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這群黑衣人的武功再高,望到多如雨下的箭林,也是大驚失色,他們想不到七皇子反應神速,如此之快。這些射來的箭羽,條然有序,成功打消了他們先前無畏,鎖住了他們所有的出路。

    轉眼之間,一陣箭雨過後,功夫稍遜的數十名黑衣人被利箭刺中,有的當場斃命,有的箭中要害傷得不輕,倒在地上,慘叫不止。

    其他人見狀心頭一緊,縱是過慣刀上舔血的江湖生活,他們也萬萬沒想到,七皇子的手段如此淩厲至極,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又一波箭雨緊隨而止,四波箭雨過後,百名黑衣人中,留下來的活口隻剩下數十人,而且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負了箭傷,往日的意氣風發,此時此刻卻隻能縮靠在樹後喘氣調息。

    七皇子向身旁的將士伸出手,將士連忙將手中的弓箭雙手奉上,他冷冷地取過來,搭弓上箭,瞄準,長指一鬆,雕翎箭飛射出去,劃破長空,發出一聲破風之聲“嗖——”

    隱藏在樹後的一名黑衣人聞聲,大驚失色,連忙動身躲閃,卻已然來不及,隻聽‘撲’的一聲,箭穿樹幹,從他後背穿胸而過.

    其他存活的人,大驚失色,隻見中箭之人,胸口顯出一個大洞,鮮血順著洞口源源不斷向外流淌,頃刻之間,那人撲通倒地,至死都不曾想過,七皇子的內功如此深厚,手段如此淩厲、絕狠。由此可見,他們先前太小瞧七皇子,戰場爭峰與江湖搏殺顯然有著天壤之別。

    七皇子將弓丟給將士,冷道:“林通!”

    “屬下在。”一名英武的漢子應道。

    “殺!一個不留!”

    “是,屬下遵命!”應罷,林通一揮手,領著一班人馬,衝入樹林之中。

    暗藏在林中的殺手似乎受到同伴死亡的刺激,兔死狐悲之下,精神一震,要活,隻有拚命了!七皇子的手下,可不是一般的隨從,他們跟七皇子南征北戰,個個驍勇善戰,豈是容易對付的了得,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百餘名殺手便被消滅幹淨。

    七皇子冷眼看著躺在林中歪七豎八的屍首,若有所思地吩咐道:“人分四路,晚上再進京城。”

    “是。”

    三天來我總算把這一大家子的複雜關係,理出了一個頭緒。這家姓鬱,‘我’這個娘是鬱家老爺娶得第三房,鬱老爺一共娶了四房,我醒來時看到的那位貴婦,便是鬱家的當家主母,三房妾室,除了二房育有一子一女,其他妻妾均是隻出一女,子女加在一起,共是一子四女,分別名為:鬱瑩、鬱嶽、鬱錦、鬱舒,鬱淚。

    鬱家的老二鬱嶽便是那位長得像關峰的男子,年方二十二,已經入朝為官,好像在戶部任職。鬱瑩最長,十年前便已入宮,五年前產下十六皇子,按她十五歲入宮計算,估計大約有二十五,她是正室所出,聽說在家裏時,相當嬌縱。老三鬱錦,便是欺負我的那位女子,她與鬱嶽一母所出,隻因其母的娘家兄弟在朝中彼有權勢,在鬱家,除了正房,沒有她不敢惹的。老四鬱舒與我同月所生,交情最好,可惜,數月前,她便被正房嫁了出去。

    鬱舒的娘,乃是鬱家四房,聽說,老爺在世時,最為得寵,可惜,她娘家沒權沒勢,是一家小戶人家,老爺一死,她便被正室逼得自盡為老爺殉葬了。

    我從娘嘴裏聽說此事,簡直驚呆了,記得上學時,曆史課本上曾經提到,古代有錢有勢的人死後,會將家裏的奴隸殺死陪葬,我來到這個時代,太恐怖了,這……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照正房的意圖,如果我們公然拂逆她,她狠起來,不把我們弄死才怪。不行!既然娘說了,這個家待不下去了,我們得快點行動起來,抓緊時間逃走,才是上策。

    我自是依照娘的意思,應允了進宮之事,正房見我性子軟了,答應了,一時挑不出毛病,放下話說是三天之後,送我入宮,又賞了我們母女一些衣物首飾,得到準確的時間,我哪裏還鬱家待得住。

    到了晚上,大約十一點左右,我跟娘將行囊收拾停當,趁著夜色,下院無人,出了院,悄悄向後門走去,看到後門落了鎖,娘小聲急道:“門鎖死了,怎麽辦?”

    “不急,娘,待我看看。”

    我退後幾步,觀察後院的環境,心想沒有開門的鑰匙,看來隻能爬牆了,後院裏雖種了幾棵樹,但都離院牆太遠,根本借不著力,我見院內一角壘著一堆磚瓦,計上心來,低聲道:“娘,咱們從哪兒爬牆。”

    借著月光,我見娘麵有難色,不由關切道:“娘,怎麽了?”

    她為難道:“淚兒,娘怕爬不上去。”

    我安慰她,笑道:“放心吧,有我在,爬得上去。”我撩起裙擺,挽上腰間打了結扣,並幫娘係好裙擺,順手將兩個包袱往牆外一丟,扶著娘上了磚落,拍著肩膀道:“踩在我這兒,爬上去。”

    娘頓感為難,看了看我,不忍心踩上去。我小聲急道:“沒事,快上啊!別讓他們發現了,快!”

    娘見我如此堅定,隻得一咬牙,下了狠心踩在我的肩膀上,我扶著牆支撐著身體,娘借著我的扶持,費了好大力氣才爬上牆頭。我見她爬上去,緩了口氣,迴頭四下望了望,沒有人發現,趕緊往上爬。

    與此同時,七皇子將馬匹留在京城外,著人看守,帶了十幾個人,趁著夜色悄潛入京,路過一道暗巷,忽聽到裏麵傳出一些動靜,覺得不對勁,揮手止住眾人,退到暗處。

    隻見一個包袱從牆裏扔了出來,接著又扔了一個。

    見此情形,一個隨從小聲對七皇子道:“爺,可能是賊?”

    七皇子並不作聲,揮手製止,心道:如果是賊,照這身手太笨了。注視了牆頭半天,才見一個婦道人家慢慢爬上來,緊接著又爬上來一個人,夜色中,他看不清楚她們長得什麽模樣,隻是依她們的身段看來,均是女人。

    娘坐在牆頭上,不敢輕舉妄動,我見她畏縮不前,看看外牆的高度,腳下一鬆一隻繡鞋掉了下去,我見娘膽子小,隻得小聲安慰道:“我先下去,娘,你等一會兒。”

    娘?!七皇子在暗處聽了,才知她們是母女,此時忍不住忽想起一首詩:滿院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轉身製止眾人,悄聲走上前去。

    我轉身調好姿勢,雙手撐著牆頭,緩緩將身體往下滑落,屁股上突然被拍了一下,隻聽有人道:“喂,你們在做什麽?”

    “啊!”受到驚嚇,我失聲一叫,手上一滑,整個人從高牆上掉了下去,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心中直道這下完了,被發現了!驚慌之中,我並未聽到娘出聲,隻覺得身體落定,卻沒有跌到想像中的疼痛,我好奇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並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跌進了一個男人懷裏。

    他打量了我一眼,放下我道:“姑娘家,夜裏,不在家裏好好待著,跑出來幹嘛!”

    我見娘坐在牆頭,捂著嘴震驚不已,哪裏有心思聽他說些什麽,隻是隨口搪塞道:“你以為我願意?我閑著沒事,吃飽了撐得!要不是家裏的大娘逼著緊,想逼我賣良為娼,我才懶得逃走呢!”

    他不置信地看著我,我不禁氣惱,暗想這人怎麽了,我爬牆關他屁事!礙在娘還坐在牆頭上,我懶得跟他計較,站到牆下,對娘說道:“娘,你可以下來了,來,小心點,踩著我的肩膀,慢慢下!”

    七皇子見她神色閃爍,料定她對他有所隱瞞,默默地打量著她,借著月色,他將她的容貌看清楚,論姿色,此女稱得上上等,瞧她對母親體貼入微,孝心可嘉,舉止投足,全無半點扭捏之態,不由心生憐惜之情,試探地說道:“或許,你家裏的事,我可以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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