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現在又十分懂的利用自己‘孩童’身份的優勢,臉紅一紅,在低頭假裝不好意思亦或者懵懂不知,十分好用。


    他紅著微微垂眸,穆昭朝就被他這假象給騙到了。


    她輕輕笑了下:“想吃什麽就烤什麽,不用拘謹,不過辣椒麵不能吃太多了,容易上火,可以吃些五香或者孜然味的。”


    莫青盞垂著眼睛輕輕點頭:“嗯……我剛剛就是想感謝穆大小姐盛情。”


    聽他終於開口了,穆昭朝稍稍訝異了下。


    而後又明白了什麽——一個人在遭遇重大打擊後,性情大變再正常不過。


    “不用這麽客氣,”穆昭朝心道,幸好在黑化前結識,她看了看正和姚瑤吃得開心的莫青然,心道這次應該不會跟書裏一樣了,於是她心情好了一些:“朋友之間總是客套,就拘謹了。”


    莫青盞眼睫輕輕顫了顫——朋友,穆大小姐也把他當朋友了麽?


    因為這句朋友,等到眾人吃完晚飯,吃飽喝足的秦躍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認真分析著禦王府這檔子事時,尤其是在眾人都在猜測那個孩子到底是誰時,莫青盞找準機會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總感覺,這些事,像是誰設的局。”


    交談中,他清楚地知道,穆大少爺和穆大小姐已經猜到了聶峋的身份。


    但太過隱私的事就不知道了。


    正在滔滔不絕的秦躍眼睛突然一亮,抬頭看向莫青盞,以往隻把他當小孩子看,現在才發現,這小孩還挺聰明,跟他想得一樣。


    “我也這麽覺得!”秦躍激動道。


    莫青盞不是很明白秦躍是在激動什麽。


    他……命短的很欸。


    想到這裏,莫青盞眉頭動了動——一起吃了這麽多頓飯了,他們現在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罷?


    沒等他開口,秦躍就盯著他,激動地問:“你覺得會是誰布的局?”


    莫青盞眉頭又動了動——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怪不得十幾歲就死了。


    見他不說話,秦躍壓根沒打算放過他,繼續追問,一連追問了好幾次,莫青盞一下就想起了上輩子,他初到王府時,那會兒聶峘和聶峋已經反目,他每次碰上秦躍,就總是被他刺,他就是這樣喋喋不休地各種諷刺挖苦,煩不勝煩。


    於是莫青盞臉冷了幾分,道:“誰得利就是誰罷,世界萬物大抵都是如此道理。”


    秦躍噗嗤樂了:“你才多大啊,就世間萬物,說的你好像已經見識過了萬物一樣。”


    莫青盞抬眼看過去,目帶警告。


    但因為他年紀太小,孩童的臉,做出這個反應,倒是多了幾分稚氣。


    秦躍忍不住又笑了笑,說道:“不過,倒是和我猜的一樣,你還真挺聰明的,我總算知道為什麽穆大小姐總是誇你聰明了……”


    莫青盞神色一頓,穆大小姐總是誇他聰明?


    他並沒有在穆大小姐麵前表現過太多啊?


    話說到這裏已經不能再繼續了。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就差直接點名了。


    既得利益者,除了禦王妃和世子聶峘,還能有誰?


    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秦躍隻是因為擔心朋友,父親叮囑他和禦王府尤其是世子保持距離,他怕朋友們反應不及,便借著八卦的熱鬧勁說出來,提醒一下。


    提醒的非常自然,且非常到位,秦躍對自己今日的聰明之舉,感到驕傲。


    他主動停了話題,卻被莫青盞給接了過來。


    “隻不過我覺得還有一點很奇怪,”他故作沉吟道:“林側妃當年不過是剛入王府兩年,王妃到底已經執掌王府多年了,總不可能一直都不知道禦王府還有個孩子流落在外罷?而且,誰又有那麽大本事從林側妃手裏把一個剛出生嬰兒救下來送出王府啊?感覺,說不通……”


    穆昭朝倒是沒有想到這茬。


    她一直以為的都是聶峋母親的人,或者林側妃手下哪個於心不忍的善良人偷偷把聶峋救下送出府外。


    被摸清這麽一提醒,穆昭朝突然反應過來。


    是啊,聶峘和禦王妃能籌謀這麽多年,自然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若他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聶峋活著,不,若聶峋就是禦王妃救出王府的呢?


    那這麽多年,聶峋一直在京城的所有蹤跡,是不是說明,禦王妃都是知曉的?


    想到某個可能,穆昭朝突然一陣惡寒。


    她下意識朝莫青盞看去。


    莫青盞也正好朝他看過來,漆黑明亮又深邃的與年齡不符的雙眼,正正和她對視。


    穆昭朝本就震驚加惡寒,當然也十分驚訝莫青盞的敏銳和洞察力——是的,她不認為莫青盞是在亂猜。


    她可太清楚莫青盞的才智了,他能說出口,就說明他心裏是有了很大的判斷的。


    兩人靜靜對視著,穆昭朝一邊在腦子裏飛速過剛剛想到某種可能,一邊在莫青盞的安靜對視中,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感覺。


    就算再才智過人,再聰慧,可他到底才八歲啊,竟然就隻是聽人說一些熱鬧,就能判斷出這麽多事情?


    尤其是,他這會兒,眼神實在是太冷靜了。


    冷靜到,穆昭朝有種,他就是要把這個結論,說給她聽一般。


    然而,她的疑惑還沒定論,莫青盞便衝她笑笑:“這也隻是我的疑惑罷了,可能是我笨罷。”


    穆大小姐既然誇了不少次他聰明,應該不會信他自謙‘笨’。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看到穆大小姐眉心動了動,靜靜道:“你的疑惑確實也有幾分道理。”


    話題到這裏,便是徹底不能在說下去了——背後議論王妃世子,是嫌命長了?


    哪怕最是單純的姚瑤,也聽出了不對勁。


    目的達到,莫青盞什麽也沒再說,更是十分‘乖巧’地收迴視線,‘乖乖地’喝西瓜汁。


    等眾人離開後,穆昭朝這才欲言又止地看著哥哥。


    穆初元一眼就看出了妹妹的心事,他揉了揉妹妹的發頂,笑著:“有什麽是不能跟哥哥說的麽?剛剛阿盞說的疑惑罷?我也正有這個疑惑呢,放心好了,我會讓人秘密調查當年的事的。”


    想起剛剛才跟哥哥說的自己不喜歡阿嶺,穆昭朝便跟哥哥解釋了一下:“就是覺得這件事有奇怪的地方。”


    穆初元也沒拆穿。


    就算不喜歡,這麽長時間相處,到底也是朋友啊。


    妹妹對朋友有多盡心,穆初元又不是不知道。


    “嗯,”他衝妹妹笑笑:“我知道。”


    於是在滿京城都在熱火朝天猜測那個孩子到底是誰時,穆初元也在暗中緊鑼密鼓調查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到底時隔太久,十幾年過去,很多人證物證都消失在了歲月的塵埃裏,調查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沒等到穆初元調查出什麽線索來,聶峋的身份就先一步被爆了出來。


    不過,並不是被好事或者好奇心重的這幫勳貴們查出來的,而是皇上主動公布。


    秋闈第一日,西北傳來捷報。


    陳覺和剛升任副尉的阿嶺,再立奇功,直接把羌國先頭部隊押送的糧草給搶了過來。


    這已經不是單單斷了敵國的糧草這麽簡單,不止斷了敵方糧草,還把敵方當成了自己的糧草庫直接給搶了過來。


    敵寡我富,對羌國那是雙重打擊,士氣潰散不說,心氣更是大受打擊。


    我方士氣大振,由小陳將軍坐鎮,步副尉打先鋒,兩方初一碰麵,便擒了敵方大將,並退敵一百裏。


    首戰告捷,大獲全勝。


    頭功就是聶峋。


    消息傳迴京城,滿京城都沸騰了。


    紛紛稱讚小陳將軍慧眼識珠,帶出的親兵都是難得的將才,真是天佑我朝。


    最高興的當屬龍椅上的皇帝。


    這個難得將才,可是他的孫子。


    這一高興,皇上當朝便宣布了聶峋的身份。


    聽到這一消息,朝野震動。


    尚在打了勝仗的喜悅中的滿京城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震驚隻會比那些朝中大人們多,而不會少。


    雖然戰事還未結束,但為了鼓舞士氣,犒勞邊關將士,皇上還是當朝就下了一道論功行賞的聖旨送去邊關。


    除此之外,又附了一道他親筆寫的禦旨——朝邊關戰士公布聶峋的身份,以及給聶峋賜名,嘉獎等。


    當然了,皇上因為太過高興,還把聶峋的存在以及他此戰立下的大功,昭告天下。


    白得了一個天賦卓絕的孫兒,如何讓晚年沒啥子樂趣的皇帝不激動呢?


    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了。


    消息傳到莊子時,正在心裏開心聶峋打了勝仗,還再次立下奇功的穆昭朝,都被皇上此舉震驚了。


    這陣仗未免也太大了。


    昭告天下?


    原書裏,聶峋被找迴禦王府可是低調的很。


    當初為了維護皇家的臉麵,維護禦王府的臉麵,禦王府做這件事可是十分低調加隱蔽,就是突然有一日對外說,當年有個小妾生了個兒子被丫鬟報複,帶出了王府,如今找了迴來。


    而且名字也不是皇上取的,而是禦王爺隨口取的。


    ——別的不說,取名上,皇上和禦王爺不愧是父子,居然能心有靈犀至此,取的名字都一樣。


    震驚過後,穆昭朝又十分激動。


    雖然和書裏某些劇情不一樣了——但這本也是意料之中,很多劇情都發生了偏差,自然也不可能再一板一眼按著原來那本大男主文進行,不過,這些與原書不同的劇情背後,卻表示了一個非常明確的訊息:


    聶峋如此榮耀迴禦王府,必然不會再受到欺淩和鄙夷。


    他現在可是滿京城百姓口中的‘小戰神’,大衛朝的福星。


    不,不隻如此。


    打從收到大獲全勝的捷報,就坐立不安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穆昭朝,這會兒更是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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