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時而輕柔時而激昂,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地敲在蘭知的心坎上,玄奧的旋律仿佛應和著她修煉的節奏,帶著她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蘭亭在用樂曲給她輔助?


    沒想到他還是個頂級樂修,一首曲子比左詩琬還利害百倍。


    蘭知心裏閃過這個念頭,但沒有深想,隻專心遵循著節奏吸收星氣。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背後的肩胛骨開始滾燙起來,無數星星點點帶著灼熱的溫度從肩胛骨的位置透出,好像掙紮著要衝破身體的束縛!


    在星液精華幾乎滿溢而出時,樂曲之聲變得激昂,猶如一聲戰鼓擂響——咚!


    與此同時,蘭知催動星液精華,刹那間仿佛瀑布跌落大峽穀之前的猛然一躍,星液精華奔騰洶湧著,以千軍萬馬之勢唿嘯著衝向第四脈!


    轟!


    星液精華衝破障礙的一瞬間,那灼熱的溫度也衝出了她的肩胛,從她肩胛的位置舒展開來,化作一雙巨大的羽翼虛影!


    而那雙羽翼,一邊黑一邊白,翎羽一根一根清晰無比,赫然是陰陽血脈的象征,陰陽翼。


    蘭知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來自陰陽血脈的力道,她無師自通地一扇雙翼,衝出水榭,飛上了高空。


    水榭之外的蓮鶴翁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輕“嘖”了一聲:“這身血脈,倒是不輸掌院。”


    蘭亭一直沒有和蘭知說,陰陽血脈一直以來是傳人最少的血脈,沒有之一。


    因為,治愈與殺戮是兩個極端。


    這兩個天賦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如同一個人同時兼具水火,難以相容,不管偏向治愈方向偏,還是偏向殺戮,都會引起陰陽失衡。


    再加上逆轉陰陽的顛覆天賦,擁有這個血脈的人但凡心智弱一點就很容易失控。


    陰陽血脈一旦失控,輕責自己死,重則拉天下陪葬。


    總之,這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掌控的血脈。


    血脈越強,就越難掌控。


    但能掌控這個血脈的人,古往今來,無一不是驚才絕豔之輩。


    蓮鶴翁自言自語道:“不過,湉湉的孩子還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同一時間,平瀾星院許多強者也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著在高空中恣意飛翔的黑白雙翼,眼中都露出了驚歎的神色。


    又一個陰陽血脈啊!


    蘭知對此一無所知。


    她隻覺得擁有翅膀真的太美好了!


    陰陽血脈真的是最懂她心思的血脈,竟然給了她一雙翅膀!


    她想怎麽飛,就能怎麽飛,想飛到哪兒,就能飛到哪兒。


    天高地廣,自由翱翔。


    這個感覺太妙了!


    蘭知在月光皎潔的天地之間飛了個心滿意足,然後直接在住處降落下來。


    落到地上的時候,身後的羽翼虛影化作無數星星點點消散。


    好像十二點鍾之後灰姑娘的一切都突然消失,但她知道,她的血脈已經覺醒,隻要她稍稍催動,它就能重新從她的體內重新舒展出來。


    她不是灰姑娘。


    她擁有她想要的一切。


    蘭知輕唿了一口氣,然後才想起她是在水榭裏入定的,沒有告辭就直接飛迴來了,連忙又舒展雙翼,飛到了歸鶴島的水榭。


    水榭裏,蓮鶴翁正在剝著蓮子吃。


    突然看到她飛來,他立刻露出警惕之色:“還想過來偷我的仙鶴啊?”


    第667章 她的母親會溫婉?


    蘭知臉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前輩您誤會了,我是想過來感謝您借了寶地給我修煉突破,又幫我護法,絕對沒有染指仙鶴的心。”


    她其實不確定蓮鶴翁是不是在給她護法。


    不過,她沒看到蘭亭的身影,她覺得蘭亭膽敢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兒,說明他相信蓮鶴翁,並且相信萬一她出什麽意外狀況,蓮鶴翁也能幫她解決。


    蓮鶴翁別的地方都沒去,就坐在水榭前吃蓮子,說明多少都是在看著的。


    反正禮多人不怪,她就先謝為上了。


    想了想,她還是吃了他的仙鶴才突破的,便從儲物靈寶中取出幾個從秘境裏摘的高品級靈果:“這些靈果味道不錯,送您幾個嚐嚐。”


    蓮鶴翁臉上露出了牙疼的表情:“你平時都這麽說話嗎?”


    蘭知一時莫名:“有什麽問題嗎?”


    蓮鶴翁平時和那群老家夥們時不時互懟幾句,生氣時甚至掄拳頭噴火,他著實不習慣這麽客氣的孩子,索性一揮衣袖直接把她送到了勝濟島。


    蘭知落地時,隻聽到風中傳來他的聲音:“這些話你和掌院說說,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蘭知:“?”


    正想著,於思濟的副手宣軒察覺到有人進島,出來查看,見她站在那裏,站定給她行禮:“少院主,您是過來探望掌院先生嗎?島主正在給掌院先生做療養,大概到天亮才能結束,我先帶您到隔壁歇一歇?”


    大概是剛剛被蓮鶴翁提過,蘭知看著眼前的人,覺得他的語氣和姿態,和她剛才對蓮鶴翁時如出一轍。


    她品了品,懂了。


    她是少院主。


    哪怕有個少字,那也是主!


    蘭知朝宣軒擺擺手:“不了,我改天再來。”


    蘭知再次迴到自己的住處,直接就躺平了。


    她自從進秘境開始,心裏就一直繃著一根弦。


    出了秘境之後,那根弦不但沒有放鬆,反而繃得更緊,直到現在,她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在躺椅上發了一會兒呆,沒由來的想起了蘭湉。


    蘭湉如果沒有去世,看到掌院醒來應該會開心吧?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蘭知從躺椅上坐起來,從儲物靈寶中取出蘭湉的畫像展開掛在空中。


    畫像上,蘭湉穿著一身簡約的霧裏青的衣袍站在風鈴木下,衣衿和袖口帶著些許別致的紋理,她的長發如瀑般垂在身後,她轉頭看來露出微微的笑意,一張臉不施粉黛卻顯得格外溫婉動人。


    等等,溫婉?


    她的母親居然有這麽溫婉的一麵?


    蘭知從平瀾星院很多前輩的口中聽說過母親的事跡,知道她母親的名字裏雖然有個“湉”字,但絕對和甜、湉、恬都沒有半點關係。


    蘭湉喜歡四處遊曆的獨行俠,做事大氣又果決又直來直往,從來都沒有半點少女的自覺。


    據說,她直線距離能抵達一個地方時,絕對不會走多一步路。


    易文圭舉了個例子,以前蘭湉的住處剛好對著文德殿的窗,所以,她從來沒有走過正門,每次去找她都是直接穿窗而進。


    蘭知去看過那扇窗,窗邊至今還留著她的腳印。


    第668章 她身上唯一的豔色


    蘭湉還有一個很鮮明的特點,就是幹架特別狠。


    她和司空仗劍都是劍修,當年她的修為比司空仗劍低一境,都能把司空仗劍幹趴下。


    話說迴來,蘭亭當年本來也是想著如果他去堵穢淵殞落了,蘭湉也能很快突破繪星境,成為平瀾星院的頂梁柱。


    隻是沒想到,他醒了,蘭湉卻沒了。


    蘭知心裏想著,重新審視這幅畫。


    她覺得她母親在給她準備福袋儲物靈寶時或許有過溫婉的一瞬,但日常的她不會是這個樣子。


    太違和了!


    忽然她想到什麽,朝左下角的落款看去。


    那裏赫然蓋著天奕秩的私印。


    蘭知:“……”


    突然像吃了個蒼蠅。


    蘭知才想起來,這幅畫是塗欽曉在鳳儀軒裏找出來的。


    當時她在鳳儀軒無暇細看,從鳳儀軒出來之後,她匆匆迴到平瀾星院學習變性術假扮蘭礪,後麵接著參加星院排名賽,沒有時間整理她母親的遺物,是以她沒發現這張畫隻是畫的是她的母親,並不是她母親的遺物。


    確切地說,畫中的人隻是像蘭湉,或者隻是天奕秩臆想中的蘭湉,但不是真的蘭湉。


    蘭知不想再看,直接一把火把畫像燒了,重新從儲物靈寶中取出一幅易文圭親手畫的蘭湉英姿颯爽的畫像掛在花廳裏洗眼睛。


    在易文圭的筆下,蘭湉踩著風狼站在雲海蒼鬆前,眼底的光芒明亮而銳利,她手中出鞘的霜九劍滴著血,幾滴鮮血飛濺在木蘭青的衣袍上,衣袍一角被風狼的爪子撕開了,在風中和散亂的鬢發一同往後飛舞,她的臉上也被濺了一滴殷紅的鮮血。


    那是她身上唯一的豔色,卻又堪稱絕色。


    據易文圭所說,這幅畫所畫的是他真實見過的場景。


    蘭知也覺得這樣的蘭湉才是真的蘭湉。


    蘭知看了一會兒,索性坐下來整理上次從鳳儀軒裏拿迴來的蘭湉的遺物。


    首先是霜九劍。


    蘭知把霜九劍取出來仔仔細細擦拭幹淨,把劍豎掛在畫像旁邊,又取出蘭湉的劍形手環儲物靈寶和蘭湉給她準備福袋儲物靈寶查看。


    儲物靈寶的禁製都已經被破了,蘭知先看了看福袋儲物靈寶,發現裏麵全是給小孩子用的東西,有長命鎖、衣物、玩具、啟蒙書籍和淬煉根基的藥材等等,甚至還有嬰幼兒專用的短劍。


    除了淬煉藥材被拿走了一部分,其它東西基本都沒亂,估計天奕世家是看不上所以一直放著沒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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