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溪從浴室出來,看到程橋北正背對著她在接電話。


    她去廚房倒杯水,每次他酒後都會拉長時間,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力道也收不住,剛才在鏡子裏看到脖子上、胸口都落了青紫的吻痕。


    程橋北掛了電話,聽到身後人說:“公司有事你就去吧,我一個人在家也可以的。”


    “都是小事,處理好了。”程橋北將手機剛放在茶幾上,陳寧溪的電話就響了。


    她看到是串陌生號碼,心裏已有了預料。


    陳寧溪剛要接,被程橋北攔住了,他說:“我來吧。”


    她笑下說:“我在你眼裏就那麽弱?一個電話都處理不了?”


    聞言,程橋北收迴手。


    陳寧溪按下接聽放在耳邊,“你好。”


    “你好,是陳經理嗎?”


    聽聲音是位中年女性,陳寧溪應:“是我,你是?”


    “陳經理,我是王晴的媽媽,你叫我梁姨。”


    雖然手機的外音不大,但房間安靜,程橋北還是聽得清楚的。


    兩人對視眼,陳寧溪說:“你好,梁姨。”


    梁靜姝說:“陳經理,王晴在單位發生的事,我們知道了,這孩子太年輕,口不擇言。真是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打這個電話,是想跟你商量下,這件事我們能不能私下調解?當然,你受了這麽大委屈,我和王晴他爸也非常理解你的心情,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是道輕易能過去的坎。


    我們做父母的已經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更為王晴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我們的態度,該道歉道歉,該補償補償。


    但是王晴還年輕,以後得路還長著呢,她要是被送進去拘幾天,孩子的名聲就毀了。我知道這麽說自私,我這當媽的沒管好自己的孩子,我也有責任,你就看在我們父母的麵子上,咱們見麵談一下,把這事解決了,你看行嗎?”


    如果答應見麵,就等於同意私解。


    程橋北靜靜的等著她的答複,陳寧溪說:“梁姨,我給過王晴機會,能走到派出所的地步,也不是我的意願,現在既然官方介入了,我等官方處理結果。”


    程橋北眉峰微妙的挑起,做事還是要有原則的,尤其在關乎個人的重要問題上,不能讓你的不好意思給了別人踐踏你的機會。


    梁靜姝說:“陳經理,派出所介入我們也是可以談的。王晴在單位這麽多年,你們一起工作共事,她也是一時糊塗,你還是她的領導,你就幫幫她,拉她一把,行不?我和你媽的關係不錯的,我們在一起還吃過飯呢,你爸老家是鼎豐的吧,你王叔的老家也是鼎豐的,往上數三代,我們都是沾著點親戚,這親戚之間,有什麽事,都能商量,你說呢?”


    又開始打感情牌,拉關係了。


    陳寧溪神色淡然,“梁姨,你知道王晴都說了什麽嗎?”


    梁靜姝微頓,“…我問了,呃……是不太好聽。”


    陳寧溪又說:“恐怕你知道的隻是一部分,她手機裏的聊天記錄你應該沒看到,如果看到了,恐怕你就說不出剛才的話了,至於我媽和我爸,目前我沒有把事情告訴他們,我父母如果知道我被人惡意造黃謠,恐怕比我的態度更要堅決。”


    她用話點對方,這事你最好別找他們說情,結果未必會好,也許會更嚴肅的處理王晴。


    梁靜姝聽明白了,“陳經理,好歹你是她的領導,她有問題,你就幫幫她不行嗎?你說事情鬧這麽大,謠言再傳出去,那假的也被人傳成真的了,我們還是別把事情鬧大,至於王晴跟誰說了,我讓她迴來找對方再解釋下,你看行嗎?”


    什麽三觀!陳寧溪臉色冷了,開始嚇唬她。


    陳寧溪說:“梁姨,我不怕事情鬧大,鬧得越大,王晴背負的罪名最重,她現在隻是行政拘留,如果有人惡意繼續擴散假消息,範圍達到一定數量,她就要負刑事責任了。”


    “!”


    聽筒內安靜了幾秒,梁靜姝說:“陳經理,你看在姨一把年紀,算我求求你了,隻要你一句話,王晴就不能被拘留,其他的如何處理,我們都願意,隻要能達到你的滿意,我們賠償多少都行。”


    為了保王晴,他們願意破財免災!


    陳寧溪說:“梁姨,從始至終,我沒要求過賠償,你可以問辦案民警。”


    “我知道,我知道,是姨失言了,”梁靜姝可憐兮兮的懇求,甚至帶著哭腔,“陳經理,隻要你肯幫王晴說句話,讓我和王晴她爸幹什麽都行,我們去給你磕頭認錯都行。”


    此時,才能理解,父母可以為子女卑微到什麽地步。


    陳寧溪心軟了,看向程橋北,後者握住陳寧溪的手。


    他的意思就是將選擇權,交給她自己決定。


    王晴與劉雅慧不同,她是一時昏了頭,因愛生妒,才犯下錯誤。


    “梁姨,我會讓律師跟辦案民警再溝通下。”


    聞言,梁靜姝哽咽道:“謝謝,謝謝你,陳經理,我和王晴爸在派出所了,麻煩你盡快。”


    陳寧溪掛了電話,再看程橋北,後者無奈的笑,拉起她的手說:“王晴你可以放水,但劉雅慧誰說情都不好使,這是我的底線。”


    陳寧溪點點頭,“嗯。”


    劉雅慧的可惡就可惡在明知事情不確定,甚至在看出王晴就是因為嫉妒而說出的言論,卻還在添油加醋的附和、傳播,甚至在單位同事間惡意編撰兩人在辦公室內發生關係,私下去酒店開房等,甚至打電話給親屬主動提及陳寧溪與陸星言的不正當關係作為談資。


    這種人,就是明知惡意,還要散播,心思惡毒。


    這些記錄,都是民警調取劉雅慧的微信內容作為證據,才被陳寧溪和程橋北知曉的。


    陳寧溪說:“王晴就算能逃過拘留,但身上也會背著處分的。”


    程橋北說:“就該這樣,犯了錯,誰也不能全身而退,總要付出代價。”


    陳寧溪把手機遞給他,“麻煩你了,打電話聯係金律師,讓他跟民警溝通下。”


    程橋北撥通號碼,響了三四聲對方接起。


    與金律師剛交代完,劉雅慧家屬的電話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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