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宋江,已經是在銅鞮城外。


    擊破鄔梨,宋江又奪取了介休,等率軍趕到綿上時,也隻得到一個空城。


    田虎放棄了周圍所有城池,集中兵力死守銅鞮。


    “拜見相公,這位就是協助末將擊破鄔梨的仇瓊英將軍,他已經和張清結為夫婦,這位是葉清葉總管。”宋江為奇計介紹仇瓊英二人。


    “拜見相公,多謝相公對葉叔叔的照顧,還不計前嫌接納民女。”仇瓊英道。


    “多謝相公,為相公效力這麽多年,終於得見相公容顏,小人十分榮幸。”葉清也說道。


    “二位不比客氣,葉清,你為本官效力,本官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如今田虎已成困獸,絕無逃出的可能,不久本官答應你的事情就做到了,也不枉這些年你的付出。”奇計說道。


    “至於你,仇瓊英,以前你年幼,不知者不罪,得知真相後能幡然醒悟,本官十分欣慰。待擊破田虎,了卻心願後,你再好好考慮未來。”


    “多謝相公。”二人感謝道。


    “宋先鋒,如今田虎雖坐困孤城,但集聚了麾下所有兵馬,實力不弱,要防止其狗急跳牆,突圍而去。”奇計又看向宋江。


    “相公放心,末將定會嚴加防守。”宋江答道。


    “如此,西城就交給你了。”奇計說道,“本官已下令平定軍、遼州兵馬南下,圍困北門;又請朝廷調集河北兵馬前來,圍困東門;本官親自駐紮南門。宋先鋒,你部兵馬最少,務必小心,不要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相公,田虎麾下尚有六七百萬人馬,我們四麵圍困,不留活路,豈不是逼田虎拚命?”宋江疑惑,“一旦他們死戰,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損失。”


    “不錯,要得就是田虎拚命。”奇計沒有否認,“田虎自稱晉王,犯了大忌,本官是不會給他留一絲可能逃走的機會,這是給朝廷的交代。”


    “就算他想拚命,也得手底下人都願意才行,就看田虎有多大魅力、能讓多少人陪他赴死了。否則的話,有孫安、安仁美、唐斌、山士奇的表率,或許已經有不少人在想著投降朝廷了。”


    三日後,幾路大軍就位,奇計開始清掃城外的防禦設施,填平護城河。


    之後奇計也沒有立即攻城,而是派遣大嗓門的士卒,向城裏喊話,宣揚奇計對待田虎軍的策略。


    出城投降者免死,帶著投名狀的視情況授予官爵,擊殺田虎者封侯。


    同時往城裏射去數萬支箭,一律綁著寫有“投降不殺”四個字的宣傳標語。


    果然,經過這一係列動作,銅鞮城裏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刻朝廷大軍就打進來。


    ……


    晉王宮。


    田虎再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王宮裏也是一片沉寂。


    葉清背叛,鄔梨戰死,田虎隻覺得麵前這麽多臣子,沒有一個值得信任。


    從什麽時候起,事情到這種地步了呢?田虎看著眾人,心裏迴想。


    或許是當初以摧枯拉朽之勢掃平了半個河東,稱王建製,大賞群臣起,就已經步入此等局麵。


    因為輕取數州之地,除了隱隱擔憂邊軍,對大宋其餘軍隊不屑一顧,貪圖起享受,這才在宋軍打過來時毫無還手之力,甚至諸多將領臨陣投降。


    “大王,不能就這麽坐困愁城,別再猶豫了,突圍吧!”下首左側第一人,樞密使鈕文忠再次勸道。


    在綿山大營及壺關失守的消息傳來後,鈕文忠就勸田虎放棄銅鞮,前去投奔剛剛興起的金國。


    但田虎麾下畢竟都是漢人,對投奔異族十分排斥,尤其是現在的朝廷第一人,太師右丞相卞祥,堅決反對投奔異族,自請出城死戰。


    卞祥原本就是個莊稼漢,力大無窮,武藝出眾,後來從田虎起兵,屢立戰功,竟讓他一路做到太師、右丞相的位置,可見田虎的這朝廷有多麽草率,丞相竟然是莊稼漢出身的莽夫。


    因為太多人反對,所以田虎放棄了北上,而是召集各地兵馬集聚銅鞮,準備殊死一搏。


    人是多了,但人心也更亂了。田虎這才發現,他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除了兩個草包弟弟,也就鈕文忠勉強能信任。


    在自己麵前表現的慷慨激昂的右丞相卞祥,他也不敢完全信任。


    但正如鈕文忠所說,不能就這麽坐困愁城,數百萬人集聚城裏,人心易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背叛了。


    “鈕樞密使,我等身為漢人,豈能投效異族?”此時卞祥上前道,“大王,臣請命出戰,去會會那祝豹。”


    卞祥和鈕文忠又吵了起來。


    文武不和本是天性,不會因卞祥是個莽夫就有所改變,除非他對權力不在乎。


    “二位愛卿,不要吵了。”田虎說道,“鈕愛卿,如今宋軍四麵圍城,我們已經失去了突圍的機會。就算能衝出去,放眼四方,皆是大宋土地,我們又能去哪裏?”


    “卞愛卿既然想戰,那孤就陪你戰一次。傳令下去,明日大軍出南門,與那祝豹決戰,孤禦駕親征。”


    田虎的決定讓鈕文忠和卞祥都十分驚訝,想不到田虎竟然下了這麽大的決心,竟然要親自出城迎戰。


    此殊死一戰,如能擊敗祝豹,還有打破敵軍的一線希望,但這種希望著實不大。


    而若是失敗,就一切皆休。


    ……


    鼓聲隆隆。


    次日天亮,飽食之後,田虎一聲令下,銅鞮城裏的大軍在一眾將軍的率領下陸續出城,僅有田豹、田彪率領部分兵馬留守。


    數百萬大軍,僅出城就廢了不少時間。


    奇計得知田虎出城,於是傳令宋江相機而動,率軍前來迎戰。


    隻看表麵,田虎麾下的軍隊還很多,五六百萬人,綿延數十裏。


    麾下大將也有鈕文忠、卞喜、馬靈、李天錫等悍將,各人麾下也都有不少大將,實力絕對不弱。若能團結一心,絕對能給奇計造成巨大損失。


    但還是那句話,這諸多人中,能有幾個甘願為田虎赴死?


    田虎又不是什麽雄才大略之輩,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魅力,眾人願意跟隨他造反,是因為當初田虎勢大,大宋官員太過腐敗,不得人心。


    而今眼見田虎要敗亡,那還有幾個人願意為他而死戰!


    他們跟隨田虎,求的是富貴,若田虎不能給,還有什麽必要跟隨?


    投降朝廷不香嗎?


    畢竟隻要投降,能活命不說,還能繼續統軍,孫安、唐斌等人就是先例。


    ……


    奇計也沒有在戰場上和田虎答話的意思,令旗揮處,大軍立即動起來,殺向田虎軍。


    這種戰場上,什麽計謀都是沒用的,最終還是得拚實力。


    趁著田虎出城,他要一鼓作氣奪取河東,結束這場平亂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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