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城碼頭,人頭攢動。


    自河邊開建港口以來,這裏從來都沒有這麽熱鬧過。


    連陸地上都還沒征服,更何談水中?


    在陸地上,練功之後好歹可以和野獸抗衡,而一旦落水,則戰力盡失。


    就算水性再好,在水裏的戰鬥力和陸上也截然不同。


    更何況,根本沒有水中戰鬥的武功。


    所以下意識,人們都會遠離深水地。


    水是生存的必須資源,但水裏的野獸不是。


    相比北方,水網密布的南方地區會更加艱難。


    小溪小河憑借武者的力量,或許可以做到架橋而避免和水中野獸的接觸。然大江大河就不行了,想要打通兩岸的聯係,水中的妖獸就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中原河流不少,但主要有兩大河流,北部的黃河與南邊的淮水。


    黃河因為常年水枯,即便這靈氣複蘇後,水量也依舊沒有上來,就在半年前,省城就組織人員乘舟渡河,架起了一座簡易的浮橋,以方便武者北上,打通與大河之北各城的聯係。


    為了防備出現問題,到現在已經連續架起幾座溝通兩岸的浮橋,確保聯係不會因意外中斷。


    而淮水則不一樣,水量充沛,靈氣複蘇後增寬了不少,更顯浩瀚,誰也不知其中到底有多深,裏麵會不會隱藏著水妖。


    周月楠當初想要打通楚州的道路,至此而阻,不得不放棄。


    與省城之間的聯係打通之後,得到省城的支持,義城便在這裏建造一個港口,修築碼頭,開始製造艦船。


    鋼鐵的產量遠不足以支持建造戰艦,冶煉的技術也達不到全鐵的標準,隻能從木質小船開始建造。


    好在經過變異的巨木,堅固程度不比曾經的鋼鐵差。


    最初的十米小船,逐漸擴大到後來十丈的中型船隻,而半年前,第一艘實驗性質的鐵甲艦就下水測試,長達百米。


    而這艘實驗性質的鐵甲艦,都沒來得及渡河至對岸,在測試的時候就被水中的野獸把船底撞開一個大洞。幸好距離岸邊不遠,這才逃至淺水擱淺。


    專家分析原因後認為,是鐵甲艦上安裝的機械噪音太大,引來了水中妖獸的襲擊。


    於是造船立即改變了思路,機械製動已經不可取,而是采用了風帆製動。


    當然機械不是沒有安裝,隻是一般情況下不會使用,到了使用的時候,便是逃命之時。


    ……


    甲板上,奇計聽著四處的議論聲,倒是知道了不少造船方麵的趣聞。


    省城支持義城進行戰艦研究,也是為了能打通和楚州之間的通道。


    楚州省城漢昌,九省通衢之地,交通要道。而且這裏還有一個和少林分據南北的武林泰鬥——武當。


    武當或許沒有少林有那麽多人,但實力也絕不可小覷。


    若是武當也出現了和少林一樣的問題,又有誰能力挽狂難?


    “先生,這次探索,應該不會出問題的吧?”周月楠來到奇計身邊,小聲問道。


    “誰知道呢,這是他們的選擇,就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奇計說道。


    “希望順利吧,否則這一船人葬身河底,義城的實力就要猛降一截了。”周月楠道。


    因為采用風帆動力,戰艦較之前的實驗船小了一號,不到百米長,十餘米寬,加上船員有上千人。


    畢竟隻是為了抵達對岸,無需長途跋涉,裝載的物品少了,人就能多一些。


    左右最多不過十餘裏路,隻要沒有意外,很快便能返航。


    這上千人裏,除了船員,大部分都是宗師境的武者,僅有個別是一流,除了軍中的精銳,還有武館的高手、拓荒的自由武者,全都是軍方邀請參加此次航行。


    首次試航,軍方心裏沒底,於是邀一眾頂級高手前來坐鎮,以防意外。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因此也有不少人拒絕。


    李素文答應了邀請,為了安全,於是三人軟磨硬泡,把奇計拉來壯膽。


    奇計也是無聊,於是答應來看看風景。


    僅此而已。


    ……


    沒有汽笛,沒有鑼鼓,在一通簡單的致詞之後,無關人等下船,“義城”號拔錨啟航,離開碼頭,駛入淮水。


    舵手掌舵,船員操縱風帆,更有漿手賣力劃船,讓這數十米的戰艦緩慢向著對岸駛去。


    從這邊看去,河上蒼茫一片,不隻有多寬。


    在奇計眼裏,這段河寬有十五六裏,最深處達數百米,對岸的一切在他眼裏清清楚楚。


    對岸十餘裏範圍內,都是一片荒野之地,雜草叢生,沿河上下十餘裏範圍內,同樣如此。


    可見武當的力量並未波及此處。


    畢竟武當距離義城,也在幾百公裏之外,沒有足夠數量的武者,豈能像中原大規模的擴充地盤?


    奇計創造的玄元功,融合了不少道家典籍,最是中正平和,入門簡單,修煉起來也不滿,還沒有走火入魔的隱患,易於傳播,所以中原出現了大量的頂級武者。


    但相應的,在一眾宗師界別的內功心法中,不算什麽頂尖功法,而且隻有功法修煉的法門,而沒有武技,威力一般。


    用來破境可以,在戰鬥上就顯得不足。


    但這門功法的好處也顯而易見,除了修煉簡單迅速,而且不影響武者再修煉別的功法,如果練了特殊的武技,以此為根基都能施展出來。


    這一點,少林的內功比不上,武當同樣也不行。


    尤其是道家講求清靜無為,不像少林那樣香火旺盛,門人弟子本來就少,雖然靈氣複蘇後開始招收弟子,但也不像少林有那麽多人,能維護住武當上周圍一帶的安全就不錯,想要走出來很難,甚至不如寄希望於漢昌市。


    一裏、二裏……


    戰艦緩緩行進,帶起巨大的浪花,波動船上乘客的心弦,讓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出,收縮自己的氣息,生怕引來水怪襲擊。


    武者都耳聰目明,每一次有東西碰到船底,都聽得清清楚楚,生怕引發意外。


    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能同時讓這麽多宗師境高手如臨大敵。


    一路有驚無險,渡過江心,然後看見了對岸的輪廓。


    越來越清晰,至終於看清,所有人都露出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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