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峋其實昨日看到馬也覺得貴重,隻是興奮和歡喜衝昏了頭腦並沒有想那麽多,現在看穆大少爺和小陳將軍的表情,眸色稍稍沉了沉。


    “挺好的。”穆初元愣了一會兒,還是很快就穩住了情緒,他衝聶峋笑笑:“我妹妹的眼光果然不錯,好好練。”


    聶峋:“……”


    陳覺也笑了笑道:“確實,昭朝妹妹就是大氣,這麽看得起我收下的兵,從今天起,我要對你更加嚴格要求了。”


    聶峋:“…………”


    他頓了片刻,點頭:“我決不會辜負穆大小姐和兩位將軍厚愛。”


    穆初元隻是心裏有些羨慕,他也想要妹妹送他多多的東西,隻是想要妹妹的關注和關心還有這種用心,並不是羨慕聶峋得的這匹馬。


    現在門房這邊把馬廄整理了出來,三人的馬都牽到了馬廄裏。


    等到了小院子,被守著院子的雨桐告知,大小姐去了菜地裏摘豌豆。


    三人又去菜地。


    菜地裏不止穆昭朝,莊子上的小丫鬟們基本上都出來了,正熱火朝天的摘豌豆,用稻草和泥給芹菜遮光……


    又忙碌生活氣息又濃。


    穆初元一眼就看到妹妹正在這邊人少的一塊田裏,蹲在那兒在瞧著什麽。


    他快步走過來。


    陳覺也聶峋也跟上。


    陳覺麵色如常,聶峋卻稍稍有些驚訝,她真的好在意這棵番椒苗苗,也是真的喜歡這個番椒,等晚上迴去,他再去催催那人,想辦法看怎麽著能再多弄些來。


    “妹妹!”剛剛在莊子外對聶峋的羨慕,還有那點點兒失落,一看到妹妹人,便一掃而空,穆初元三兩步走到妹妹身邊,看清楚她麵前小籬笆裏的幼苗時,詫異了下:“你在看什麽呢?這是什麽?”


    話剛出口,穆初元臉色便微微一變:“咦?”


    這時陳覺也湊了過來,驚訝道:“這不是你讓我們找的番椒麽!”


    穆初元也很震驚:“找到了?哪裏找到的?”


    那天妹妹把圖文給他們後,他們就派了人去西北邊關去尋了。


    算算日日,派去的人應該已經到了,他們都還沒收到確切的消息,妹妹這就……找到了?


    她又是怎麽找到的啊?


    穆初元和陳覺兩個人震驚極了。


    他們派了那麽多人去找,都還沒音訊呢!


    “阿嶺幫我找到的,”穆昭朝手裏還拿著小瓢在澆水,聽到他們的震驚和驚奇,笑眯眯抬頭:“昨天剛給我送過來的,再次謝謝你啊,阿嶺!”


    穆初元和陳覺互相對視一眼,顯然都有些挫敗。


    阿嶺是什麽出身他們最清楚,竟然會比他們先找到。


    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都沒有說話,沒片刻便移開了視線,轉頭看了看站在那兒笑得一臉人畜無害說不客氣都是他應該做的的阿嶺。


    怪不得呢,穆初元抿了抿唇,在心裏唏噓,怪不得妹妹送了他這樣一匹寶馬。


    也是在感謝他罷。


    穆初元心底裏最後那點酸澀也沒了。


    不得不說,除了他,聶峋是真的很用心也很盡興地在幫妹妹做事。


    雖然是出於感恩,但這也足夠難得。


    如此想著,穆初元不禁又高看聶峋一眼。


    有恩必報,說到做到,做了也不求什麽,是條漢子。


    等穆昭朝給辣椒幼苗澆完水,又兀自美滋滋地欣賞了會兒小幼苗的勃勃生機,這才去旁邊芹菜田看眾人忙活。


    不稼不穡的兩位大少爺——穆初元和陳覺都沒看出來眾人這是在忙什麽。


    用稻草沾滿了泥巴,裹在芹菜外,這是在做什麽?


    穆初元正在盤算著等會兒找個機會好好同聶峋打聽一下到底是從哪裏找到的番椒苗——剛剛妹妹看番椒苗的神色,那麽歡喜那麽開心,他都有點懊惱自己的無能,妹妹從來不衝他開口,就這一次,他還沒有做好,這個哥哥當的可真失敗啊!


    他雖和陳覺一樣好奇,但因為注意力和精力都還在番椒幼苗上,倒是讓陳覺先問出了口。


    “昭朝妹妹,她們這是在做什麽?”陳覺四下看了看,一大片芹菜地,已經被稻草裹了泥巴這樣子,覆蓋了一半了:“為什麽要用稻草裹起來啊?”


    還沾了這麽多泥巴,這樣菜不就髒了麽?


    雖然菜在吃之前都會重新清洗,但總歸幹幹淨淨瞧著好看也有食欲不是?


    穆昭朝隨意抽查了幾個看看做得如何,見都很規整,這才抬頭看向發問的小陳將軍:“遮光啊。”


    小陳將軍更茫然了:“遮光做什麽?”


    雖然他沒種過地,也沒種過菜,但無論莊家還是菜,都要種在陽光下,有陽光照射,才能長得好,他還是知道的。


    穆昭朝拍了拍手上的土,從菜地出來,笑著道:“遮住光,這樣長出來的芹菜會更嫩更脆,更好吃。”


    說著,她指了指芹菜根莖處被稻草遮住的位置:“芹菜當然是越嫩越好吃。”


    陳覺這下終於明白了,他今日來,有點小事情要求昭朝妹妹,當然這並不算本意,但中午肯定是要留飯的,若是方便,晚上他也想再蹭一頓,吃飽了再迴去,自然得殷勤些。


    是以,聽明白後,他當即便擼了袖子,道:“我也來幫忙。”


    穆昭朝沒攔著他,也沒跟他客氣,告訴了他該怎麽弄之後,便帶著聶峋去豌豆田,準備摘豌豆莢。


    穆初元看了看好友陳覺,又看了看妹妹,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跟著妹妹去了豌豆田。


    不是孤零零卻勝似孤零零的小陳將軍:“……?”


    看著他們三人提著個小筐,拿著小剪刀,有說有笑地在豌豆田裏摘豌豆莢,再看看自己這一手的泥巴,小陳將軍:“…………”


    他倒不是怕髒怕累,他就是想跟昭朝妹妹多套套近乎,等會兒好開口。


    而且,他在這邊幹活,都沒人理他,都是些陌生麵孔的小丫頭,他隻能自己默默幹,這就罷了,那邊還時不時傳來穆初元的笑聲。


    陳覺突然有種自己被孤立的錯覺。


    特別不好受。


    但,現在過去,又有點怕吃苦受累的嫌疑,隻能埋頭默默給芹菜們遮光。


    穆昭朝倒是沒留意到小陳將軍那麽多心思好想法,豌豆田裏的豌豆長得極好,一根枝上結的滿滿當當都是豌豆莢。


    “等會兒迴去和臘肉炒一盤,”穆昭朝拿著個小剪刀,撿著長得最飽滿最嫩的剪,笑著道:“再蒸點豌豆莢吃。”


    她最喜歡在春日裏吃蒸的嫩嫩的豌豆莢了。


    麵麵的不說,豆莢還帶著甜滋滋的清香,汁水吸一口,再配著裏麵的豌豆,簡直就是春日恩賜。


    穆初元倒是不挑吃什麽,妹妹說吃什麽,他就跟著吃什麽。


    豌豆莢不需要摘很多,摘了有一小筐後,穆昭朝便停了手,起身朝不遠處的小山頭看了眼。


    莊子依山而建,那幾十畝地的山頭也是莊子的資產。


    離得近的山頭上種的都是竹子,蔥蔥綠綠,打從搬過來穆昭朝還未去那邊逛過。


    想著春日裏正是吃春筍的好時節,穆昭朝開心道:“我們去挖春筍罷!”


    今日春分,正好挖了春筍煮春湯,吃春菜、攤春卷!


    一想到薄薄的春卷皮,卷著春菜還有鮮嫩的筍尖,穆昭朝就有些忍不住。


    “迴來煮春湯還可以爆炒後卷春卷吃!”穆昭朝又道。


    穆初元登時來了興致:“好啊。”


    說去就去,聶峋把籃子提到地頭,交代了人等會兒帶迴院子,便帶著小鋤頭還有鏟子背著背簍跟上了穆昭朝和穆初元兩人。


    正埋頭苦幹期待早日幹完,好跟昭朝妹妹套套近乎的陳覺,抬頭看到那三人不管他已經走了。


    他登時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朝她們問道:“你們幹什麽去啊?”


    怎麽不管他了!


    穆初元頭也沒迴:“挖春筍去。”


    陳覺:“……”


    他隻遲疑了一秒,便忙從芹菜地出來,隨意拍了拍手上的泥巴,蹦跳著朝三人追來:“等等我!我也去!”


    挖春筍多有意思啊,給芹菜遮光實在是太無聊了,就那麽重複重複,還沒人理他。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穆昭朝迴頭看了眼,就被滿身泥巴,連臉側都沾了不少泥巴的小陳將軍給驚到了。


    “你……”


    穆昭朝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小陳將軍這個形象。


    陳覺倒是不太在意,見昭朝妹妹盯著他臉側,他抬手用袖子蹭了蹭,不在意道:“是要挖春筍麽?春筍好,我可愛吃春筍了。”


    穆昭朝見他越蹭臉越髒,登時笑得不行。


    就連聶峋都忍不住抿起了嘴角。


    “別用袖子擦了,”穆初元一臉不忍睹視:“你袖子上都是泥巴。”


    陳覺這才發現,袖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蹭了一大塊泥巴。


    穆初元取出筐裏的竹筒,示意他過來用水簡單洗一下。


    臉和手洗了,衣服上暫時沒辦法,陳覺也不在意,就這麽‘邋裏邋遢’地跟著三人一起往山林子走。


    還沒走進,就被竹林吹出的愜愜涼風拂上臉頰。


    隻涼,但一點兒都不冷,十分舒服。


    風吹竹林的嘩嘩聲,更是悅耳清幽。


    到了竹林裏,更有種清涼的穿堂風拂過的清新舒爽。


    穆昭朝心情不錯的在竹林裏走了走,而後才在一片年長一些的母竹旁停下。


    她看了看竹鞭還有母竹生長的方向,便拿了鋤頭在母竹前方開始挖。


    穆初元和聶峋一看,也拿起工具開挖。


    聶峋則是好奇地看了看穆昭朝,又看了看頭頂的竹子,她剛剛抬頭看,像是在辨認什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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