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九嶽行天


    玄嬰等人迴到崆峒山時已經天近酉時,日落西山。


    奇怪的是,以往的崆峒宗因為弟子稀疏,總顯得冷冷清清的,今日卻不知為何人來人往,忙碌起來了,其中還有許多不認識的生麵孔。


    待進入宮門,就發現問道宮外搭起了兩列蘆棚,蘆棚內端坐著數十個各色衣袍的道家與俗家人等,男女老少,胖瘦醜俊,無一不齊,或高聲或低語,熙熙攘攘,談笑風生,而且有一部分人還正在飲茶用飯。


    破天微笑道:“看來我來得遲了,已經到了這許多道友。”


    玲瓏納罕道:“這些都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


    破天道:“這些想來都是三山五嶽、各宗各洞的修真名士,丹道擘首。”


    玲瓏道:“道長你都認識?”


    破天笑道:“小道我自幼閉關修行,又多年雲遊在海外野域,對修行同道著實認識的不多,你看那裏······”


    他用手向右一帶蘆棚一指:“那裏的青城宗行霄道長、紫霄峰的真武道長、天柱山白雲洞定道散人,這幾人我是識得的,其餘人等便麵生得緊了。”


    正說著,忽見葛青跑了出來,見到眾人便叫道:“哎呦!師兄!你們迴來了,師父正念叨你們呢,趕快隨我進去見他老人家······咦?這位道長是······”


    元虎見他不認識破天,便道:“師弟,這位道兄乃是茅山宗破天道長······”


    又對破天道:“此乃我師弟葛青,本是葛天師嫡宗傳人。”


    二人皆是互相慕名,執禮相見,彼此甚歡。


    當幾人進入問道宮殿內,就見九劫真人正與幾名道者敘話,左首是先前來到的呂方、呂玄二兄弟,右首是兩個道服老者,其中一個羽衣高冠,須發皆白,一雙銀眉三寸多長斜入鬢角,麵如銀盤滿月,目若霄漢星辰,一片仙風道骨,乃是青城宗宗主行天真人。


    另一個是個著淡黃衣袍,頭戴金冠的道者,四五十歲樣貌,麵如重棗,方麵大耳,三縷整齊短髭須,兩道寬闊紅濃眉,一表堂堂,正襟危坐,威儀八麵,竟是龍虎山現任天師九嶽真人。


    行天與九嶽各自執掌大宗,居然同時現身崆峒,看來是有大事要發生。


    元虎近前見過九劫,道:“師父,弟子等已將月初找迴,前來複命。”


    九劫對明月初點頭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明月初道:“有勞真人掛慮了,月初有一樣東西要交與真人。”


    九劫哦了一聲,道:“是什麽東西?”


    明月初道:“我也是受人所托,他說隻要將此物交與真人,真人自會明白。”


    說完從袖內取出白袍人給她的那半塊玉玨,上前兩步遞與九劫。


    九劫接過在手,用目一看,臉色瞬時一變,急忙放入懷中,半晌無言。


    元虎一看情行不對,趕忙問道:“師父,你怎麽了?”


    九劫從恍惚中驚醒,道:“哦,沒什麽。”


    元虎又道:“師父,俺們在半途偶遇茅山宗的破天道兄,他也是來見師父的,便與俺們等一同迴來了。”


    說完一側身,將破天引介給九劫。


    九劫聽說破天之名,忙起身離座過來,執住他的手欣喜道:“早就聞聽茅山宗後起之秀破天乃當世青年俊才,我道中之龍鳳,一直渴慕一見,隻是無緣,今日機緣得見,果然非同凡響,令老道足慰平生。”


    破天後退半步,執禮過頂,惶然道:“真人謬讚了,破天一介閑散修士,無德無能,實不堪真人如此推崇。”


    九劫笑道:“哪裏哪裏,在同輩中道行修行能出你之右者可說寥寥無幾,中山道兄有此佳徒,可謂此生無憾。”


    破天連稱不敢。


    九劫又道:“你們幾個迴來的正是時候,來見過幾位尊長。”


    於是把行天真人和九嶽真人向他們一一做了引介。


    兩位真人對破天也是早有耳聞,當年茅山宗宗主中山道長曾對他們說起過,一直引以為傲。


    行天真人道:“自中山道兄歸真之後,四大弟子中,擎天、撼天早逝,托天一人孤掌難鳴,如今破天歸來,茅山宗振興有望矣。”


    九嶽也點頭道:“中山道兄曾言道:茅山宗若無破天,必不免中道勢微。可見中山道兄之殷殷厚望啊。”


    破天恭聲道:“二位師長謬獎,破天實實惶恐之至,茅山宗有托天師兄執掌宗中教務,破天唯有肝腦塗地輔佐師兄,光大茅山宗,更望兩位尊長多多提挈望助。”


    行天嗬嗬笑道:“都說破天謙恭謹慎,今日一試果然不差,真真誠不我欺也。”


    九劫也笑道:“道兄還是不要為難後輩了。”他又將呂方呂玄引介給破天認識。


    玲瓏、玄嬰、元虎和明月初已經見過了呂氏兄弟,便沒有多做介紹。


    當九嶽真人看到玄嬰時,便點手喚他近前,問道:“你就是傅紅蓮的弟子玄嬰?”


    玄嬰道:“正是。”


    九嶽站起身來,伸手搭在玄嬰頭頂上,立時一道紅光自玄嬰泥丸宮迸出,延九嶽手臂迅速傳過來,瞬間全身紅遍,同時九嶽的兩道紅眉毛如同火燒一般亮燦。


    不過紅光一閃之後即倏然泯滅,九嶽收迴手,點頭讚道:“好根骨!你可知曉自家出身?”


    玄嬰便道:“晚輩遠祖乃是上古神龍應龍。”


    九嶽道:“應龍大神乃行雲布雨的水神,因遭上天詛咒後世子孫失去了水之神力,所以你隻承襲了母氏一族火的力量。”


    玄嬰忙道:“真人明鑒,正是如此,晚輩幾次欲到冥界黃泉洗除封印皆未果。”


    九嶽道:“洗除封印的事讓我說就免了吧,你豈不知失之桑榆,收之東隅的道理?如今你附有先天神龍元神,加之火神的力量,煆化出僅次於天地之火的龍火,龍火之威又豈是水之神力可比?隻是現在你為能善加使用,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若是有朝一日神力大成,龍翔九天,我們這些老骨頭隻怕連你的腳跟都攆不上啊。”


    九劫微笑道:“如此說來賢弟是有成就的良方?何不大大方方奉將出來。”


    九劫與九嶽本是同宗兄弟,說起話來自然隨意並無太多忌諱。


    九嶽道:“我這可是奇貨可居,哪能隨隨便便賣與他人。”


    行天真人笑道:“什麽時候龍虎山的掌教修煉成了一副奸商的麵孔?”


    九嶽也微露一笑,道:“時機不到,不可輕易示人。”


    行天道:“也管不了你這許多,不過我倒是看這小女娃有些非同尋常,勾起了老道的好奇。”說著便喚玲瓏過來。


    玲瓏笑嘻嘻地道:“你老人家是不是也要考究我的跟腳?”


    行天真人把手放在玲瓏頭頂,從玲瓏頂心衝出一道銀亮亮水盈盈的清光,盤旋環繞將二人裹在當中,五彩之氣變幻交替,一時間問道宮內晶瑩碧透,瑞氣氤氳。


    五彩之氣消散,行天真人收迴手掌,微微一笑坐迴原位。


    玲瓏歪著頭瞅著他,見他不發一言,便問道:“你老人家看出什麽來了啊?”


    行天真人微笑不語。


    玲瓏心道:“這個老道賣什麽關子?不會是什麽也看不出來吧?”


    就連一向嚴肅的九嶽也好奇起來,問道:“道兄,有何玄妙?”


    行天真人道:“時機不到,不可說啊!”


    九嶽一愣,道:“道兄想套我的話?我可不上當,我的你不知,你的我也不想知。”


    行天嗬嗬一笑,道:“那就各自猜測去吧,反正我無所謂。”


    九劫也笑道:“兩位如此打啞謎可是著實不厚道,好在我的好奇心沒有你們那麽重。”


    他又對元虎等人道:“你們迴去用飯歇息吧,明日還有要務去辦。”


    幾人領命去了。


    九劫又對行天真人道:“道兄說收到我的約函即便啟程趕來,不知約函可還在?”


    九劫自行天等人突然而至一直在納罕,因眾同道陸續來到所以不曾細問,現在有了閑暇便想查個究竟,看是什麽人冒充他的名姓搞出來如此大的動靜。


    行天見他問起,便道:“你那約函可是奇怪得緊,悄然無息就出現在我的麵前,待我看過之後就化出灰粉了,哪裏還拿得出來與你?”


    九嶽也道:“不錯,我的情形也是如此,因你約函中說事關重大,不可延誤,我便匆匆將教內事物托付與擎旗掌印二位法師,趕來赴你之約。”


    行天真人疑惑道:“九劫道兄,難道這裏麵有什麽不妥?此事我尚未問詢於你,而你卻來發此一問。”


    九劫口中道:“沒什麽不妥,我隻是隨便一問而已。”


    他口中這樣說,心內卻狐疑滿腹,暗道:能夠將約函送達他們二人處而又不被發現行蹤,此人道法直如此高絕,是敵是友殊難預料,更不知他將幾家宗主和三山五嶽道友聚來崆峒是何用意,還是小心防備為妙。


    於是他又對行天真人和九嶽掌教道:“你們兩位遠途而來,就請到後殿歇息,一切事宜明早再行商議。”


    二人點頭,別過九劫和呂氏弟兄,由道童引領去往後殿。


    九劫又對呂方二人道:“賢昆仲也一並迴去休息,明日恐怕還有事情煩勞二位決斷。”


    呂方忙道:“道兄客氣了,但凡有事任憑吩咐。”


    呂氏兄弟自去不提。


    這時恰巧紅蓮和葛青一前一後進來,九劫便對他們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做,你們為我收好門戶,任何人不得打擾於我。”


    紅蓮和葛青相互望了一眼,不明白九劫要做什麽,隻得應命。


    九劫迴到自己的靜室,緊閉了門戶。


    紅蓮便守在右方,葛青守在左麵。


    葛青對紅蓮道:“仙子姐姐,你說師父他老人家古古怪怪的這是搞什麽名堂?”


    紅蓮微微一笑,道:“真人這麽鄭重其事必有要緊的大事參詳破解,不是我能猜得透的。”


    葛青搔了搔腦袋,眼睛嘰裏咕嚕亂轉,鬱悶地道:“我是最煩別人有事不告訴我了,讓人猜來猜去好不悶煞,待我偷看一番。”


    葛青說著就要捅破門紙向內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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