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早讀,遊可將作業呈於千離先生檢查。

    先生皺目鎖眉,良久,終於發話。“是你寫的?”

    “嗯。”遊可坦蕩蕩的迴答。

    “筆路鋼硬,不似毛筆所書,這等字體我倒是頭次見到。”千離先生說道。“你再寫個我看看。”

    早知道會這樣了。遊可拿出藏在袖口的鵝毛筆,認真地寫了“詩經”二字。

    先生大異。“你就是用鵝毛翎寫的嗎?”

    “是的,先生。”遊可迴道。

    “好。”千離先生不禁又誇讚道,暗想能想出利用鵝毛翎管的空間儲墨書寫,此子真是聰穎至極,倘若好好教育,他日定是曠世奇才,當下更加疼惜遊可,隻是表麵仍舊嚴厲。“此法雖好,但終不是長久之計。聽朱基說你不會使用狼毫,定是如此才造出鵝毛之筆。從今天起,作業你可以遲交,但每日必工工整整寫十字交於我,記住要用毛筆書寫。讀書去吧。”

    “是,千離先生。”遊可恭敬的退迴座位。

    那兩隻鵝看來仍舊難逃被吃掉的命運,以後還是要學會毛筆字,鵝毛無用武之地,養兩隻大肥鵝做什麽。遊可認命了,毛筆字是必會無疑的。

    如此月餘,遊可過的自由自在。白天書館裏有寒窗和啟功陪著他,晚上家裏有子尹和春芽,雖說仍舊要寫毛筆字,不過十個而已,隻要他每天寫好十字交於先生,作業遲交了多久先生都沒再追問過。崔婆婆更是不多細問,遊可不鬧事身體平安就好,她每日仍舊滯留佛堂中,好像生命本就如此。

    彼時,寒窗的《詩經》五十遍也抄完,禁閉期也過了,啟功走路都活蹦亂跳的了,遊可也似乎完全適應了現在的角色。而從他搬去和子尹同住一屋開始,也沒出過那天晚上被夢驚醒的狀況。一切都很平靜,仿佛靈魂沒有錯位,生活原來便是這樣。

    然而,遊可卻忘了,除身邊的人外,還有人兒想他想得更緊,隻苦於找不到他而已。

    “姑娘,我看那小乞丐就是個騙子。”四旋越想越氣,小乞丐騙了姑娘十兩銀子,說是會自己找來,到現在連個影都沒有,怕是老早拿了銀子逃出朱陽鎮了。

    “怎麽是騙子了?”薔薇懶洋洋的活動著嬌軀,銀子賺得多了,身子卻累得不行了。

    “他說不要我們找他,自己會過來找姑娘,這倒好,和鳥一樣憑空飛了。”四旋憤憤地說道。

    “我當是什麽呢。不就是他沒過來嗎?那就說明他是個騙子?”薔薇挑眉反駁。

    “不是騙子是什麽?十兩銀子啊,姑娘。”說來說去,四旋還是覺得十兩銀子虧了。“說你沒眼光隻有做奴做婢的命,你還不信。先不說這首曲子給姑娘我扳迴了多大的麵子,光是銀子就不知道給媽媽掙了多少了。姑娘我當年頂紅的時候,也就累成這樣吧。別說區區十兩,就是百兩,姑娘我都覺得值。”薔薇整了整胸前衣襟,端坐銅鏡前,用梳篦蘸水攏了攏鬢角毛絨的碎發。

    “那照姑娘說,這小乞丐要了十兩豈不虧大了?”四旋總在算計這十兩。

    “虧不虧各在人,有人認為值,那就是花上千兩也願意買;像你這樣認為不值,怕是白送你你都不要。你認為他收了十兩便宜了,說不定他認為十兩已是天價。算了,給你說你也不懂。現在他要是還有曲,就是開出百兩的價格我照付不誤。”薔薇對著銅鏡揚揚嘴角。

    “四旋書讀得不多,大道理也不懂。隻知道心疼姑娘的血汗錢而已。”

    把玩著黃花梨木雕花首飾盒上的扣環,薔薇輕笑:“好了,我的姑奶奶,知道你是為我好,不要撅著你那櫻桃小口生氣了。你這副苦瓜臉,被外人看到,還當你是主子我是奴婢呢。要撅啊,撅給外麵那些臭男人看去吧,說不定他們會流點口水洗洗櫻桃呢。”

    “姑娘。”四旋嬌聲道。“別拿奴婢開玩笑了。我給姑娘揉揉肩吧,這些天,真夠累的呢。”

    “嗯。”薔薇背過身,閉眼感受著四旋恰到好處的揉捏。“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可惜跟著姑娘我,沒甚出息。我是厭倦了在這風塵中打滾,要是真能像那孩子說的,放租過日子,清閑自在倒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你是想在這裏呆一輩子做姑娘,還是再替我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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