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到北京一個星期後的下午,玉林終於找人帶話了,來人是玉林單位的同事,把一張紙條給了開門的桂蘭。上麵有玉林的電話,桂蘭連忙拿了給有山,有山和桂蘭馬不停蹄的到了最近的電話亭裏打了過去,剛響了幾下玉林就接了。


    有山氣也消的差不多了,玉林電話裏試探性的問:


    “爸,家裏還好吧?”


    有山應著:“好好,都還好!”


    玉林哽了下,繼續說:


    “我結婚了,現在在這邊挺好的,我想著你們那邊電話不方便,來北京就給家裏安了電話,以後就打這個號。”


    有山正要說話,桂蘭一把搶過來:


    “玉林,你安全到北京了吧,那邊有地住沒有,吃的習慣麽?”


    玉林連忙說:“媽,好的呢這邊比我們那邊繁華多了,等我賺錢了你們來這,放心吧啊!”


    一個星期,玉林的口音已經有了北京味,一句話總在話尾帶個往上揚的啊,桂蘭有些不習慣,又不知道該問啥。


    說了幾句,玉林還忙,就跟桂蘭說掛了,長途貴。


    桂蘭失落的掛了電話。有山在一旁聽著,終於放下了一點心,兩人默默的走了迴去。


    有山在家裏待了一周,總是不踏實,玉林結婚也沒辦個啥酒席,親家啥樣子都沒見到,心神不寧了老久。


    定元因為這個事情迴來了兩次,今兒迴來玉林已經在北京待了兩個多月了,定元看有山還是心事重重的,定元出主意說:


    “爸,你要不放心不行咱倆去一趟吧?”


    有山想了想,的確該去一趟,桂蘭天天也是睡不踏實,就跟定元說:


    “你買票吧,咱倆一起去,看了也就安心了!”


    定元應下,第二天就收拾了東西帶著有山去了火車站,買票的時候,定元買了兩張臥鋪,尋思著有山也年齡大了,去北京要十幾個小時,還是晚上,坐一夜怕吃不消,哪知有山不願意了,跟定元說:


    “出門你陪著就得花錢,你妹妹的事情那是我沒看管好,我的責任,能省一個是一個,買硬座吧要這臥鋪又能咋樣!”


    意思就是這錢算我頭上的,我得省的花,定元說:


    “買也買了算了吧,你也有年紀了,坐一晚上怕你受不了。”


    有山有幾個錢定元最清楚,每個月養那一堆人吃飯,手裏緊巴巴的,出門得靠著大兒子,有山再窮也是有骨氣的,不給兒女添麻煩。有山堅持道:


    “硬座吧,我還沒老到連一夜都撐不下來的地步!”


    定元無法,隻好換了硬座。火車嗚啦啦的跑了一夜,為了讓有山舒服點,定元給有山換了個靠窗子的位置,兩人就這樣熬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兩人才到了站。


    定元喜歡旅遊,跟朱敏結婚的時候兩人就來過北京,那個時候還是有軌電車,擠的不行,這次過來,北京已經好多白色藍邊的公交車了,吃的也多了起來。有山年輕的時候被廠裏外派過,也來過北京,隻是來工作,沒怎麽逛過,兩人下車,定元想著反正不著急,就帶著有山喝豆汁去了,有山沒喝過,一下不適應,硬說這是豆子捂餿了,把定元給樂嗬的。


    吃完定元找了家旅館,先把兩人的行李安頓下,本想讓有山在旅館休息下的,晚上逛個天安門,明天再給玉林打電話。走之前有山不讓給玉林說,怕說了人家家裏安排,親家沒見過麵,煩擾人家不好。可有山沒有休息的意思,看定元收拾好了,就跟定元說:


    “剛進來看見那前台上麵有電話,這是玉林的電話,你看著給打過去,問她住哪裏,這會我們就過去,趕晚飯迴來!”


    隨即就把一個揉的皺巴巴的紙條給了定元,定元哪裏不了解,在外頭,住一天就是一天的錢,有山這是怕花錢還耽誤事情,估計也沒心情待著。


    於是就到前台借了電話打,定元拿紙記下了地址,沒讓玉林出來接,就跟有山一同出門去玉林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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