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

    蔣瑞年躺在床上,不停地“哎呦哎呦”地哼嚀著。

    蔣清雅站在旁邊,神色焦急。家庭醫生檢查過之後,說道:“蔣總心髒不好,幸虧藥吃得及時,現在沒什麽事了,好好休息即可。

    醫生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程景宇,繼而說道:“千萬別再惹蔣總生氣。”

    蔣清雅點點頭,轉而對蔣瑞年說:“爸爸,對不起,這次是我們不對,您放心,我們一定想辦法補救。”

    蔣瑞年半睜著眼睛,嘴裏依舊哼哼,並不搭理她。

    蔣清雅無奈,她看向程景宇,示意了一個眼神。

    好一會兒,見蔣清雅麵色不快,程景宇才蹭過來,低聲說道:“爸,是我不對。”

    蔣瑞年這才睜眼,冷冷地看著站在床邊的女兒和女婿,點了點頭。

    二人退出屋子。

    蔣清雅將醫生送走,叫住要出門的程景宇:“你去哪兒?”

    程景宇沒有說話,隻是穿了西裝往外走。

    “景宇,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蔣清雅站在那裏,端莊優雅,臉上卻是少有的冷厲。

    程景宇頓了一下,“解釋什麽?”

    “解釋什麽?嗬!胡曼怎麽會進醫院,為什麽你會和胡曼在一起,這些你不該解釋麽!”

    “我沒什麽好說的。”程景宇說著,便開門出去。

    “程景宇!”蔣清雅大吼。

    有傭人嚇得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大小姐跟平日裏像是兩個人。平日裏雖然高傲,不正眼看他們,但是不會像今天這樣怒氣衝天,更不會大喊大叫。

    蔣清雅是a城名媛的典範。

    而此時,她雙手緊緊握住,指甲嵌入手心皮肉當中,看著程景宇的車緩緩開出蔣家。

    深夜,正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時刻。

    酒吧角落裏,程景宇不知喝了多少杯酒。

    楚蕭然伸手,想要從他手裏奪過酒杯,被程景宇一把推開。

    “你這樣自暴自棄,胡曼就會迴來了麽?”楚蕭然搖了搖頭,忍不住歎息。

    程景宇自嘲一笑,他揚起手中的酒杯,透過裏麵琥珀色的液體,看著頭頂閃爍的霓虹,像一個自得其樂的孩子一樣。

    有女人走過來,見程景宇長得英俊,又喝醉了,便伸手往程景宇身上磨蹭著,想要發

    展一段露水之情。

    而這一幕,正好讓剛進門的蔣清雅看到。

    蔣清雅看上程景宇,就是因為他的禁欲氣質。致使她當機立斷把人搶到手,再慢慢征服他的心。

    而此刻的程景宇,在蔣清雅眼中,正像是一個聖潔之神,落入凡間,陷入泥淖,而且越陷越深。

    蔣清雅走過去,楚蕭然看到她,趕緊嗬斥賴在程景宇身上的女人,讓她離開。

    那個女人轉頭,也看到蔣清雅,挑起一個媚笑,轉頭跨坐到程景宇的腿上,貼得更緊。

    蔣清雅麵無表情地掏出一疊支票,簽了一張,撕下,扔了過去。

    女人撿起來,看了一眼,牽起一側嘴角,似是嘲笑。她將支票浸入桌上的酒杯之中,轉頭就要吻上程景宇的臉。

    程景宇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一動不動,任人為所欲為。

    蔣清雅又寫了一張,狠狠得摔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女人拿過支票,看了一眼,便眉開眼笑地塞進內衣裏。

    “美女,這才對嘛,這男人,值這個價!”說著,便扭著腰肢走了。

    楚蕭然麵上有些尷尬,說道:“清雅,景宇他隻是喝多了。”

    蔣清雅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想喝多少,就讓他喝。喝完,送他迴去。”

    說完,蔣清雅轉身便走。

    楚蕭然趕忙叫住蔣清雅:“清雅,最近事情多,景宇壓力也大,你別跟他計較。你對他好,他都知道。”

    蔣清雅略一點頭,便離開了。她開著車子,在夜路疾行。

    這幾日去瀚海國際堵黎成澤,總是堵不到人,電話更是不接。千方百計托人打聽,才得知黎成澤別墅的大概位置。她守在別墅區的外麵,等著。

    不多時,看到黎成澤的車緩緩駛出,她便在後麵遠遠地跟著。

    黎成澤開得飛快,一路到了景仁醫院,下車,直接進入vip的樓層。

    蔣清雅隻能跟到醫院裏麵,但進不去黎成澤的樓層。她眯起眼睛,心中有了計較。

    黎成澤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對裏麵的護士略一點頭,護士便起身,悄悄出去了。

    黎成澤每天都深夜前來,陪著胡曼,早上再走。

    護士為了看到黎成澤一眼,還特地換了晚班。每次見黎成澤看床上女人的眼神,心裏便讚歎不已。傳說中百花叢中過的黎

    少,竟然如此深情,這個女人,真是幸運。

    黎成澤看不到別人的心動,因為他的眼裏隻有一個人。

    就是床上的胡曼。

    他坐在床邊,用手背輕輕摩挲胡曼的臉頰,小心翼翼,害怕吵醒她。

    而胡曼心裏卻知道。

    他來了。

    胡曼睫毛輕顫,似是碰觸的黎成澤的手指,黎成澤頓了一下,將手收迴。

    胡曼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知道,黎成澤每晚都會過來,陪著她,天一亮就離開。每次黎成澤來的時候,她都是在裝睡,好像他來了之後才會安心睡著。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她還是沒有準備好,如何真正麵對黎成澤。

    那晚離婚的短信發出去之後,兩人再沒有真正好好談過。她不知道怎樣重新開始對話,也不敢再張嘴提出離婚。

    她狠不下心來對黎成澤。哪怕他現在的好,隻是一時興起,哪怕很快便成為過眼雲煙,她依舊狠不下心,辜負他此時的付出。

    她更狠不下心對自己。她覺得自己有些貪心了,會貪婪黎成澤的好,會留戀他的溫柔。

    想到此處,胡曼忍不住歎息一聲:“哎。”

    瞬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一個睡著的人,怎麽會歎氣!

    她不敢睜眼,假裝睡著了。但她知道,此刻黎成澤的視線正緊盯著她,盯得她臉皮發燙。

    別看了好麽?沒見過人家說夢話麽?

    過了不知多久,胡曼緊繃著的身體快要僵硬了,聽到黎成澤輕笑一聲,額頭被他輕輕吻了一下。

    胡曼感覺渾身鮮血都往頭頂湧去。

    黎成澤輕笑一聲,“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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