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月的肩膀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直覺。但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動,隻是柳眉緊緊的皺起,也隻有這樣。


    至始至終,這都是她表情上唯一能夠表現出她很痛苦的地方,除此之外,她的眼睛依舊一如既往的冷漠。


    “哈哈哈!”納爾遜笑的更加張揚了一些。


    他知道已經將蕭錦月逼迫到了極致,一步退後,而後猛的前進,手中的短刀一把劈了下去,而蕭錦月則是抬起左手用盡全力去抵擋。


    納爾遜出刀的速度越來越快,而蕭錦月也全神貫注盯緊納爾遜的短刀,對方選擇攻,她就選擇防守。


    因為她知道——


    她現在唯一得勝的方法就是以防為攻,久攻不下必是輸,納爾遜出招的太久,必然會有破綻,她若是能夠看清楚對方的破綻,就可以以雷電般的速度從守變成攻,直接將對方擊殺——


    機會隻有一次。


    這也是——


    她最後的機會。


    如果輸了會如何?


    蕭錦月想——


    可能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也再也沒有機會,跟著他的腳步,在寒冷的冬天裏,努力的奔跑了吧。


    這是她見過最厲害的人物,對方先後躲過了她兩大殺招,又從自己兩大殺招中拆分破招,重創自己。對方很厲害,這是她活了將近十八年,最艱辛的一場苦戰。


    “錚!”


    武器的碰撞聲響起,擦出了耀眼的火花。


    納爾遜攻勢即便淩厲,可想要短時間內拿下蕭錦月明顯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他的力道比蕭錦月大多了,每擊一次,蕭錦月便退後一次,而蕭錦月退後的步伐十分有素,不退太後,也不退的太少,完全不給納爾遜半點機會。


    納爾遜詭異一笑,看著蕭錦月,就像是看著一頭獵物。


    一頭屬於他的獵物。


    而現在,這頭獵物已經快要到手了。


    納爾遜的攻勢正在蕭錦月思路的方向進行中,現在她一味的防守,納爾遜很難得勝,她在等,等一個可以出手的破綻。她相信,對方攻了那麽久,一定會出現破綻。


    而在這個時候。


    蕭錦月突然心中一動。


    機會來了——


    納爾遜這一次進攻的步伐太大,卻使得腹部根本沒了半分防守,如果她這個時候直接去去攻其腹部,那麽納爾遜的武器將來不及往迴返,她完全可以得手。


    蕭錦月見此,二話不說,強忍著肩膀上的疼痛,手中的匕首轉了一個圈,隻聽鐺的一聲,抵擋住了納爾遜的短刀。


    而下一刻,其武器直接順著納爾遜的短刀劃了過去,直至納爾遜的腹部!


    這是一記殺招。


    因為蕭錦月順著納爾遜的短刀劃過去,會控製住納爾遜的短刀,俗話說的好,一寸短一寸險,一寸長一寸強,而蕭錦月的匕首就屬於險。更何況是左手握住匕首進攻,詭異無比,完全可以做到出其不意!


    “噗嗤!”


    鮮血拋灑。


    可以清晰的聽到武器入肉的聲音。


    但是,這並非是蕭錦月的匕首刺入納爾遜腹中的聲音。隻見蕭錦月的匕首距離納爾遜很近很近,隻差一絲一毫,但就是這一絲一毫,蕭錦月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刺下去。


    再觀蕭錦月,瞳孔一個收縮的刹那,納爾遜的短刀,不知道在何時刺在了蕭錦月的腹部!


    一劍刺入!


    看到蕭錦月還能抵擋,納爾遜一臉冷漠,又一加大力氣,短刀直接橫穿蕭錦月的身體,刀刃已經從蕭錦月身體另外一端裸露了出來。


    “你還不明白嗎?你眼中的那個破綻,是我故意做給你看的。”納爾遜緩緩說道,眼神寒氣逼人。


    蕭錦月感覺到力量在漸漸流逝,身體的疼痛像是麻痹了全身一樣,一點力氣也不存在,那握著匕首的左手也漸漸鬆開,匕首從手中脫落,鮮血從腹部流淌而出,蕭錦月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納爾遜見此,並未停留,嘩啦一下,將短刀從蕭錦月的體內抽出,而後刷刷刷在蕭錦月的身體上劃過三刀。


    對付蕭錦月這樣的高手,他不敢大意。


    隻是一刀,還沒辦法將其完全的喪失戰鬥能力。


    蕭錦月的身體終於無力的傾斜。


    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滿身鮮血,唿吸微弱,感覺不到任何生氣。


    而在快要倒在地上的時候,納爾遜扶住了蕭錦月,將蕭錦月扛在了肩膀上,他沒有殺死蕭錦月,所刺入的地方都並非致命的地方。因為他需要證明這是他的戰利品,至於蕭錦月最後會如何,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一個朋友對蕭錦月很感興趣。


    “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對手,可惜,你輸了。”納爾遜緩緩說道,旋即就扛著滿身鮮血的蕭錦月放在肩膀上。


    蕭錦月依稀可以感覺到一些。


    她的眼睛像是灌了鉛一樣,隻能艱難的睜開一絲縫隙。


    她——


    失敗了麽。


    感覺得到血流淌並且滴落入地的聲音,那是屬於她的麽,力氣在漸漸遠離,意識也在漸漸遠離,世界都像是黑暗了。


    她是要死了麽……


    以前聽師傅說過,死亡似乎就是這個樣子,即便很不想,很不願意——


    可是,她還是輸了。


    失敗的代價,就是永遠也睜不開眼睛,看不到他了麽。


    好懷念。


    懷念小時候的時光。


    那個時候,他跑在前麵,而自己則是可以肆無忌憚的跟在他的身後,如果自己累了,他就會背著自己,如果兩人都累了,他就會帶著自己躲到樹林裏,即便被自己師傅發現,他也會完全把責任全部攬下來。


    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不大的小孩,但跟在他身後,卻是那麽的安心。


    好懷念——


    那個時候,多麽安心的時光。她不用思考,不用去想任何一件事情,隻知道跟在他的身後,就足夠了。如果,永遠也沒有辦法長大就好了。


    “師妹,你跟在我身後就好了,天氣冷,咱們師傅又不讓咱們穿太多的衣服,所以咱們必須一直跑就好了,你就像是玩遊戲一樣,我在前麵跑,你在後麵追。”


    “師妹,你還能跑嗎?你要是跑累的話我就背著你。”


    “師妹,師傅雖然對咱們不太好,但是,你別怪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可能也有他的良苦用心,隻是你我都沒有發現而已。”


    “師傅,是我蠱惑師妹躲在樹林休息一會的,你要罰就罰我把,師妹還小,我是師兄,理當要替她受罰。”


    他可能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這些話。


    她又豈會忘記?


    但是——


    時間總會過去。


    她不想當一個懦弱的女人。


    她不想自己在被人欺負的時候,每一次都是那個其實也不比自己高多少大多少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


    要知道,葉玄也隻是比她大一歲而已。


    除此之外,她也想像小時候一樣,可以做一個鄰家小妹,或許正是如此的矛盾以及那艱辛的訓練,使得她人格分裂,變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


    但是——


    她終究會很懷念。


    懷念很久以前,自己在別墅區裏遭人欺負,他一個人把別人別墅的窗戶給砸了的時光,也很懷念她因為偷懶而遭到自己師傅責罰他卻將責罰全部攬到自己頭上的時光。


    小時候的一切曆曆在目。


    師兄——


    你在哪裏。


    如果能再見一麵,就好了。


    “結束了麽……”


    蕭錦月的眼角,一滴淚水忍不住落下,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模糊的前方,而這個時候,她看到了那模糊的前方,多出了一個男人,蕭錦月想要努力的看清楚,因為,那個男人似乎就是她心中所想的他。


    他來了。


    卻看到了自己滿身是血的這一幕。


    蕭錦月漸漸的閉上了眼睛,不是因為她不想多看一眼,而是因為她太累了,累的,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在漸漸流逝。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太過渴望而導致的虛幻,還是真實。


    到了這個時候,她希望那是虛幻的。


    因為——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麽狼狽不堪的模樣。


    對方……


    一定會憤怒的喪失理智吧。


    她知道——


    每當自己受欺負的時候,對方就會很生氣,更何況是這樣樣子。


    畢竟,對方一直嗬護自己,始終不願意讓她牽連進這樣危險的事情當中。


    她不想看到他冰冷喪失理智,甚至是魔障爆發的模樣,更不想對方發生這樣的一切,是因為自己。


    那樣。


    她會很內疚!


    而且——


    她隻恨,自己沒能傷到納爾遜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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