆壁。人族已興。


    繁華,人來人往,摩肩接踵。他們是那麽的弱小,但卻贏了那麽強大的困難。是智慧在發光。


    修士,有了英雄的出現,他們可以憑借自身的力量擊殺那些洪荒巨獸,所有人都在歡唿。


    破敗,修士越來越多,最後天空上隻剩下修士。於是,自相殘殺,對於天地饋贈索取虛度。靈氣越來越稀薄,修士越來越少,普通人也越來越少。


    荒蕪,地麵上是砂石,有風沙起。大地上已無人,亦無靈……地下有些人在賴以生存著,人卻越來越少……


    此界用一種飛快的度描述著自己的一生……界亦有命,如今已死。


    唯有震撼兩字能形容此時心情。那麽想想開創此界的大烈那些人,又開始如何的強大?而且這裏也並非是真正的一界,這裏隻是第三十五號空間……


    驟然的亮,隨後黯滅,破碎……化作無數的碎片、塵埃……最後完全消失,不留下一絲的痕跡。


    這便是一界的興衰生死,這便是了緣造化。這造化,又何止是了緣?


    ……


    星河抖擻,終生如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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