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歌曾經以為周行衍清心寡欲賽神仙, 最把持不住的時候無非就是在喬欣家樓道裏跟她索了個吻。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切身感受到了什麽叫把持不住。


    就跟美色.誘人一樣。


    向歌靠坐在洗手間水池大理石台麵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下麵墊著個毛巾,脊背靠著鏡麵,蔫巴巴的樣子。


    周行衍家浴室沒浴缸,他隻得將花灑拉出浴室幫她清理, 長指跟隨著溫熱的水流探, 換來她顫抖著擠出的一點白,流下淌在毛巾上。


    原本幹濕分離的洗手間此時地上全是水和泡沫,周行衍閉了閉眼,長長出了口氣,額發被打濕垂在眼前。


    他舔著唇幫她衝洗幹淨,在浴花上擠沐浴露,揉搓成綿密的泡沫。


    水流順著他臉側滑下去,到下顎, 滴落。


    男人事後好像也很性感。


    向歌單手撐著洗手台台麵,突然直起身來, 前傾, 手臂伸過去勾著脖頸拉過來, 舔了舔他下顎的水珠。


    周行衍手裏的浴花停在她腿心,垂眼:“你還想不想睡覺了。”


    她身上全是水,蹭到他的棉質t恤上,深色布料洇濕了一大片。


    向歌咬了咬他下巴,從他手裏拿過浴花, 人從台子上蹭下來,方便他衝泡沫。


    正麵衝完,她轉過身去,麵對著鏡子。


    鏡麵裏的女人纖腰細腿,皮膚白嫩,唯一美中不足,胸好像有點小。


    向歌耳尖紅了點兒,誒了一聲,人往旁邊站,從鏡子前挪開,人站遠了一點,迴身想去拿他手裏的花灑:“我自己洗……”


    周行衍沒理她,一把把人撈過來,手裏的花灑抬到耳邊,衝她鬢角上沾著的泡沫。


    向歌背隔著一層t恤棉布貼著他胸膛,任由他衝幹淨了,像裹壽司卷似的扯了條大浴巾把人整個包起來。


    她甚至連胳膊都被包在裏麵沒伸出來。


    他包的太緊,向歌手指在裏麵蠕動著撓了撓浴巾:“你能不能讓我把手伸出來?”


    周行衍拉著浴巾鬆了鬆,等向歌把手伸出來,再包好,馬桶蓋扣上,人放到上麵,翻出吹風機。


    向歌赤著腳踩著洗手間地麵上的水,耳邊吹風機嗡嗡響,一側頭眼前就是濡濕的t恤。


    那下麵藏著的柔韌肌肉她剛剛才摸過,他現在整個人都是她的了,甚至好像連味道都混雜在一起。


    向歌彎了彎唇角,突然想起來似的,“啊”了一聲,仰起頭來:“行行,我一會兒要吃個藥嗎?”


    周行衍沉默,抓了抓她差不多幹了的頭發,關掉吹風機,低低叫了她一聲:“向歌。”


    向歌眨眨眼:“嗯?”


    他垂著眼看她:“我們以後不要小孩子了。”


    向歌一愣,沒反應過來:“什麽?”


    周行衍將她抱起來,走出洗手間進了臥室,放到床尾:“我不喜歡孩子,我們不要孩子了。”


    向歌坐在床邊,樂了:“周醫生才剛行了男女朋友之實,就考慮的這麽遠了啊。”


    周行衍俯下身去,啄了啄她嘴唇:“早就該行了。”


    向歌挑了挑眉,手撐著床麵身子往後傾了傾,拖腔拖調地:“哦——”


    周行衍沒說話。


    她歪了歪腦袋,不依不饒地問:“早就是什麽時候?”


    周行衍垂著頭無聲笑了一下,抬指戳了戳她腦門:“我去洗個澡,你換了睡衣自己睡。”


    向歌看著他往洗手間走,踢了踢腿:“我睡不著啊。”


    她身上浴巾吸幹了水汽有點濕,裹在身上時間久了也不舒服,周行衍進去的時候她抓著旁邊的睡衣套上,人鑽進被窩。


    等到周行衍洗好澡出來,就看見女人穿著大大的睡衣,一個人站了差不多整張床的位置,懷裏抱著一隻枕頭,腦袋下麵枕著一個,被子往下推了推,胡亂地堆在腰腹處。


    周行衍啞然。


    是誰說自己睡不著的?


    他拉著被子往上拽了拽,蓋到肩膀,翻身上床,緩慢小心地把枕頭從她懷裏抽走。


    向歌不滿地皺了皺眉,眼睛沒睜,冰涼的指尖摸索著把他手臂拉過來。


    周行衍歎息一聲,把枕頭放到床頭,人躺下,將她攬進懷裏。


    九月底晚上空氣些微涼意,向歌無意識的靠近身旁的熱源,身體軟軟地貼上去,腦袋直往他懷裏蹭。


    向歌本來就從下午睡到了晚上,覺睡足,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她醒的時候周行衍還睡著,向歌緩了一會兒清醒過來,有種自己終於比他早起了一次的莫名自豪感。


    她小幅度地捏著男人搭在她身上的手臂玩了一會兒,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早起一次,可以給他弄個早飯。


    男人起床以後聞著屋子裏飄散的烤麵包香味兒,出門一看女朋友在廚房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聽見腳步聲朝他溫柔的笑了笑:“你醒啦。”


    ——怎麽想都是十分和諧溫馨的畫麵。


    向歌躍躍欲試,小心翼翼地捏著他手臂拿開,翻身坐起來,輕手輕腳準備下床。


    隻是人剛坐起來,被後麵一條胳膊勾著腰重新抱迴去了。


    周行衍將人撈迴懷裏,聲音微啞:“幹什麽去。”


    向歌背靠著他胸膛,感受著他吐息間的氣燙著耳廓,有點癢,她縮了縮脖子:“你什麽時候醒的啊。”


    剛剛看他的時候,明明唿吸均勻,睡得熟的不行。


    周行衍抱著她,抬手把她的長發往旁邊攏了攏,聲線裏有惺忪的沙質:“你玩我睫毛的時候。”


    向歌有種做壞事被抓包了的感覺,慢吞吞地:“那你怎麽裝睡。”


    他低低“嗯”了一聲:“想讓你多玩一會兒。”


    向歌眨眨眼,人轉過身來,麵對著他。


    周行衍眼沒睜,睫毛長的讓人嫉妒,低低的覆蓋下來,薄薄的眼皮看上去似乎有點透明。


    她忍不住抬指,又摸了摸他的眼睛:“今天我來給你做早餐好不好?”


    周行衍緩慢的睜開眼,眼眸清黑。


    視線和她對上,他淡淡開口:“報複我?”


    向歌沒反應過來:“啊?”


    周行衍抬手,抓了抓她後腦:“因為我昨天弄疼你了,所以你要炸了家裏廚房?”


    向歌:“……”


    最後早餐還是周行衍起來弄的,向歌在旁邊不甘心的——熱了個牛奶。


    飯後,周行衍去上班,向歌送走他以後剛好夏唯打電話過來。


    兩人許久沒見,計劃著要不要哪天出去吃個飯,開著視頻閑聊,東扯扯西扯扯,向歌就把自己幾個月沒來例假的事情說出去了。


    她說完,夏唯在那邊瞪大了眼睛。


    見她好半天沒說話,向歌抬起眼來,就見夏唯頭往前伸了伸:“你要不要去買個驗孕棒?”


    “如果受孕第二天就能直接驗出來,那麽我會的。”向歌淡定說。


    夏唯啊了一聲:“也就是說——”


    “——我們昨天才終於達成了生命大和諧。”向歌癱迴到沙發裏,忍不住感歎,“不容易啊……”


    夏唯沒說話,突然問她:“之前的那個中藥,你有在喝嗎?”


    “拍戲之前一直在喝。”向歌誠實地說。


    夏唯聽懂了,“去拍戲就沒喝了,因為沒人管你了。”她點點頭,“我要不要去跟你的小醫生說說你以前叫他外公什麽來著?江湖騙子老中醫?”


    “……”


    向歌心想我已經跟他說了他媽有怪癖很可怕呢。


    她撇撇嘴,沒說話,夏唯那邊冷笑了聲,也沒說什麽了,直接掛斷了視頻。


    一個小時候,門鈴響起,夏唯出現在了周行衍家門口。


    向歌嘴巴裏還叼著個泡椒鳳爪,穿著睡衣,素麵朝天有點意外看著她。


    夏唯揚揚下巴:“去換衣服。”


    “幹什麽?”向歌嚼著滿嘴的骨膠原。


    “去醫院看看,”夏唯皺了下眉,繼續說,“你這種日期不正常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一拖這麽久,還是再去看看。”


    出乎她意料,向歌這次倒是沒反對,隻沉默了一會兒,乖乖進去換了衣服。


    夏唯開車來,在向歌的強烈要求下,兩個人沒去二院換了一家醫院,到了以後掛號排隊,升降梯等的人太多,夏唯幹脆拉著她去做扶梯。


    兩個人上了樓,往裏麵走,向歌隨意抬眼,剛好瞥見走廊盡頭,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拉著走進安全通道。


    女人很高,側臉隔著有點遠的距離一晃而過,扯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門走進樓梯間。


    向歌誒了一聲,腳步一頓。


    夏唯側過頭去看她:“怎麽了。”


    向歌搖了搖頭,眉梢挑起:“沒事,走吧。”


    兩個人走到診療室門口,在椅子上坐下等了一會兒,護士叫號。


    向歌抬起眼來,即使是換了家醫院,換了個科室,好巧不巧又是最裏麵的靠窗的一間診室。


    向歌捏著病曆本走過去,推門。


    連門把手都是一模一樣的,是不是所有的醫院診室的門把手都長這樣?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一種一推門就能看見周行衍的錯覺。


    她落在門把上的視線收迴,抬眼走進去。


    診室辦公桌後坐著的女人,長發高高的吊起馬尾,臉上化著淡妝,五官精致,眼一抬。


    向歌愣了愣,三秒鍾後,啊了一聲。


    原來廣播室校花學姐也不是非要做播音主持或者傳媒之類的工作的,她還可以當個婦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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