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計迴到州學,並未引起太大轟動,兩年未出現,他這個曾經的上舍第一名,被忘的差不多了。


    當年的同窗,有才華的考去了汴京,也有家境貧寒的自去謀生,當然也有繼續苦讀的。


    新來的學生,誰知道祝豹是誰?就算知道是曾經的上舍第一,但未親眼見過,自然不放在眼裏。


    自古文無第一,文人都是清高的,同行是冤家,都看不起別人。


    兩年未歸,他的上舍生資格已經被取消,如果再不出現,就連內舍資格也要失去了。


    拜會過教授,補了入學手續,和熟悉的同學打了招唿,奇計開始了新的學習生涯。


    一個月後的考校中,奇計再一次展現了自己的實力,又一次受到矚目。


    年末的大考中,取得內舍第一名,殺入上舍,取得前往辟雍考試的資格。


    之後奇計帶著祝一返家過年。


    這大概是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最後一次在祝家莊過年了。


    在家隻待了幾天,過了個年,祭祀一下先祖,再看看祝家莊對他之前建議的落實情況,然後就又匆匆趕迴鄆州。


    他要再一次參加大考,奪取鄆州州學入辟雍的名額。


    大觀二年(1108年)正月末,奇計參加州學大考,在一眾上舍生中名列第一,成功取得前往辟雍就讀的資格。


    這一年,鄆州隻有10個名額。


    和一眾同窗歡聚了三天,奇計就以要赴汴京為由,拒絕了後續後續的宴飲,向州學教授、師長們告別,再次迴到祝家莊。


    即是來和家人告別,也是告訴祝萬茂等人,他之前不是妄言,而是真要去汴京了。


    這是給祝家莊之人吃個定心丸。


    祝萬茂終於徹底放心,準備完全按照奇計的建議來改造祝家莊,等待奇計入仕為官。


    欒廷玉也很高興的把自己十歲的兒子交給奇計做小廝,年前的時候,在欒廷玉的操練下,欒平已經達到先天境。


    祝家莊是鄉下土豪,能養那麽多兵,錢糧是不缺的,直接給奇計準備了數百兩黃金的盤纏,還有額外的上千兩白銀,以及為數不少的銅錢。


    這個世界,用的還是那些貨幣。


    每每想到一個神通境武者為了幾兩幾文錢為難,奇計就有一股想笑的衝動。


    “父親大人,三位哥哥,還有眾位長輩,留步吧,”祝家莊外,奇計向一群來送自己的人道,“我要啟程了。”


    “父親,請安心等待,四五年內,必有消息。”


    在眾人的目送中,一輛馬車,一個仆人,一個小廝,離開鄆州,向著汴京而去。


    ……


    汴京東華門外,有一坊名曰景明坊,景明坊內有一酒樓,名曰樊樓。此樓雕梁畫棟極是華麗,見證了大宋的興衰,百餘年來屹立不倒。


    樊樓不僅僅是個豪華的酒樓,還是擁有釀酒資質的正店,東京七十二正店之首。


    這半年來,樊樓推出的一種新酒,醇厚濃香,清盈透亮,大受歡迎。雖然濃烈了點,但就算文人雅士,也擋不住其誘惑。


    酒是好酒,就是太貴了些。


    一角酒就要十兩銀子,和搶差不多。


    但架不住大宋富人多啊,所以這種名為“五糧液”的新酒依舊供不應求。


    每天無數人排隊,就是為了等著買上一角。


    沒錯,這所謂的五糧液,自然是奇計折騰出來的。


    雖然比不上正宗,但也吊打這個時代的美酒了。


    而且對普通人采取限購,更是讓這酒成為緊俏物,短時間裏風靡汴京。


    對那些達官貴族,自然不能如此,雖然依舊不能滿足其所需,但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麽緊張。


    來汴京已經四年多了,今年已經是政和二年(1112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便是水滸的開局之年。


    而引子,便是高俅升任殿帥府太尉。


    出來汴京時,奇計隻在辟雍附近租了一個小院,自己大部分在辟雍讀書,大部分時間都是欒平和祝一在住。


    隻有奇計從辟雍出來的時候,二人才有機會跟隨。


    第一年,奇計十分低調,隻顯露了中等水平;到了第二年,摸清了辟雍的內部之事,這才發力,很快就名列前茅,並在當年的大考中成功進入內舍,從汴京南郊殺入了城內太學。


    外舍三千人,內舍卻隻有六百。


    到了內舍,奇計並未停止表現,一路攀升再次成為內舍第一,引起關注。


    他曾聽聞禮部曾有人想直接將其升貢,但後來不了了之。


    在內舍隻待了兩年,奇計又考入了上舍,上舍隻有二百人。


    即便是科舉取士,每年次錄取的也不止二百人。可以說,奇計一隻腳已經邁入了進士的門檻。


    這兩年,禮部試已經徹底取消,隻要被選上,就可直接被賜進士及第。


    直到這個時候,奇計才有心思折騰出點別的來,五糧液就是第一個。


    無他,錢不夠花了而已。


    所以他以親自釀造的五糧液為引,與樊樓的主人達成合作協議,以釀造方法入股,取得五糧液的兩成利潤。


    他沒有嫌少,這個分成,再加上他太學上舍生的身份,大宋的儲備幹部,足以保證樊樓的主人不會動歪腦筋打主意。


    這就夠了。


    若是以後他的地位上升,達到權傾朝野的地步,估計樊樓會主動提高他的收益分成。


    一句話,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飯,否則吃得多了,容易出問題。


    也因此,奇計倒是成了樊樓的常客。


    比如今天,他就又帶著欒平和祝一,來到樊樓。


    未曾入仕,無有靠山,也隻有在這裏,奇計才能及時聽到些朝廷的大事。


    ……


    喝著小酒,篩選著耳中聽到的消息,突然一個帶著挪諭意味的聲音傳到奇計耳中。


    “聽說了嗎,昨天官家提拔了一個叫高俅的做了殿帥府太尉。”有人說道。


    “那又如何,官家這幾年提拔的人多了,不差他一個。”另外一人說道。


    “話是這麽說,你知道這高俅是什麽出身嗎?”先前之人神秘兮兮的說道,“那可是之前汴京有名的潑皮無賴,官家登基之前在端王府,靠著踢得一腳好球受到官家寵幸,近幾年屢次升遷,如今竟也官居太尉了。”


    “不是吧,快,仔細說說。”旁邊的人來了興趣。


    “我跟你們說……”那人開始吹起來。


    奇計對他們之後所說的事情不感興趣,他在意的隻有那一句。


    高俅升任太尉了。


    水滸傳的劇情已經開始了。


    從這一天起,到宣和二年梁山聚義,七八年的時間,一百單八個好漢逐一出場,從京東兩路到鄜延路,從河北兩路到江南路,都留下了水滸英雄的傳說。


    他還有八年的時間,來為平定梁山做準備。


    而這一切的開始,都得想升貢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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