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塵哪裏會想到鴻羽會驟施殺手?一絲防備沒有,被打出一丈多遠翻身栽倒,鮮血狂噴。


    幻虎見狀一愣,不暇思索,寒靈劍向下一擲,戳向鴻塵心窩。


    鴻塵口雖吐血但神誌未失,足下一蹬身體橫出,險險避過這致命一擊。


    寒靈劍插在他腳前半尺處,劍鋒入地,周遭三尺範圍瞬間凝起寒霜,鴻塵的雙腿也不能幸免,寒氣侵入,如披冰雪,動彈不得。


    鴻羽見機不可失,拂塵直立如刀,一揮斬向鴻塵頸項。


    鴻塵吐血重傷,雙足麻痹,眼見拂塵迫在眉睫,隻好閉目等死。


    陡然間,半空一道青影唿嘯而至,擊在拂塵柄上,將拂塵擊得四分五裂漫天飛舞,那青影勢頭不減向前一探,在鴻羽的前胸印了一下。


    鴻羽大叫一聲,向後飛退,撞到一根柱子上滑落於地,霎時麵如青灰,四肢酸軟。


    幻虎將這一切看了個滿眼,大驚失色,自忖鴻羽與他半斤八兩,誰也未必奈何得了誰,不料竟被一不明之物輕鬆擊倒,趕忙召迴寒靈劍護在身前,同時定睛細瞧,見那青影乃是一隻青鬱鬱幹枯似鬼爪的半截手臂。


    那鬼爪淩空一轉,五指握攏對著幻虎就是一拳,幻虎架劍一攔,感覺一股無窮的巨力洶湧浩蕩不可阻擋,急忙順勢倒退十數步,緩解了壓力。


    鬼爪並未趁勢追擊,又一轉襲向一旁的神鷹,神鷹偷眼已瞥見幻虎這邊的變故,連忙一劍破退鴻圖道人,然後也一拳砸出,對上鬼爪。他這一拳凝聚了冰魄之力,裹挾著雪晶冰丸,砰地一下與鬼爪撞個正著。


    神鷹一聲怒吼,覺得左拳如同骨斷筋折,痛入骨髓,一個趔趄險些坐倒。


    鬼爪照例並不戀戰,轉眼間又向麒麟、火鳳、冥狐、雷獅和飛龍各擊出一拳,除了飛龍放出法寶通天椎勉強抵住了一擊之外,其餘六人均或大或小地吃了虧。


    鬼爪一拳連打七劍後也不停留,“嗖”地一縮飛走,與此同時,上聖宮殿頂上飄下一乘輕兜小轎,轎上斜倚一人,大紅衣袍,銀發如雪,麵若孩童,正是雲夢宗三大長老之一的嚴童顏。


    那鬼爪飛迴連接到了嚴童顏的半截肩臂上。


    自鎖魔山正魔兩道人馬誅殺刀魔一役,嚴童顏右臂被斬斷,失了金剛不壞的降魔鬼爪,本想從此閉門修道甘老林泉,誰知卻發現被斬下的鬼爪居然已具靈性,數月間加以修煉竟可操縱自如,失了死法器,得了活寶貝,嚴童顏大喜過望。昨日他收到花夜雨靈鏡傳書,言道宗主孤影已亡,新宗主初立,速迴雲夢宗護法。


    嚴童顏不敢怠慢,一刻不停趕迴了雲夢宗。


    花弄影乍見嚴童顏,又驚又喜,幾步過來撲到他的懷裏,嬌聲道:“爺爺,你終於來了,影兒可想你了!”


    嚴童顏慈愛地撫著孫女的秀發,笑道:“想爺爺怎麽幾個月都不迴鎖魔山?”


    花弄影不好意思地道:“我有好多事情要辦,哪裏有時間?”


    嚴童顏看了一眼玄嬰和玲瓏,道:“你有什麽正事?還不是跟著這兩個惹禍精到處惹禍?”


    玲瓏笑嘻嘻地過來道:“你這老爺子說話不講道理,我們怎麽就是惹禍精了?”


    嚴童顏哼道:“帶著我的寶貝孫女到處和人打架,都被你們帶壞了。”


    玲瓏氣鼓鼓地道:“我們舍了性命幫你們雲夢宗的忙,抵禦這幫家夥,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反來埋怨。”


    嚴童顏笑道:“這麽說錯怪了你們了?”


    玲瓏叉腰道:“那是自然,必須認錯!”


    飛龍在旁聽他們雜七雜八每個了局,遂上前道:“老師可是雲夢宗的嚴長老?”


    嚴童顏斜了他一眼,道:“你們就是昆侖宗的七劍?”


    飛龍點頭道:“正是敝七兄弟。”


    嚴童顏臉色一沉,道:“你們昆侖宗欺人太甚,竟然來我雲夢宗傷人!”


    這時,鴻明已將鴻塵扶起,掙紮著一同見過了嚴童顏。


    鴻塵道:“嚴長老,昆侖宗遣人來逼迫咱們雲夢宗歸順他們共同對付龍虎山九劫真人,我沒有答應他們,他們便······”


    嚴童顏哼了一聲:“你是新任宗主,一切號令都應法隨禁止,既然你決定和昆侖宗翻臉,我也無話可說,唯有盡力而為。”


    隨後便對飛龍道:“我宗宗主的意思你等也聽到了,要離開恕不遠送,要想滅我雲夢宗······嘿嘿,區區老不死就奉陪到底。”


    飛龍七人互望了一眼,他們方才已經小小領教過了嚴童顏變幻莫測無堅不摧的降魔鬼爪,知道是一大勁敵,但是大道祖師有令,對雲夢宗隻有兩個選擇,要麽順,要麽亡。雖然他們也不太理解為什麽宗主做事如此絕決。


    於是飛龍歎了口氣道:“我宗主有令,雲夢宗隻能有一個選擇,既然決定為敵,那就避免不了一戰。”


    “哈哈哈哈哈······”


    嚴童顏仰頭大笑,笑畢道:“今日我才發現昆侖大道祖師果然霸道無理!那就來吧!”說完右臂降魔鬼爪飛出,直取飛龍咽喉。


    飛龍哪敢大意,背後聖劍掣出,一個劍斬劈向鬼爪。


    兩件器物甫一接觸,聖劍發出一片祥和的金光,裹住了鬼爪,嚴童顏連催三次居然紋絲未動。


    嚴童顏笑道:“果然不愧七劍之首,有些道行,用祥光克製我,倒要與你分個高低!”


    話落口中吐出一粒黑丸,黑丸迎風變大,化作一隻奇形怪狀的異獸,狀似雄獅,龍首獨角,怒吼雷鳴,巨口張開將包裹鬼爪的金光吸入口中吞下。


    沒了金光護持,鬼爪“空”地擊在聖劍劍身上,飛龍向後一仰飛了出去,幸虧聖劍乃神兵利器,換做凡品早已折斷。


    其餘六人見飛龍不敵齊來上前相助,各自祭出神劍欲將鬼爪斬落,他們的劍同是神物,寒靈劍散出奇寒之氣,梵天劍發出悅耳奇音,冰魄劍裹挾冰雪,烈焰劍烈火熊熊,諸般神劍各顯奇功。


    可是他們忘記了旁邊還有那頭異獸,此物名為天祿,乃嚴童顏畢生修煉的一宗異寶,半個月前方始大成,天祿獸專一吸取天下萬物,不論有形與無形都吞入肚中化成元氣。


    那天祿見神劍發出音氣冰火,遂上前張開就吞,瞬間蹤影皆無,然後身形一縮,又化成黑丸隱入嚴童顏口中。


    沒了侵擾,降魔鬼爪縱橫上下將六柄神劍悉數打落。


    六人恐有所失,急忙各自召迴。


    隻聽飛龍喝道:“七劍絕殺!”


    飛龍見七人單打獨鬥均非嚴童顏的對手,唯有布七劍絕殺陣或可挽迴敗局。


    七人將嚴童顏圍在當中,布下了七劍絕殺陣,漫天劍影縱橫交錯,殺氣淩人,彩氣氤氳,殿外的一株千年古柏被似有形若無形的劍氣削得片片飛舞,頃刻間化為塵屑隨風四散。


    花弄影道行修較差,鴻塵道人重傷不支,兩人抵禦不了肅殺之氣,連連退後。


    嚴童顏與飛龍七人都置身於重重劍幕內,隻能隱隱約約看到身影閃爍,無法得知裏麵確切情況。


    鴻鳴道人見狀對鴻圖鴻飛二人道:“長老一人身單勢孤,我們去助他一臂之力!”


    二人點頭,各自提劍揮拂塵欲衝入劍幕內,哪知剛剛沒入劍影裏便被彈了出來,發斷袍破,狼狽不堪。


    鴻鳴麵色青紫,氣急敗壞,吼道:“七劍絕殺果然厲害!”


    花弄影早已花容失色,顧不得自己道行淺薄,順過古琴彈奏出一曲廣陵絕響,想要消去那無窮的劍影。


    可惜畢竟她年幼識淺,奏出的乃是殺伐的廣陵曲去硬碰,兩強相遇,勝者為王。若是謝琴在此,當佐以陽春白雪,一陰一陽相輔相成,或可減弱七劍絕殺的陣勢。


    花弄影的廣陵曲音波一入劍幕便被絞殺於無形,同時三道劍芒如影隨形而至。


    玄嬰就在她身側,忙揮魔刀連斬,將其中兩道擊散,另一道卻直奔花弄影麵門而來,花弄影忙將古琴一立抵擋。


    劍芒斫在琴弦上發出“嗡嗡”巨響,花弄影把持不住,平飛七尺,骨碌栽倒。


    “哎呦!”玲瓏吃了一驚,道:“這七劍絕殺陣好厲害!”


    玄嬰邊扶起花弄影,邊對她道:“這陣法與咱們地水火風聯手相似,可以倍增實力。”


    玲瓏嘿了聲,從懷中取出照妖鑒對著絕殺陣就是一晃,一道紅光射出,沒入劍幕,與彩氣混在一起,幾個衝折盤旋後紅光泯滅,數十道劍芒透過劍幕分襲在場諸人。


    鴻鳴等人急忙催動法器還擊。


    玲瓏一吐舌:“糟了,捅了馬蜂窩!”連忙揮手劃出一道水簾遮在眾人前麵。


    劍芒有形無質,一遇至柔的真水便威力大減,隨之消散。


    花弄影心急如焚:“爺爺怎樣了?不會有事吧?”


    玄嬰安慰道:“絕殺陣還在,他就不會有事的。”


    玲瓏對玄嬰叫道:“那你還等什麽?看你的了!“


    玄嬰點頭,默運造化金經,感覺居然有了感應,隨即番天印滴溜溜現於掌上。


    玄嬰低斥一聲將番天印祭起,半空中番天印如一座小山峰般壓下,一下擊在劍幕上,一擊不成功,再擊,三擊。


    三次雷霆重擊,七劍絕殺陣哪裏承受得住,震天一響,一派煙塵四起,絕殺陣支離破碎,飛龍等人飛出十丈開外,個個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煙霧散盡,現出嚴童顏的身影,他的情形比昆侖七劍好不到哪裏去,一身紅袍已變得絲絲縷縷,唯有那降魔鬼爪依然熠熠生輝,不曾受損。


    嚴童顏迴頭訝然看著玄嬰,嘿聲道:“好小子!好寶物!可是廣成子大仙的番天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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