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嬰和謝琴一被送走,一眾昆侖弟子便隨同大道祖師等人一起入席暢飲。


    席間,妖人王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對大道祖師道:“你就這麽放心讓他們兩個自行去了?”


    大道祖師問道:“不然還要怎樣?”


    妖人王幽幽地道:“你就不怕他們一起跑掉?”


    大道祖師嗬嗬一笑:“你太杞人憂天了,不會有事的。”


    “你有把握?走失了玄嬰,聖主是要怪罪下來的,若是你一人也就罷了,屆時難免牽連到我,我如何不憂?”


    妖人王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大道祖師反問道:“若是玄嬰換做你我,你可會逃走?”


    妖人王有些不解,說道:“你我雖然都受了聖主的靈氣,但是自己的意識還在,若是處於他的位置,當然有能力他走,問題隻是想與不想。”


    大道祖師道:“可惜你我不是他,他也不是你我,當年聖主以絕**力透過異界與人間界的隔閡將靈力注入我們體內,指引我們行事,這靈力與現在聖主直接種在玄嬰身上的靈力大不相同,我們是相對自由的,為了相同的目的效忠於聖主,而玄嬰則不是,我想你應該明白,聖主種在他體內的靈力更加牢固強大,他的意識已經被封閉在了內心深處無法自主,隻能憑借聖主的靈氣支撐才可行事,所以他就是一個木偶傀儡,是不可能恢複意識逃走的。至於謝琴,她是來救玄嬰的,玄嬰不走,她又怎會自行離去?”


    妖人王仍然不放心,說道:“那麽萬一他的意識被謝琴喚醒了呢?此事不可不防。”


    大道祖師搖頭笑道:“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如果聖主的靈力這麽容易就可以讓人破去,那······”


    後麵的話他沒敢說出來。


    妖人王不以為然:“大概你沒聽說過他們兩個在鎖魔山龍鳳和鳴誅除刀魔的事,她的魔琴可不是凡物,她的琴藝更是天下無雙,就算這件事你不曾有耳聞,玄嬰入冥界尋取冥界業力珠的事小白總該向你稟報過了吧?就是這個謝琴,以音魔的九幽絕響強開冥界之門,引領出的冥界,其實力不容小覷。”


    經他這麽一說,大道祖師也不由皺起眉頭,不過很快就又舒展開來,說道:“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我早已有了辦法,令她和玄嬰一樣再也不會有自己的意識。”


    說完,他手指一撚,掌上現出來一顆黃豆大小碧綠色的丹丸,他將丹丸捏成兩半,扔在了麵前的兩隻酒杯內。


    綠色丹丸見酒即化,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隻聞得杯內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溫潤清香。


    妖人王目露疑色,問道:“此是何物?”


    大道祖師解釋道:“此乃昆侖峰的遠古異種加藍花提煉出來的一種藥物,名為欲仙丹,配合以七星草、紫雪蓮為主煉製的雪靈丹一同服下,可以起到固本強源,提升道力的作用。”


    妖人王笑道:“莫非你要將此藥送與他們服用?是嫌他們的法力不夠高是嗎?”


    大道祖師搖搖食指:“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兩種丹藥雖是賜予宗中子弟練習功法所用的,但是我絕不會輕易給與他們,因為這兩種藥合用則有益無害,分食卻有百害無一利,單用雪靈丹化骨穿腸,一時三刻功夫就隻餘一叢毛發,單服欲仙丹則會欲火中燒,情思叢生,不得者便會被欲火焚穿五內。所以說這兩種丹藥是具有危險性的,不可輕用。”


    妖人王有所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想必你是要將融了欲仙丹的酒送與他二人飲用,好教兩人行其**,弄假成真。”


    大道祖師道:“正是如此,隻要二人合體,玄嬰體內的無極靈力就會轉渡到謝琴身上,那時她還能逃出你我的掌心嗎?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來得容易去時難。”


    妖人王至此方才完全明了大道祖師的計謀,心中倒也有些心服,不過同時他也對其增加了戒心,打定主意不會再碰自己麵前的那杯酒。


    大道祖師正要喚人過來將兩杯酒去送到玄嬰房內,無影王早已站了起來,說道:“不如這兩杯酒就讓我送過去好了,順便看一看他兩人有何異動。”


    她在一旁並沒有心思聽大道祖師和妖人王談些什麽,隻一味暗自盤算著如何能夠有機會再見煙雲,不過大道祖師最後的幾句話她聽到了,心想不如趁此機會去看看玄嬰那小子現在如何了,於是才主動請纓前去送酒。


    大道祖師本不願讓妖人王手下的人去送酒,但是拒絕的話又怕妖人王見疑,也隻得點頭同意,又命一名昆侖女弟子與她隨行。


    玄嬰自從被送進了“洞房”,便一直坐在桌旁的木椅上一言不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謝琴坐在另一側,呆呆地望了他一會兒,啟唇輕聲道:“玄嬰,你還認識我嗎?我還在你的記憶裏嗎?”


    玄嬰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


    謝琴側耳傾聽了一下外麵,察覺出方才的那四個昆侖女弟子就隱身在房外不遠處,於是忙站起身,走到玄嬰身旁,又壓低了些聲音道:“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我是謝琴,我來救你了,我知道我的法力根本不足以將你從這裏劫走,所以我才虛與委蛇答應大道祖師與你成親,我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但是我知道我隻要能夠接近你就可以了,隻有這樣我才能想辦法幫你解除禁錮,恢複自由。”


    說到此,她又歎了口氣:“其實我根本不知道盡我之力能不能將你喚醒,一切隻看天意了······玄嬰,你能聽到我說話的對吧?我看見你和大道祖師對過話,你可以說話的,可是你為什麽不肯理我?”


    玄嬰還是對她的話恍若不知,眼皮都不肯抬。


    謝琴伸出一隻手,微微顫抖著抓住玄嬰的肩頭。


    就在這一刹那,玄嬰猛地將頭一抬,眼睛閃過一絲淩厲的寒光,盯在謝琴臉上。


    謝琴被他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忙道:“你······你聽到我的話了,你還能認出我嗎?”


    玄嬰開口冷冰冰地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鎖魔山的謝琴。”


    謝琴顧不得他的口氣是否友善,喜道:“原來你還能認出我,真是太好了。”


    玄嬰哼道:“你不要再說下去了,你的話我已聽明白,現在我已經是無極聖主的門徒,我的體內流淌著他賜予我的無極靈力,我隻為他一人效命。”


    謝琴楞了一下心中一沉,明白玄嬰果然已經被無極牢牢控製住了心智,雖然還有以往的記憶存在,但是人卻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不過謝琴一向獨來獨往慣了,所以並不是個沒有主意的人,暗自略一思索,決定先以魔琴奏一曲鳳舞九天,看看是否能夠打破無極設置在玄嬰體內的禁錮,重新召迴他的意識。


    想到此她手一張,掌上現出來魔琴。


    魔琴本身就是具有神通靈性的,在她手裏可大可小,能夠任意變化,因為擔心在為她更換喜服時會被收去,所以早就將其變小,貼身收藏。


    以現在謝琴的琴藝,她已經可以將所奏出的琴音收聲隱跡,隻彈與特定的人聽,旁人卻不易察覺。


    她將魔琴置於桌上,素手輕揮,彈奏出一曲鳳舞九天。


    琴音凝成一束,徑直送入了玄嬰的耳中。


    玄嬰聽得琴聲,將頭轉了過來,臉上現出一種迷茫若失的神色。


    要知道他與謝琴曾在鎖魔山共禦刀魔,那時龍鳳合體就有過默契,現在乍聞此曲,內心深處隱藏著的本性知覺受到觸動,不自覺地震動起來。


    謝琴偷眼看到玄嬰的表情變化,心中暗自歡喜,看來玄嬰的確對鳳舞九天有了一絲感應。


    誰知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響,兩個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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