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初元張了張嘴,又把話咽迴去,很認真地思考了會兒,這才道:“你可以把‘送禮物’這個枷鎖拋開,我是你親哥哥,你是我親妹妹,倒不用那麽正式,那麽拘禮,你想送我什麽,不用考慮我是不是缺,是不是需要,就是你看到了,想到了,想要送我,就可以了,不拘是什麽,都好。”


    話落,他又道:“哪怕是,你走在林子裏,瞧著哪棵野草順眼,拔了送我,我都開心。”


    穆昭朝:“………”誰送人野草啊!


    穆初元想說的是,親兄妹之間,不用那麽拘束,非得有個什麽名頭才要送什麽,就是日常生活中,很尋常的兄妹相處就是。


    從前他與朝陽相處便是如此。


    就連明元和家裏兩個妹妹相處,也差不多是這樣子。


    他不是在責怪妹妹什麽,而是……他想和妹妹更親近些。


    當然了,他也清楚,他和妹妹從小不在一處長大,有些情分是打小培養的,他們現在雖然相處自在了許多,情分也培養出了一些,但肯定不如相處多年下培養的情分深厚。


    穆昭朝不是很懂穆初元的意思,她是獨生子女,不太明白兄妹間的相處是個什麽樣子,但她隱約也明白了點穆初元的意思。


    他們之間還是太見外。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相處的時間有限。


    不過,穆昭朝還是點了點頭:“我懂了。”


    看她神色認真,穆初元又有點擔心道:“你不用有壓力,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送我什麽我都喜歡,不送我,我也開心,隻要你每天開開心心,我就很開心了。”


    見他這急切,又帶著小心的解釋,穆昭朝哭笑不得道:“知道啦,快些迴去歇著罷,好晚了,這些天你肯定也沒休息好。”


    聽妹妹語氣這般輕鬆,穆初元這才放心:“還好,都習慣了。”


    穆昭朝朝他後腦勺看了看:“疼嗎?”


    穆初元一臉無所謂:“不疼。”


    說著,嘴角飛速上揚,都快咧到耳朵根。


    穆昭朝盯著他看了看又看,心道,他們幾人氣運都不咋地,過幾日去請個平安符罷,安安心。


    “別送了,”穆初元朝大門處看了眼,對妹妹道:“快迴去歇著罷,你這幾日才是沒休息好的那一個,眼底都有血絲。”


    穆昭朝遲疑了下。


    穆初元一眼看出她有話說,笑著問:“怎麽了?有什麽是不能跟哥哥說的麽?”


    穆昭朝被他這麽一打趣,笑了:“哥哥幫忙找些藥效好些的金瘡藥罷。”


    穆初元笑著點頭:“放心好了,已經拿給他了。”


    話落,他想起什麽,又道:“不過,你可別跟阿嶺說,這事是我告訴你的。”


    畢竟他當時也是答應了的,這算是他毀諾。


    “嗯,”穆昭朝點頭:“知道了,不說是你說的,我就說我從別的親兵那兒偶然聽來的。”


    穆初元這才放心:“也別太責怪他,好好跟他說下就好了。”


    阿嶺願意豁出命來報妹妹的恩,某些方麵來說,他是很樂見其成的。


    當然這話他自然是不會同妹妹說,也不會跟別人說。


    “知道了,”穆昭朝衝他揮了揮手:“路上注意安全。”


    穆初元翻身上馬,朝妹妹比了個手勢:“快迴罷。”


    見妹妹轉身迴去,他這才撥轉馬頭。


    駕馬離開時,穆初元耳邊響起剛剛飯後和陳覺的談話。


    那會兒正往菜地裏去種番椒苗,妹妹和聶峋走在前麵,她正輕聲細語地叮囑聶峋。


    他和陳覺在後麵。


    那會兒,實話實說,他確實有些羨慕聶峋。


    晚飯,妹妹都親自下廚特意給他做了兩道菜,又這麽事無巨細……


    陳覺笑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麵的妹妹和聶峋,直接在他耳邊問:“羨慕了?”


    穆初元倒是沒對好友撒謊,大方地點頭:“是有點。”


    陳覺就開始嘲笑他。


    兩人落後些許,後麵不笑了,他輕聲問了陳覺:“我是哪裏做得不好麽?”


    陳覺很認真地看著他:“沒有,你做得很好。”


    他當時就就更不解了:“那為什麽妹妹對阿嶺比對我好這麽多?”


    陳覺神色更嚴肅了些,他當時說——


    “他拿昭朝妹妹當命一樣護,自然是不一樣的。”


    他當時說了一句:“我也把妹妹當命護。”


    陳覺則搖頭,一句話點破了他:“你和昭朝是親兄妹,哥哥護著妹妹理所應當,但阿嶺不是,能一樣麽?”


    那一刻,他釋然了。


    烈馬疾馳,夜風在耳邊唿嘯而過,穆初元嘴角微微揚起,陳覺說得對,是他狹隘了。


    這世間,還有人,會拿命來護著妹妹,他該開心才是。


    做人,就該像妹妹一樣通透大度。


    他已經完全想通了。


    憂心忡忡這麽多天,又忙了這一整日,穆昭朝躺倒床上卻睡不著。


    雖沒有親眼所見,但她滿腦子都是自己腦補的,聶峋大火裏取辣椒苗的樣子。


    一直循環往複。


    越想越睡不著。


    直到不知道多少次在心裏下決心,明天見到他人,一定要把他這個不把自己命當迴事的毛病給他糾正迴來,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穆昭朝不知道,讓她又氣又感動的聶峋,正皺眉頭歡喜又苦惱地看著床上三套新衣服。


    一路都揣著興奮,好容易迴到住處,興致勃勃關上門,想試一試新衣服,卻發現——


    他現在穿不了。


    手上的綁帶,纏得嚴實,又塗了藥,他一隻手不方便穿衣服換衣服。


    可他又很想上身試一試——這可是穆大小姐特意給他做的,跟上次他下河救人衣服濕透,在成衣鋪臨時買的那套可不一樣。


    但因為今日齊老太醫親自看診,重新上了一層藥,這會兒試衣服非常不方便。


    他在床邊盯著這三套衣服看了許久,最後輕輕歎了口氣,今日是試不了了,隻能等明日換藥的時候,提前換上了。


    雖然試不成衣服,他也沒有睡,更沒有把衣服收起來,就站在那兒盯著看。


    站累了,就坐到床上,繼續看。


    睡覺的時候,更是把三套衣服整整齊齊在裏側擺放整齊,又把弓箭和箭筒放到後麵一些,床本就不大,放了這麽多東西後,他睡得地方就隻剩一點。


    不過沒關係,他對睡得地方從來都不挑,睡覺也安靜,就貼在床邊上側躺著,借著月色,看著他放在床裏側的寶貝們。


    哪怕睡著了,嘴角都還噙著笑。


    雖不用去營裏,但第二天一早,聶峋還是早早就醒了過來。


    原本打算早上換藥時把新衣服提前穿好,等到執行的時候,聶峋才發現一件事——


    藥味太重,會把衣服熏得都是味道。


    而且還要包起來,衣服也會皺。


    他掙紮許久,還是放棄了今日穿新衣服的想法,隻能繼續穿那件舊的。


    小陳將軍今日要就這次任務做個匯報,一大早就走了,給他留了話,若是要去有家山莊,西小門給他留了馬車,讓他坐馬車去。


    馬車速度自然沒有騎馬快,不過因為今日不用去營裏出發的早,到莊子上時,太陽剛剛出來。


    一片金光籠著靜謐的山莊,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寧靜。


    連嘴角都不自覺翹起,眉眼間更是蘊著清淺的笑意,還有若有若無的欣喜和激動。


    等到了小院子,剛進去就看到穆大小姐正在亭子下寫著什麽。


    他麵上一喜,但還是規規矩矩站在那兒行禮:“見過穆大小姐。”


    聽到聲音,穆昭朝眉頭立刻便蹙起。


    她抬頭看過來。


    說不出有多開心的聶峋眼含星光,對上她微沉的視線,眸色微微一動,她怎麽了?


    穆昭朝眉頭擰得更緊了,尤其是在看到他包得嚴實的胳膊時,眼神也跟著變了。


    片刻,她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你過來。”


    聶峋:“?”


    她語氣,怎麽怪怪的?


    但瞧著她眼裏的關切,聶峋原本上揚的心情再次蕩起,眼睛裏的笑意更是擋都擋不住,這一大早,她肯定有重要的話要跟他說!


    作者有話說:


    興高采烈的阿嶺:好昂\(^o^)/~


    一更,還有一更會晚一些,在十一點以後了,建議明天再看,昨天失眠到淩晨四點,今天昏昏成成,寫得特別慢,正在努力調整更新時間中昂,盡快調整到18:00,麽麽(*  ̄3)(e ̄ *)


    感謝在2023-01-28 20:51:37~2023-01-29 20:55: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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