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神農架有些清冷,尤其是神農架的深處,還一片白雪皚皚。正常來說,這種情況下,不要說清晨了,就是大晌午的,也不會有什麽人出來。可是今天卻有些例外,神農架的最深處,這個平時多見到兔子受少見人的壩下窪卻是一片沸沸揚揚。


    “小五子,缸裏的酒怎麽還沒裝滿啊?”一個身穿灰色布袍,雖然頭發胡須都已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漢,看著廟門前那三口巨大到幾個人合抱都抱不過來的酒缸裏有一口竟然隻裝了小半,一臉怒容的衝著人群那邊喊道,“吉時馬上就到了,這要是耽誤了時辰,水神爺會發怒的!”


    “三爺,這積雪不化路窄道滑,鋼叔他們不小心滑到了溝裏,他們拉的那車酒也全都灑了,現在隻裝滿了兩缸。”聽到叫聲,一個正指使著別人團團轉的魁梧的漢子連忙恭聲應道,然後一邊解釋一邊走上前來說道:“不過三爺你也不用著急,我已經讓人迴村去取酒了,馬上就能送來,耽誤不了吉時的。”


    正說著,就聽到一陣嘈雜聲傳來。那個叫小五子的魁梧漢子扭頭一看,十好幾個人每人懷裏都抱著大大小小好幾個壇子往這邊趕,正是取酒的來了,連忙大聲招唿,“快快快,趕緊過去幫忙,吉時馬上就到了。”


    聽到小五子的話,眾人蜂擁而上。不一會兒,大壩上水神廟門前的三口大缸裏就全都被倒滿了酒。


    “三爺,酒缸已經被倒滿了。”小五子看了看那三口幾乎要漾出酒來的大缸,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酒壇,衝三爺問道:“那剩下的這壇酒,是帶迴去還是怎麽著?”


    “不用帶迴去了,水神爺就喜歡酒,知道咱們把酒帶迴去會不高興的。”說著,三爺按老輩留下的規矩,指揮幾個小青年在那三口大缸旁挖了一個也就能放下半個壇身的坑,然後接過小五子手裏的酒,小心翼翼的將酒壇埋在了坑裏。


    三爺站起身來看了看,酒壇和那三口酒缸一樣,都是三分之二埋在土裏,三分之一露在外麵,距離也不遠不近剛剛好,滿意的點了點頭,壓根就沒管這小酒壇埋在土裏有多麽怪異,然後輕輕地去掉壇上的封泥後,衝眾人說道:“吉時已到,趕緊祭拜水神。”


    三爺一聲令下,剛才還亂哄哄的大夥,瞬間就在小五子的指揮下,整齊地站在了廟門前,開始準備舉行儀式。


    儀式古樸,但也非常簡單。眾人在三爺的帶領下,一通磕頭上香,然後整齊地退下了大壩,不一會兒就走了個幹幹淨淨,隻剩下空中那濃濃的酒香。


    水神廟這邊的人走了沒多長時間,正對著水神廟的大湖中心忽然刮起一陣旋風。旋風猛烈,刮得湖麵上方的空間陣陣漣漪,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緊接著,就見湖中心有一道直徑約二三百米的水柱猛然間從湖中竄起,一下就升起了五六米高。


    旋風裹著水柱,在陽光的照射下光芒四射如夢似幻甚是漂亮。可惜,這美麗的景象並沒能存在多久。那陣旋風來的快去的也快,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旋風消失,水柱也無法維持,立時四散開來。


    巨大的水柱四散,擊的湖中巨浪翻湧,而在這巨浪中間,一個直徑幾十米,上麵一道道神秘圖案的墨綠色圓形事物,猛然出現在了其中,宛若一個小島浮在巨浪之上。


    “吼!”


    一陣低沉的聲音發出,那個圓形事物一陣抖動,四根巨柱一樣的巨爪從那事物身上緩緩伸出。然後又是一陣低沉的吼叫,一個鱉頭,一個巨大的鱉頭也緩緩伸出,原來這圓形事物是一個鱉,一個巨大的鱉,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王八。


    鱉頭高高揚起,十分陶醉的深吸了幾口飄蕩在空中的酒香,而這時,它那猙獰的鱉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不過這笑意並沒呆多久,巨鱉就把目光盯向了水神廟前的酒缸。


    能容下這麽大的巨鱉,這湖是無比巨大,水麵那是一眼都望不到邊啊。而這巨鱉正處湖心,距離水神廟相當遙遠。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麽遠的距離,就見這巨鱉將它爪子在水裏蕩了那麽幾下,它就奇跡般的來到了水神廟旁。


    巨鱉站在大壩上,那身驅要比水神廟大著好幾倍,那廟門前幾個人合抱才能抱過來的酒缸,在它身前就像是三個小酒盅,也難怪要把酒缸埋到地下,要不然,這巨鱉一不留神就能把這些酒缸碰倒。


    當然了,人們將酒缸埋到地下主要是因為酒缸太大,每個都有兩三米高,要是不把它們埋地下,這酒根本就沒法往裏麵倒。但是現在看來,它確實方便了巨鱉,就見它把頭低下,那血盆大口伸到缸裏,裏麵那滿滿的酒,“呲呲”幾口就被巨鱉喝了個幹淨。


    喝完了這一缸酒,巨鱉滿意的搖頭晃腦的。然後,又把頭伸進了旁邊的酒缸裏。


    三缸酒喝完,巨鱉已經晃悠了,看來已經有了酒意。巨鱉也知道自己有點醉了,想轉身返迴湖裏。而就在它轉身之時,發現了埋在地下的那個小酒壇。


    巨鱉把頭湊上去,聞了聞知道是酒就想伸頭去喝。可惜,酒壇太小它的大腦袋怎麽也伸不進去。它又想將酒壇叼起來,可是酒壇大半被埋在土裏,外麵總共也沒露多少,它那大腦袋怎麽也咬不到酒壇。


    看到咬不到酒壇,巨鱉有點著急,想伸爪去撓,可又怕它的大爪子碰壞了酒壇,想退走,又舍不得酒。在這進退兩難之際,巨鱉忽然非常人性化的用前爪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嘴裏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音,隨後它的身上散發出一層乳白色的光暈,就見它那巨大的身軀飛快的變小,不大會兒的功夫,它那幾十米方圓的巨大身軀,就變成了巴掌大小。


    身材變小了,酒壇再也無法妨礙它喝酒了。巨鱉,不,現在隻說小鱉了,它趴在壇邊上,將頭伸入壇中喝酒,“呲呲”幾口,酒就下去了大半。這時,小鱉再想喝酒就有點費勁,隻見它拚命的伸長了脖子,一不小心,整個身軀就掉入了酒壇中。


    掉入酒壇,那鱉也不著急,隻管伸頭喝酒,一點也沒想著出去,直到這壇酒完全喝光。


    也許是身材變小了,酒量也跟著變小了。也許是將身軀變小消耗了它太多的力量,無法壓製體內的酒精了,這酒一喝完,那鱉直立起身子晃晃蕩蕩的走了兩步,還沒等來到壇邊呢,就仰麵朝天的醉倒在了酒壇中。


    那鱉在酒壇中睡得昏天黑地,這壩下窪一下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而這時,不遠處的叢林裏卻傳來一陣喧囂。


    “艸,尼瑪還追,到底有完沒完啊!”


    一個一身灰色道袍的十八九歲少年,一邊跑一邊嘟囔,手裏還舉著個手機,不斷的比劃。而在他身後,有一個身大如牛的長方形,長著很大的腦袋、脖子短粗,全身為麻灰色毛,體型十分粗壯,看上去身體四四方方,跑起來虎虎生風,慣力都可以撞斷樹枝的這樣一個怪獸,正對他緊追不舍呢。


    “哈哈,真是天不絕我!”


    就在被怪獸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就見前方有一處山崖。正對著他的那一麵直上直下的很是陡峭,而在半山腰,也就是離地六七米處,有一塊突起的巨石,上麵站幾個人是絕對不成問題。


    對別人來說完全是絕路的山崖,對少年來說就是絕佳的避難所。就見他快步來到山崖前,縱身一跳,抓住山崖上一塊凸起的石塊,腳蹬石壁,“蹭蹭蹭”幾下就站到了突起的巨石上。而緊追不舍的怪獸追到山崖下,看著已經上了巨石的少年無計可施,隻能不甘心的嗷嗷怪叫。


    “來啊,來啊,互相傷害啊!”


    見到自己安全了,少年又恢複了“囂張”的氣焰,一邊用手機拍攝著怪獸,一邊用手指著怪獸大叫。


    本就不甘心的怪獸,見到少年又是嚎叫又是比劃就更加不甘心了,拚命的往上跳。可惜,它再拚命,也就隻能跳兩三米高,離著少年還遠著呢。最後沒辦法,它急的隻能用兩隻前蹄撓石壁,撓的是“噌噌”直響。


    “瑪德,這麽囂張!”看到怪獸撓石壁,少年撇了撇嘴,衝著手機說到,“看到了嗎諸位,小道我可是冒死為你們直播怪獸,你們還不趕緊打賞一波!”


    “打賞,打賞,這個肯定要打賞,大大的打賞!”


    “靠,這是什麽啊?小道士,你牛逼了!”


    “小道士,你把手機拿穩一點,抖的太厲害了,都看不清楚。”


    “厲害厲害,小道士,竟然拍到怪獸了,我就是吃一個月泡麵,今天也要打賞你一個火箭!”


    “艸,竟然看到神獸了,賞你一千魚丸!”


    “我日,這是什麽東西?是傳說中的棺材獸嗎,來個磚家講解一下!”


    “打賞,沒說的!”


    “打賞!”


    “打賞!”


    ……


    總共百十個人看的直播,竟然一大半給了打賞,看到眾人這麽給麵子,少年興奮起來了,衝著手機大聲叫到,“既然諸位這麽場麵,我就給大夥看點刺激的!”


    說著,少年從地上撿起幾塊碎石塊,衝著怪獸就砸了過去。


    石塊砸在怪獸身上,就像砸在皮革上,“噗”的一聲彈起了老高,而怪獸則更加的狂躁了。


    “再尼瑪讓你追我!”


    “艸,砸死你個狗日的!”


    ……


    少年是砸一塊石頭罵一句,而看到少年用石塊砸怪獸,看直播的眾人鬧的更歡了,像打了雞血一樣的打賞。少年看到這一幕,石塊扔的就更加起勁的。


    “兄弟們,太給力了!小道我再加把勁,你們的打賞也不能停啊!”


    被怪獸攆了十幾裏地,少年恨透了怪獸了。現在用石塊砸它既能解恨又能討好眾粉絲,他哪能不賣力。隻可惜,巨石上的碎石塊不多,沒用幾下石塊就用完了,而敲山砸石又不現實,最後少年也隻能眼巴巴的“望獸興歎”了。


    怪獸雖然暴躁,可也不是全無智商。它折騰了這麽半天,已經知道它實在是奈何不了少年了,它在少年停止扔石頭之後,又撓了一會兒石壁,隨後在山崖前轉了幾圈,然後狠狠的盯著少年,像是要將少年永遠記在心中,最後轉身揚長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的叢林中。


    “好了,怪獸走了,小道我也需要了解一下自己跑到哪了,直播就隻能到這裏了,咱們改天再見,拜拜了諸位!”說完,少年不顧眾粉的熱情挽留,毅然得停止了直播。


    “瑪德,這到了什麽地方了?”


    少年放好了手機,轉頭四顧。他被怪獸追的早就迷失了方向,看了半天,他也沒認出這是什麽地方。


    “艸,看樣今天是出不了老林子了。”


    少年抬頭看了看天,天色已過晌午,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可是他卻清楚,今天是絕對走不出神農架了。於是,他轉身爬到山頂,想看看四周,有什麽能夠落腳的地方。因為他清楚,要在這初春的森林裏過夜,沒有個安全的落腳地方,那絕對是要命的是事。


    “咦,那地方我知道,那裏是**hb岸是壩下窪,那大壩上有座水神廟,我去過,非常適合住宿。”看著遠處那一望無際水麵,少年一陣興奮,飛快的,朝著水神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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