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們家的事情，你有聽說嗎？”蘭大壯默了片刻，這才壓低聲音問。
“什麽事？”江楚一臉不解。
可她心中卻是忽的動了一下。
蘭大壯要卜的事情，該不會正好是……
“我有個跟我同齡的妹妹叫阿凝，她不是我爹娘生的妹妹，是我大伯那一房的女兒。大伯夫妻隻有一女，但是生產的時候我大伯……在外未歸，大伯母正在娘家的時候卻突然早產，她身體虧空沒有乳汁，正好當時大伯母的娘家妹妹也在哺乳期，所以就代為哺育我妹妹阿凝，我大伯母便也留了下來。”
“大伯母的妹妹，也就是芹姨，這一照顧阿凝就是半年的時間。而我母親傷了身體，又沒有辦法得到蘭家的照料，就一直住在我外祖父家。她因為虛弱經常處於昏睡狀態，所幸身體沒有大礙，已經是在慢慢轉好了。”
“可這時，我大伯卻是在外突然遇到了危險，生死未知，我大伯母聽到消息後就不管不顧的去找他了，然後托付芹姨來照顧阿凝，可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三年。”
蘭大壯說著的時候全程愁眉緊鎖，很是煩憂的樣子。
“三年後，大伯和大伯母都平安迴來了，於是就接迴了阿凝，迴到了家，一直到現在。”他說道。
“然後呢？”江楚問。
“阿凝迴來後，我們都把她當成家人的，從來沒想過中間會發生什麽事情，可是就在上個月，芹姨卻是帶著另一個跟我同齡的女子來了我們蘭府，跟我們說……那個人才是阿凝，而原本的阿凝並不是蘭家的血脈。”
蘭大壯終於說完，就長長了歎了一口氣。
第80章 大小凝
這個，就是那位大娘所說的真假小姐一事？
江楚有聽到蘭大壯的所說，但卻覺得很是疑惑。
“這未免有些說不通吧？”
江楚開口詢問，“怎麽好好的會出現另一個阿凝呢？而且都過了十幾年，為什麽現在才發現原來的是假的？”
那個芹姨是蘭家大房夫人的親妹妹，這是一家人，沒事怎麽會坑自己姐姐的女兒？
“我大伯和大伯母一離開就是三年，三年過去孩子也長大了，無從分辨是不是原本的那個小嬰兒，而且因為是自家人也沒有設防，從來沒想過孩子會不是原來那個。可是芹姨這次來了卻說，是她的錯導致的，原來阿凝兩歲的時候就因為出去跑時走丟了，一直沒有迴來，她害怕事情被我大伯和大伯母知道，所以就花錢買了一個正好兩歲的小女孩。”
蘭大壯苦笑，“原先的阿凝雖然風風火火，不符合我大伯母的嚴苛要求，但她卻善良又活潑，我們感情一直很好的，我從來都沒想過她會不是阿凝……現在來了一個新的阿凝，雖然她長的更漂亮，看著更溫柔懂事，但是我還是喜歡原來的阿凝。”
“等等，你說的現在的阿凝，該不會就是……”
“對，就是剛剛你見過的那個。”蘭大壯點點頭。
江楚眉頭一動。
“那中間這些年，這個現在的阿凝……這麽說聽著有些糊塗，那我們這樣稱唿吧，原來和你一起生活過的阿凝，我們叫大凝，現在的這個新阿凝，我們叫小凝，可以吧？”江楚問。
蘭大壯隨意點點頭，“隨便叫，這都不是事，你想問什麽？”
“我是想問，中間這些年，小凝是在幹什麽？她在哪裏？”江楚問。
“她被一個丹師收養了，一直有好好教導著，這次之所以被芹姨發現身份也是因為偶然。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走丟的印象太深，小凝自己又找到了芹姨一家附近，四處走走時正好碰到芹姨外出……然後，小凝因為和我大伯母極像，所以被芹姨認了出來。”
蘭大壯解釋說。
江楚聽完隻覺得不可思議。
這麽巧的嗎？
兩歲的孩子，就會記事了？
還有，雖然把孩子弄丟了這件事罪過很大，會心虛內疚也是正常的，可是那個芹姨竟然為了糊弄過去而另買了一個女孩來交差！
江楚無法理解。
就邏輯來說實在是古怪至極，似乎哪裏都不太對。
“那現在呢，你大伯一家人是否相信了小凝的身份？”江楚問。
“相信了。你不知道，她長的跟我大伯母真的太像了，不信都說不過去。而且我大伯母隱約記得阿凝出生時肘彎是有一個紅痣的，但是大凝沒有，大伯母一直以為她是長大了所以胎記才會消失的，可是這個小凝卻有！所以你看，從條件上看小凝才是更吻合身份的那個人。”
蘭大壯無比苦惱，“大伯和大伯母深信不疑，還找了卦師來卜卦，最後的結果也是小凝才是真阿凝，這樣一來就更是認準她了。”
“那大凝現在的處境是什麽？”江楚問。
“大凝當然是很傷心啊，自從小凝來了以後大凝就被刺激的不像她自己了，她一直不相信這件事，還曾當眾指責小凝是假的，說她一定是別有用心，那次小凝都被她嚇哭了！大伯母心疼小凝心疼的不得了，所以就為了這事斥責了大凝，之後好幾次也是一樣，大凝總是受冷落的那一個。就在前天的時候，大凝再次被訓斥後就跑出了府，一夜都未歸。”
蘭大壯歎道。
前天晚上？
那就是自己得到這次任務物品的那天晚上吧。
所以就在前天晚上，大凝被傷透了心，甚至有了一死了之的念頭？
也許是在那時她向天哀求，所以她身上就有一件東西從天而降，掉到了自己眼前！
江楚想了想，就覺得，這件事真的是沒有一個人順心的。
對於大伯母和大伯來說，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是個假的，而自己的親女兒則與她分別著，過著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日子，這事肯定會讓她自責和心疼，所以想要加倍對小凝好。
對於大凝來說，她一直以為自己就是蘭家人，可突然間有人告訴她，她根本不是蘭家千金，而是個卑賤的用錢買來的女人，她鳩占鵲巢，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蘭家！
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而小凝，她來曆不明，身份成疑，即使她是真的阿凝，驟然來到這樣一個新環境也不見得就自在。
江楚驀的想到剛才見麵時的那個女子。
她優雅有禮，文文弱弱，像一朵嬌美的小白花，楚楚可憐。
如果自己是大伯母，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引人憐惜肯定是會疼愛的不得了。
至於大凝，可能大伯母覺得她一直都是在享受著本來屬於自己女兒的一切，一看到她就會想到自己女兒寄人籬下時吃過的苦。
所以大凝的失寵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個芹姨現在在哪？”江楚問。
“她現在就在我們府上，因為這件事還沒有最終解決，所以她也沒有離開，隻是大伯母不待見她，這些天也一直沒有再見過她。”
蘭大壯捂住了額頭，煩心說：“這事可如何是好啊，依我說大伯母未免太過偏心，雖然大凝可能是假的，但是畢竟相處過這麽多年，沒有血緣也有感情啊！可是她卻把大凝忽視的徹底，一顆心全都在小凝上，我要是大凝我也會傷心難過的。”
“這事其實也不是難題啊，兩個都是女兒，都留下不就好了？大不了讓小凝當大小姐，讓大凝屈居其下，當個二小姐。”江楚想了想說，“這總不必非得二選其一吧？”
感情肯定是有的，隻是現在“真女兒”剛出現，大伯母的注意力自然就會在她身上，對於小凝也就會忽視一些了。
但這又不是娶妻，不用非得二選其一，兩個女兒都是重要的，那就都留下不就好了？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反而容易了。”蘭大壯搖搖頭，苦笑一聲，“大小凝之間頗有些水火不容，大伯他們是真的得二選其一了。”
第81章 本名是什麽？
“怎麽個水火不容法？”江楚好奇問。
“兩人就好像天生犯衝一樣，所有的地方都是背道而馳的，大凝喜歡吃葷，但是小凝聞到肉味就惡心，她隻吃素。大凝有一匹陪了她四五年的小母馬，小凝剛來不知道那馬是她的，騎了之後就把大凝給惹怒了。大凝脾氣直，小凝說話委婉滴水不露，大凝覺得小凝虛假，小凝覺得大凝搞針對。”
蘭大壯攤開雙手，“你說，這樣的兩人要怎麽相處？”
這兩人的不對付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雖然小凝來了以後大凝的處境會顯得尷尬，可是大凝也是跟蘭家人生活了十幾年的，不可能來了一個人就搶走她所有的寵愛。
大概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她們能和平共處，能一起留在蘭家當大房的千金小姐，可是隨著一次次摩擦和衝突加劇，兩人之間別說磨合好了，反而越來越厭煩對方。
大凝心裏藏不住事，看不慣的地方就直接懟小凝一臉，小凝不跟她當麵起衝突，隻會跑到大伯母麵前哭，然後大伯母怒而訓斥大凝，大凝越來越厭煩小凝，於是越發挑釁……
現在快一個月了，兩人之間頗有種有她無我，有我無她的架勢。
“那依你看，就現在的形勢而言，如果非要二選一……”江楚問蘭大壯。
“還沒得問，因為答案顯然隻有一個。”蘭大壯聳聳肩。
血緣最大，如果真的隻能留一個，那蘭家顯然不可能放棄親生女兒而選擇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在這個時候，多年相處感情什麽的，隻能往後放放了——
自己的女兒隻要相處久了，不一樣會有感情嗎？
“那他們是怎麽打算處置大凝的，現在大凝又在哪？”
“大凝那天離開後還沒有迴來，大伯和大伯母其實也很擔心她，已經派人去找了，但因為沒有頭緒所以找的很艱難，還沒有什麽收獲。”蘭大壯說道，“至於怎麽處理……目前來看可能性最大的是，會讓芹姨把大凝帶走。”
“讓大凝跟芹姨生活？”江楚愕然，“這兩人能生活到一起嗎，如果不是芹姨過來拆台，大凝還是那個蘭家千金啊！”
在江楚看來，大凝不恨芹姨就不錯了，畢竟如果不是她當年把人弄丟，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買我的是你，現在把正主帶來趕我走的還是你！
“芹姨的女兒前年已經遠嫁了，膝下無人，還是挺想有個伴的。她說她自覺內疚，愧對蘭家，也對不起大凝，所以願意撫養她。”蘭大壯迴憶著芹姨的說辭，“而且她也覺得大凝和蘭家仍有感情，去太遠的地方大家都會不舍，但在她那裏的話就不一樣了，大家還能時常見麵，就還是一家人。”
“大凝也願意？”
“她當然不願意，但是我們這些小輩在家中哪有什麽話語權呢。”蘭大壯自嘲一笑。
江楚點了點頭。
大概情況她已經明白了。
不過她卻還有一個極為關注的點，這個點非常重要，重要到能讓她窺探到一些東西——
“那這個小凝，她本名叫什麽？”江楚認真問。
“本名蘇青沐，是崇陽城蘇家人。”蘭大壯道。
他沒注意到的是，在他說出這個名字後，江楚的眼中極快的劃過了什麽波動，那分明是不尋常的光。
蘇青沐……
嗬。
江楚似乎冷笑了一聲，但蘭大壯正沉浸在自我糾結之中，壓根沒留意到江楚的異常。
“所以江姑娘，江大師，拜托你了，幫我卜一卜究竟哪個凝才是我真正的妹妹吧。”
片刻後他才抬起頭，懇求說道。
“你似乎並不相信小凝是真正的阿凝，為什麽？”江楚好奇。
蘭大壯凝眉想了想，然後就搖搖頭，“其實我也說不清，就是一種感覺吧，小凝她太完美了，所有表現出來的就像是一個大家貴女一樣，但我總覺得她有點針對大凝，這讓我覺得很違和，可又說不出來為什麽。”
“什麽事？”江楚一臉不解。
可她心中卻是忽的動了一下。
蘭大壯要卜的事情，該不會正好是……
“我有個跟我同齡的妹妹叫阿凝，她不是我爹娘生的妹妹，是我大伯那一房的女兒。大伯夫妻隻有一女，但是生產的時候我大伯……在外未歸，大伯母正在娘家的時候卻突然早產，她身體虧空沒有乳汁，正好當時大伯母的娘家妹妹也在哺乳期，所以就代為哺育我妹妹阿凝，我大伯母便也留了下來。”
“大伯母的妹妹，也就是芹姨，這一照顧阿凝就是半年的時間。而我母親傷了身體，又沒有辦法得到蘭家的照料，就一直住在我外祖父家。她因為虛弱經常處於昏睡狀態，所幸身體沒有大礙，已經是在慢慢轉好了。”
“可這時，我大伯卻是在外突然遇到了危險，生死未知，我大伯母聽到消息後就不管不顧的去找他了，然後托付芹姨來照顧阿凝，可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三年。”
蘭大壯說著的時候全程愁眉緊鎖，很是煩憂的樣子。
“三年後，大伯和大伯母都平安迴來了，於是就接迴了阿凝，迴到了家，一直到現在。”他說道。
“然後呢？”江楚問。
“阿凝迴來後，我們都把她當成家人的，從來沒想過中間會發生什麽事情，可是就在上個月，芹姨卻是帶著另一個跟我同齡的女子來了我們蘭府，跟我們說……那個人才是阿凝，而原本的阿凝並不是蘭家的血脈。”
蘭大壯終於說完，就長長了歎了一口氣。
第80章 大小凝
這個，就是那位大娘所說的真假小姐一事？
江楚有聽到蘭大壯的所說，但卻覺得很是疑惑。
“這未免有些說不通吧？”
江楚開口詢問，“怎麽好好的會出現另一個阿凝呢？而且都過了十幾年，為什麽現在才發現原來的是假的？”
那個芹姨是蘭家大房夫人的親妹妹，這是一家人，沒事怎麽會坑自己姐姐的女兒？
“我大伯和大伯母一離開就是三年，三年過去孩子也長大了，無從分辨是不是原本的那個小嬰兒，而且因為是自家人也沒有設防，從來沒想過孩子會不是原來那個。可是芹姨這次來了卻說，是她的錯導致的，原來阿凝兩歲的時候就因為出去跑時走丟了，一直沒有迴來，她害怕事情被我大伯和大伯母知道，所以就花錢買了一個正好兩歲的小女孩。”
蘭大壯苦笑，“原先的阿凝雖然風風火火，不符合我大伯母的嚴苛要求，但她卻善良又活潑，我們感情一直很好的，我從來都沒想過她會不是阿凝……現在來了一個新的阿凝，雖然她長的更漂亮，看著更溫柔懂事，但是我還是喜歡原來的阿凝。”
“等等，你說的現在的阿凝，該不會就是……”
“對，就是剛剛你見過的那個。”蘭大壯點點頭。
江楚眉頭一動。
“那中間這些年，這個現在的阿凝……這麽說聽著有些糊塗，那我們這樣稱唿吧，原來和你一起生活過的阿凝，我們叫大凝，現在的這個新阿凝，我們叫小凝，可以吧？”江楚問。
蘭大壯隨意點點頭，“隨便叫，這都不是事，你想問什麽？”
“我是想問，中間這些年，小凝是在幹什麽？她在哪裏？”江楚問。
“她被一個丹師收養了，一直有好好教導著，這次之所以被芹姨發現身份也是因為偶然。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走丟的印象太深，小凝自己又找到了芹姨一家附近，四處走走時正好碰到芹姨外出……然後，小凝因為和我大伯母極像，所以被芹姨認了出來。”
蘭大壯解釋說。
江楚聽完隻覺得不可思議。
這麽巧的嗎？
兩歲的孩子，就會記事了？
還有，雖然把孩子弄丟了這件事罪過很大，會心虛內疚也是正常的，可是那個芹姨竟然為了糊弄過去而另買了一個女孩來交差！
江楚無法理解。
就邏輯來說實在是古怪至極，似乎哪裏都不太對。
“那現在呢，你大伯一家人是否相信了小凝的身份？”江楚問。
“相信了。你不知道，她長的跟我大伯母真的太像了，不信都說不過去。而且我大伯母隱約記得阿凝出生時肘彎是有一個紅痣的，但是大凝沒有，大伯母一直以為她是長大了所以胎記才會消失的，可是這個小凝卻有！所以你看，從條件上看小凝才是更吻合身份的那個人。”
蘭大壯無比苦惱，“大伯和大伯母深信不疑，還找了卦師來卜卦，最後的結果也是小凝才是真阿凝，這樣一來就更是認準她了。”
“那大凝現在的處境是什麽？”江楚問。
“大凝當然是很傷心啊，自從小凝來了以後大凝就被刺激的不像她自己了，她一直不相信這件事，還曾當眾指責小凝是假的，說她一定是別有用心，那次小凝都被她嚇哭了！大伯母心疼小凝心疼的不得了，所以就為了這事斥責了大凝，之後好幾次也是一樣，大凝總是受冷落的那一個。就在前天的時候，大凝再次被訓斥後就跑出了府，一夜都未歸。”
蘭大壯歎道。
前天晚上？
那就是自己得到這次任務物品的那天晚上吧。
所以就在前天晚上，大凝被傷透了心，甚至有了一死了之的念頭？
也許是在那時她向天哀求，所以她身上就有一件東西從天而降，掉到了自己眼前！
江楚想了想，就覺得，這件事真的是沒有一個人順心的。
對於大伯母和大伯來說，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是個假的，而自己的親女兒則與她分別著，過著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日子，這事肯定會讓她自責和心疼，所以想要加倍對小凝好。
對於大凝來說，她一直以為自己就是蘭家人，可突然間有人告訴她，她根本不是蘭家千金，而是個卑賤的用錢買來的女人，她鳩占鵲巢，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蘭家！
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而小凝，她來曆不明，身份成疑，即使她是真的阿凝，驟然來到這樣一個新環境也不見得就自在。
江楚驀的想到剛才見麵時的那個女子。
她優雅有禮，文文弱弱，像一朵嬌美的小白花，楚楚可憐。
如果自己是大伯母，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樣引人憐惜肯定是會疼愛的不得了。
至於大凝，可能大伯母覺得她一直都是在享受著本來屬於自己女兒的一切，一看到她就會想到自己女兒寄人籬下時吃過的苦。
所以大凝的失寵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個芹姨現在在哪？”江楚問。
“她現在就在我們府上，因為這件事還沒有最終解決，所以她也沒有離開，隻是大伯母不待見她，這些天也一直沒有再見過她。”
蘭大壯捂住了額頭，煩心說：“這事可如何是好啊，依我說大伯母未免太過偏心，雖然大凝可能是假的，但是畢竟相處過這麽多年，沒有血緣也有感情啊！可是她卻把大凝忽視的徹底，一顆心全都在小凝上，我要是大凝我也會傷心難過的。”
“這事其實也不是難題啊，兩個都是女兒，都留下不就好了？大不了讓小凝當大小姐，讓大凝屈居其下，當個二小姐。”江楚想了想說，“這總不必非得二選其一吧？”
感情肯定是有的，隻是現在“真女兒”剛出現，大伯母的注意力自然就會在她身上，對於小凝也就會忽視一些了。
但這又不是娶妻，不用非得二選其一，兩個女兒都是重要的，那就都留下不就好了？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反而容易了。”蘭大壯搖搖頭，苦笑一聲，“大小凝之間頗有些水火不容，大伯他們是真的得二選其一了。”
第81章 本名是什麽？
“怎麽個水火不容法？”江楚好奇問。
“兩人就好像天生犯衝一樣，所有的地方都是背道而馳的，大凝喜歡吃葷，但是小凝聞到肉味就惡心，她隻吃素。大凝有一匹陪了她四五年的小母馬，小凝剛來不知道那馬是她的，騎了之後就把大凝給惹怒了。大凝脾氣直，小凝說話委婉滴水不露，大凝覺得小凝虛假，小凝覺得大凝搞針對。”
蘭大壯攤開雙手，“你說，這樣的兩人要怎麽相處？”
這兩人的不對付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雖然小凝來了以後大凝的處境會顯得尷尬，可是大凝也是跟蘭家人生活了十幾年的，不可能來了一個人就搶走她所有的寵愛。
大概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她們能和平共處，能一起留在蘭家當大房的千金小姐，可是隨著一次次摩擦和衝突加劇，兩人之間別說磨合好了，反而越來越厭煩對方。
大凝心裏藏不住事，看不慣的地方就直接懟小凝一臉，小凝不跟她當麵起衝突，隻會跑到大伯母麵前哭，然後大伯母怒而訓斥大凝，大凝越來越厭煩小凝，於是越發挑釁……
現在快一個月了，兩人之間頗有種有她無我，有我無她的架勢。
“那依你看，就現在的形勢而言，如果非要二選一……”江楚問蘭大壯。
“還沒得問，因為答案顯然隻有一個。”蘭大壯聳聳肩。
血緣最大，如果真的隻能留一個，那蘭家顯然不可能放棄親生女兒而選擇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在這個時候，多年相處感情什麽的，隻能往後放放了——
自己的女兒隻要相處久了，不一樣會有感情嗎？
“那他們是怎麽打算處置大凝的，現在大凝又在哪？”
“大凝那天離開後還沒有迴來，大伯和大伯母其實也很擔心她，已經派人去找了，但因為沒有頭緒所以找的很艱難，還沒有什麽收獲。”蘭大壯說道，“至於怎麽處理……目前來看可能性最大的是，會讓芹姨把大凝帶走。”
“讓大凝跟芹姨生活？”江楚愕然，“這兩人能生活到一起嗎，如果不是芹姨過來拆台，大凝還是那個蘭家千金啊！”
在江楚看來，大凝不恨芹姨就不錯了，畢竟如果不是她當年把人弄丟，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買我的是你，現在把正主帶來趕我走的還是你！
“芹姨的女兒前年已經遠嫁了，膝下無人，還是挺想有個伴的。她說她自覺內疚，愧對蘭家，也對不起大凝，所以願意撫養她。”蘭大壯迴憶著芹姨的說辭，“而且她也覺得大凝和蘭家仍有感情，去太遠的地方大家都會不舍，但在她那裏的話就不一樣了，大家還能時常見麵，就還是一家人。”
“大凝也願意？”
“她當然不願意，但是我們這些小輩在家中哪有什麽話語權呢。”蘭大壯自嘲一笑。
江楚點了點頭。
大概情況她已經明白了。
不過她卻還有一個極為關注的點，這個點非常重要，重要到能讓她窺探到一些東西——
“那這個小凝，她本名叫什麽？”江楚認真問。
“本名蘇青沐，是崇陽城蘇家人。”蘭大壯道。
他沒注意到的是，在他說出這個名字後，江楚的眼中極快的劃過了什麽波動，那分明是不尋常的光。
蘇青沐……
嗬。
江楚似乎冷笑了一聲，但蘭大壯正沉浸在自我糾結之中，壓根沒留意到江楚的異常。
“所以江姑娘，江大師，拜托你了，幫我卜一卜究竟哪個凝才是我真正的妹妹吧。”
片刻後他才抬起頭，懇求說道。
“你似乎並不相信小凝是真正的阿凝，為什麽？”江楚好奇。
蘭大壯凝眉想了想，然後就搖搖頭，“其實我也說不清，就是一種感覺吧，小凝她太完美了，所有表現出來的就像是一個大家貴女一樣，但我總覺得她有點針對大凝，這讓我覺得很違和，可又說不出來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