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光遠被兩個孩子一唱一和說的,臉色十分難看,相當下不來台。偏偏他那個好兒子站在一邊,一句話都不說,根本舍不得訓斥他那兩個寶貝外孫子。


    也不看看這兩個孩子,是什麽鬼德行?


    “我說的有錯嗎?你看看那個丫頭生的是什麽孩子,一點禮貌都沒有,根本就不尊敬長輩。就這你還把他們當成寶。但凡換一個女人,生個孩子,孩子讓你媽帶,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孟光遠到現在都不認為是自己的錯。


    孟珣終於看清了,父親的真實麵目。


    或許以前他就知道,但是始終都不敢相信。直到此刻,才不得不,麵對這個殘忍的事實。


    他的母親有錯,可父親的默許,才是造成這個家悲劇的根源。


    “我媽都已經進了監獄,為什麽進了監獄,你難道心裏一點數都沒有嗎?是因為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才固執地把錯誤都推到我身上?還是,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就是想維護自己的顏麵,才裝作什麽都看不見?”


    孟珣知道他以後肯定不會再跟他爸說這些事情。他心裏很多的疑惑,幹脆就在這個時候一口氣問清楚。


    孟光遠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想法,早就被兒子看穿了。


    他惱羞成怒的低吼:“家和萬事興,你跟一個攪家精結婚。我沒說什麽,可你跟她生了一個姑娘,你媽媽不高興,把那個孩子送人就送人了。也沒有送到鄉下去,不是送到了城裏嗎?這麽多年她有吃過一點苦?她是沒在你們跟前長大而已,又不是過的吃不上,喝不上的苦日子。還反過頭來要怪你媽?那些生了三個孩子,把自己家姑娘送給別人的,不多的是?”


    孟珣眼底一片悲涼。


    “我媽不高興,那就不看她。我們單獨生活在一起,不讓你們見著孩子就行了,用得著把孩子送走嗎?就算是送走,你們也應該問問我的意見。那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孩子,我連一麵都沒見過,就被你們給丟了。”


    孟珣到現在都不敢迴想那天看到的林素,林素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在找孩子。


    他擔心林素熬不過去。


    後麵這些年,林素生氣的時候,不生氣的時候,他都小心翼翼的。


    他還擔心林素活不下去,故意迴家一趟故意說一些他媽和他妹妹的事。


    隻有足夠的恨意才能讓她活下來。


    可這些痛苦他爸爸都不知道,甚至還在怪他們。


    “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而已。”


    孟光遠冷哼。


    陸雲和和陸歲和兩個小孩都快氣瘋了。


    “你是個男人,又好到哪裏去了?就像你這樣的男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浪費糧食。”


    陸歲和的小嘴叭叭的,毫不留情的嘲諷孟光遠。


    “婦女能頂半邊天,不管是男同誌還是女同誌都是一樣的重要。你憑什麽瞧不起女孩?我爸爸最喜歡的就是女孩,總是嫌棄我們幾個是兒子。我爸爸還說,我媽媽肯給我們生個妹妹,一定要把最好的都留給我妹妹。他思想先進,一點都不封建,更不重男輕女。所以我爸爸前途一帆風順,不像你一輩子在乎自己的臉麵,結果臉早就丟盡了,還不自知。”


    陸雲和一般很少說話,但凡說了話如果情緒不激動的話,就這麽慢條斯理的講,那麽講話的內容絕對能氣死人。


    孟光遠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臉上最後一層遮羞布被兩個孩子撕下來,氣的抬手想打兩個小孩。


    孟珣一個箭步擋在兩個孩子麵前:“你要是真的想動手,可要考慮清楚了。”


    孟光遠氣的瞪大眼睛,憤怒的指著孟珣:“你父親,你這個混賬東西。”


    陸歲和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屋裏跑,還邊跑邊喊:“打人了,打人了,有個糟老頭子打人了。”


    “爸媽,快來救救我們呀!”


    屋子裏瞬間衝出來好幾個人,孟晚棠心林素太激動,伸手拉住林素的手,低聲說:“你可千萬別擔心。咱們家小老二的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點小事恨不得鬧得天下皆知。估計那個老頭才抬起手,這小子就先吵翻天了。他絕對是沒有吃虧。”


    林素無語的看了一眼閨女:“我不是擔心兩個孩子,那麽伶俐,又那麽聰明,根本就不是吃虧的人。我擔心的是你爸爸,你爸爸這個人死心眼,就是被他爸爸打了,明明能躲開,也不願意躲開,肯定要硬生生的承受這一巴掌。明明這就是沒必要的事情,為什麽非要挨這一頓打呢?”


    她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這麽多年,孟珣的維護她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兩人之間又不是沒有感情。


    縱然經曆了那麽多事,她對他的感情隻會越來越濃烈,卻不會因為一些仇恨而消散。


    她分得很清。


    他是的他,他的父母是他的父母。


    林素越走越快,就怕孟珣會吃虧。


    誰知道他們從裏麵出來之後,看到院子裏的情況一個個麵麵相覷。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陸歲和隻是跑出去兩步的距離,一邊衝著屋子裏麵喊,一邊迴頭挑釁的看著孟光遠。


    而陸雲和護在孟珣的前麵,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抓著一根棍子。


    孟光遠本來還想罵小兔崽子,看到陸雲和手裏的鐵棍,瞬間啞口無言。


    他在那裏兩眼一翻,差點沒昏過去。


    林素瞬間轉身想走。


    孟晚棠把人喊住:“別走呀。你要是走了,我爸要是被人打了可怎麽辦?”


    這聲音還不小,引得孟珣瞬間迴頭看過來,林素一下就不好意思了。


    “你爸這麽大個人了,被他爸打一下,頂多就是丟點人而已。”


    林素渾身上下嘴最硬。


    她整個人就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走的意思。


    孟晚棠偷笑,嘴角微愉快的上揚。


    “爸。”


    孟晚棠抬腳朝著孟珣走去,喊了一聲孟珣,又抬手讓陸雲和先迴去。可這小孩一臉擔心,根本就不想動。


    孟晚棠隻好由著他了。


    “這位同誌,知道你是想讓我們家去跟派出所那邊說說。但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派出所不是我們家開的。你的愛人犯了錯,那是人家警察要抓她。你跟我們說,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孟光遠發現他這個素未謀麵的孫女,脾氣倒是比他那個兒子要好的多,也比她的親媽要軟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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