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然從來是非常直接的性格,她想要親親就直接和風長隱說,當然風長隱親不親就是另外一迴事。


    “不是下山沾喜氣嗎?”她信誓旦旦躍躍欲試,“已經沾了花燭喜氣,我們快把握時機乘勝追擊直搗黃龍……”


    這麽多年,成語一直很糟糕的小少女在小師父目光下越說越小聲。


    “你說什麽?”作為手把手教出小少女的風長隱擰眉,他實在不懂為什麽過目不忘的虞妙然文化課那麽差,“迴去把幾個詞意思多抄幾遍……”


    “啊!不要嘛……”虞妙然哀嚎,她討厭抄書!


    “我多抄兩遍……”即便懷中溫香軟玉,風長隱依然冷酷無情。


    沒得商量……虞妙然沮喪垂下小腦袋,那大掌隔著毛巾揉搓她細軟的頭發。


    為什麽人家的戀愛都是如膠似漆,她和小師父連親親都很規矩?


    為什麽人家的劫後餘生是野外山洞抵死纏綿,她的就是泡藥浴拇指吻,好老套……都不刺激浪漫……


    她現在才遲鈍地感受到也許那一天,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小師父……


    那種酸澀不舍的遲鈍感,直到今天,聽到喜帳內新娘子喘息中的剝白表達愛意,新娘說:“啊表哥還好你來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你啊夫君好漲……”


    虞妙然垂著腦袋,很執著小小聲,“臭豆腐……”


    風長隱輕擦長發,應了聲,“夜裏不宜多食,等你醒了……”


    大白毛巾下的小少女搖頭打斷,悶悶聲,“是做臭豆腐……”


    風長隱揉著濕發的手指一頓,他聽懂了,喉結慢慢滾動,“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虞妙然”


    那悶在大毛巾下的小少女抬頭,毛巾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隻有那張紅潤飽滿的櫻唇在燭光中張合。


    她極清甜的嗓音在說:“就是兩情相悅情到濃時情不自禁恩恩愛愛……嗯?很快樂但有點臭的陰陽歡好……”


    風長隱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他可以想象到她眨著淺碧色眼瞳絞盡腦汁想正確的成語。


    但不得不承認兩情相悅這四個字很是取悅風長隱,待他聽到後麵詞窮並且很是嫌棄的聲音時,喉間發出難以克製的笑意,“做臭豆腐?”


    虞妙然看不到但聽到了,她絞著細白手指,破天荒三分忐忑,加上七分天然直白,“嗯,要兩人搭配才行,所以小師父願意和妙兒一起做臭豆腐嗎?”


    良辰吉日洞房花燭夜,剛剛圍觀了一場恩愛纏綿,且還是在極出格的情景下圍觀。


    他非聖人,溫香軟玉在懷,聽著大開大合的浪言浪語,說沒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而思維跳脫的小少女突如其來的直球表白,風長隱張張唇瓣,仿佛手中的不是白色大毛巾,而是大紅鴛鴦蓋頭……


    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慢慢將白色毛巾往上撩起,漸漸露出少女白裏透紅俏麗無雙的娃娃臉。


    燭台燭光輕曳動,眸光相視,虞妙然看不懂風長隱的眼神,她鬆開挽著他後頸的手臂,按在他寬闊的肩。


    跪坐在他膝上的小少女咬了咬櫻唇,帶了點少女情動羞澀,仰視著不知何意的風長隱。


    兩條瑩白如玉的長腿在竹榻上曲起,她纖細的手指抓著年輕修士那身莊重的道袍。


    在春夜寂靜中,響起少女極清甜的嗓音。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作者有話說:


    妙兒:為什麽喜宴全場都在變色,隻有我們是白開水?


    小師父:時機未到


    妙兒:破機唔唔……


    第48章 喜鵲


    ◎他萬般隱忍到了今日◎


    異常極端的氣溫, 喧囂後寂靜的院落。


    那活潑潑的小少女剛吸了洞房花燭氣息,正跪坐在那清正肅直的年輕修士腿上。


    那張俏麗精致的娃娃臉今夜透著異常的媚態紅暈,隻有那雙眼睛始終是清澈明亮的淺碧色。


    虞妙然很少這個時間點還未入睡, 她雙手撐在風長隱肩膀,曲著瑩白纖細長腿, 準備在良辰吉日花燭夜將自己徹底交給風長隱。


    這個自少時起手把手養了她十年的正人君子年輕修士。


    他學識淵博能力出眾心懷天下,重要的是他好漂亮,尤其是手指!她最喜歡的部位!


    唔, 如果他能少沒收點她的零嘴就更好了!


    虞妙然是如此遲鈍而直接,她喜歡小師父, 喜歡到想把他一口吞掉。


    這種感覺在今晚達到頂峰。


    虞妙然也想要那種方才新房內生死纏綿的填滿感……


    竹榻上那些拖拽留下的濕痕早已在高溫中蒸騰消失, 隻那雙秀氣的小腳在黑色道袍側白得發光。


    昏黃燭光半照年輕修士清雋臉龐, 麵對小少女如此大膽的言辭, 他長睫下眼眸異常平靜,“虞妙然……”


    “嗯嗯!”她在呢,虞妙然雙眸明亮, 小手撰著道袍衣襟。


    如果放在平時,模仿能力很強且沒有道德羞恥心的小少女會直接表達,小師父快肉……


    但現在, 不太一樣, 她沾染了新娘子的羞澀。


    當然最重要的是,虞妙然太清楚她如果真的說, 高雅古板的小師父絕對會把她下輩子的零嘴都沒收的!


    文人雅士總是愛含蓄委婉的, 尤其是關於這方麵的事, 不像她直白熱烈!不懂就問想要說要, 從不懂委婉含蓄這麽寫。


    而當下, 虞妙然是絞盡腦汁才想起這麽一句風流文雅的話。


    那本《桃花潭水師徒情》裏師徒發生矛盾, 師父以為小徒弟移情旁人,醋意大發開啟這樣那劇本,小徒弟躺在書案上就是這麽說的!


    唉,為什麽人家的師父當即紅著眼睛一頂到底直到天明,兩人更加恩愛……


    而她這麽說,小師父的反應這麽平靜呢?


    難道她錯過什麽?虞妙然認真想想,恍然大悟!


    分開雙腿還不夠,她還得自己掰開邀請啊……


    哎,真是好麻煩,她自己都沒有認真看過……也不知道裏麵長什麽樣?是不是真是有那麽舒服?


    不過她更好奇小師父那根東西,如果太醜了怎麽辦?


    虞妙然思維跳脫,一瞬間想過無數種奇怪的想法。


    她隨心所欲,這麽想就這麽做。


    鬆開按在風長隱肩上的小手,往那裹身毛巾伸進去,輕按住閉合無雜葉的嬌花,手指才分開一些,幾乎瞬間感受到臀下那冰寒氣息鑽進被主人無情分開的一縫……


    “斯……”好冰,她被冰得渾身一顫,虞妙然蹙眉,小師父這兩日真是行走的大冰塊。


    還想再分開些,手腕立刻被人狠狠捉出來了!


    “啊!”小師父下手真狠!


    少女纖細蔥白的手指暴露在空中,空氣中似乎沾著一縷奇異香氣。


    那是,那是……


    修士五感何其敏銳,風長隱嗅著那氣味,抿緊唇,他掌心好不容易控製住的紅線似乎開始流動。


    他看著哇哇叫的娃娃臉,鬆開些力道。


    風長隱竭力保持唿吸,知道她膽子向來大,倒是沒想到她膽子大成這樣!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知道啊……”虞妙然手腕被掐著,忍著淚光,老老實實,“小師父是妙兒喜歡的男人……”


    她說得極肯定直白,淺碧色的眼瞳水霧彌漫,不鬧騰的虞妙然有著一張誰瞧了都會心軟的娃娃臉,委委屈屈哭泣時更是。


    風長隱聽著小少女直白啜泣的表白,眼睫微閃,腕間力道再鬆開些。


    “但是……”那娃娃臉的主人又默默補充了句,“正不正常,妙兒就不太清楚了……啊!”


    風長隱垂眼看著嚎叫的虞妙然,放開那截攥緊的皓腕,他側過臉看著跳躍的燭台,“嗯,是不正常。”


    幾乎沒有一個年輕男人可以忍受捧在心間上的小姑娘如此一而再二三挑戰底線,甚至風長隱身上還有著發作長達三年的陰陽之毒。


    他萬般隱忍到了今日。


    小師父這麽說,虞妙然深以為然,她頂著白毛巾小腦袋點了點頭,很讚同出聲,“嗯”。


    風長隱聽到一聲悶悶的鼻音聲,他倒是輕笑出聲,揉了揉虞妙然發頂,“妙兒……”


    “嗯?”虞妙然抬眸,眨眨眼睫。


    風長隱捉住她的小手細細揉捏她的手背,沉默半晌,親了親她的指尖。


    小師父的唇落在指甲上好冰!虞妙然瞪大眼睛,下意識想把手指拿迴來,但沒動,反而被按在那冰涼的胸膛前。


    “妙兒……”他認真對她說,“你想的終究都會有的,再給我一點兒時間”


    他漆黑幽深的眼瞳那麽認真,似乎要把她裝進去。


    “小師父為什麽總說時間?”虞妙然直覺不對勁。


    “因為神棍臭道士都愛好搞天機不可泄露這套……”風長隱迴答。


    這是她曾經說得的話,虞妙然噗嗤一笑,撲進風長隱懷中,胡亂蹭蹭,“小師父不一樣,小師父不臭,小師父身上是醃入味的植物香,妙兒好喜歡……”


    風長隱眸光不知落在何處,他輕輕拍著亂拱的小少女,聽她悶在懷中笑嘻嘻說,“我們一起做的話,一定不是臭豆腐,是香豆腐……天天親夜夜做……總有一日,小師父的香味也會把妙兒醃入味……”


    臭豆腐……豆腐……醃入味……


    醃入味……


    入味……


    她是如此直白熱烈,若這異常極端的天氣把人裹得密不透風無處可逃。


    “妙兒?”風長隱平靜出聲。


    “嗯?”虞妙然暢享美好未來。


    “迴去把《客至》多抄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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