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巧芯這種人你要一味否認,她不光不信,還會得寸進尺,也會讓你陷入自證的陷阱。


    陳寧溪從容的反問:“二嬸,你怎麽會這麽想?”


    隻瞬間將目標代入對方,轉移靶心。


    周巧芯一時沒料到會被反將一軍,張了張嘴,訕笑下說:“嗬嗬……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陳寧溪還是考慮她長輩的身份,點到即止沒讓她下不來台。可坐在對麵的程向恆淡瞥眼周巧芯,嗬斥道:


    “以後沒憑沒據的事少說。”


    周巧芯掖下耳邊的頭發掩飾尷尬,“大哥說的對,以後我不聽她們胡說便是了。”


    就她這張嘴,還需要聽別人說,全鎮的是非都逃不過她這張嘴。


    說句不好聽的,連路過的狗都得身敗名裂。


    陳寧溪覺得透不過氣,想出去走左,起身說:“我去外麵看看。”


    程向恆輕點頭,眼不見心靜,他也不習慣跟陳寧溪呆在一個空間。


    看到她,總會想起陳蔚川。


    曾經被拒絕的事窘迫,程向恆還耿耿於懷。


    陳寧溪下樓給程橋北發條微信。


    陳寧溪:我去院裏走走。


    彼時,程橋北麵無表情的聽著程晉源苦口婆心的勸。


    “你們畢竟是父子,有什麽事可以商量著來,別被有心人利用了。”


    程橋北沉默不語。


    程晉源繼續說:“橋北,你畢竟是我們程家長孫,你爸有什麽以後不都是你的,何必自己開公司那麽辛苦。”


    程橋北有些不耐煩了,為了說服他真是什麽好聽的瞎話都能說出口。


    程晉源打著商量問:“橋北,想好沒?”


    程橋北臉偏向一側籲口氣,言簡意賅的迴:“辭職了就沒想迴去,別墅我不要,公司我必須開,不接受人收購。”


    聊了一個多小時,最終結論一個都沒說通。


    程橋北看眼手表,“爺爺,你也累了,休息會兒吧。”


    他起身往門外走,程晉源叫主人。


    “你站住。”


    程橋北站定,轉身直視著對方。


    “你非要跟你爸鬥個魚死網破,讓外人看了笑話才罷休?”


    程橋北說:“您想錯了,我現在做任何事跟他無關,都是在走自己的路。”


    “孩子,你考慮問題別太天真了。”


    程橋北突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說道:


    “爺爺,我身上最早消失的情感就是天真。”他打開門,明知道程向恆在客廳,還是說:


    “辛苦您這麽大歲數還操心我的事。”


    程向恆豎起耳朵聽,但隻一句還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程橋北再次出現,見他平靜的問:“寧溪呢?”


    程向恆說:“說出去走走。”


    程橋北剛要下樓,程向恆說:“你二嬸陪著呢,一會就能上來。”


    他又默默坐下了。


    爺爺做了說客,事情沒談成,這是準備親自上場了。


    程向恆:“公司最近怎麽樣?”


    程橋北:“還可以,目前維持正常運轉不是問題。”


    程向恆微微點頭,一副慈祥的父親在給子女指點迷津的架勢。


    “開公司不是那麽容易的,每天操心的事承受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現在你自己也做老板了,深有體會了吧。”


    程橋北在這個家呆得太窒息了,就算他想要你永遠隻當牛做馬,但他不會明著說,他讓你感恩戴德的認為是自己被他器重了才擁有成績。


    在他的心裏,你可以優秀,但你不能太優秀,最起碼不能比他優秀。


    程橋北在他麵前還不能太張揚,隻能低調的收斂鋒芒,迴道:


    “是啊,自己做了老板才知道很辛苦。”


    當初程向恆之所以給程橋北機會自立門戶,也是想讓他感受創業的不易,體會慘痛的失敗,最後走投無路還得迴來求他。


    那時的程橋北便是自斷雙翼的雄鷹,再也飛不出他的控製了。


    可程向恆低估了程橋北的能力,即便是行業嚴冬、競爭激烈,他依然可以另辟蹊徑,從夾縫中求生存之路。


    程向恆隨即提了陳騫的事。


    “聽陳秘書說他去找你了?”


    提起陳騫,程橋北倒是有興趣再給他十分鍾。


    “來了,沒談成。”


    論打臉誰比得過程向恆,有頭腦的兒子,主動辭職,前秘書能力不俗,被迫離職,兩人都是被擠兌走的,現在他們倆湊在一個公司,現秘書帶著合同,開出天價收購,竟然沒談下來,諷刺不。


    程向恆說:“合同書你看了嗎?”


    程橋北:“看了?”


    程向恆:“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程橋北微微昂起下巴,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點著拍子,“沒有不滿意的,合同內的條件可以說已經開出天價了。”


    “為什麽不簽?”程向恆反問:“就因為你看不上陳秘書?”


    “他?”程橋北輕蔑地笑,“他還不配影響我,不簽字就是想再做一段,萬一成功了呢。”


    程向恆挑眉,“還沒玩夠?別浪費時間。”


    程橋北垂下眼,想笑又覺得無聊,“……爸,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程向恆看著他,“什麽事想不明白?”


    程橋北一臉鄭重的問:“您到底是怕我還是舍不得我?我在公司的時候,你處處提防我,好像總怕我搶你位置。等我離職自己開公司,你又找人讓我迴去。您真的不覺得這種做法很割裂嗎?”


    程向恆說:“等你做到我的位置,就知道我怎麽想了。”


    “算了吧,我不想坐你的位置。你也別讓爺爺來勸我,那麽大年紀了還做說客,別累著了。”程橋北起身,“寧溪出去一陣了,我去找她。”


    說完,程橋北大步朝樓梯走去。


    等人下樓,鄭蓉茜從房間出來,看到程向恆陰沉的臉色,心裏不免得意。


    她巴不得父子倆鬧得不歡而散,恨不得他們成為仇人,隻要他們父子間有嫌隙,思洛就永遠是翡翠嘉麗的繼承人。


    “老程,大過年的圖順當,別生氣了。”鄭蓉茜將果盤端到他麵前,“吃塊蘋果。橋北還年輕,他以後會理解你的。”


    她不勸倒好,一勸成了火上澆油。


    程向恆沒好氣的哼了聲,“哼,小兔崽子,跟著外人算計我,我就是養了一個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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