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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艱苦的軍訓開始了,那天訓話後,很多剛招募的新兵雖然心有惴惴,卻無一人站出來要走。都是五尺多高的漢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承認自己吃不了苦,臉往哪擱?


    再說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失去土地或有土地卻吃不飽的農民,天策軍給出這麽高的待遇,為了娘老子妻子兒女能吃飽飯,有書讀,也必須咬牙堅持下去啊。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在心裏嘀咕,認為蕭去病是在嚇唬人,軍隊操練麽,又不是沒見過?


    於是,這些懷著這種想法的新兵很快就領教了什麽叫做死去活來,什麽叫做榨幹最後一絲力氣。別說他們,就連三千天策老兵,也有一小半在心裏叫苦不迭。


    操典是早就製定好的,一大半內容都和當初訓練飛龍禁軍時一樣,其他都是基礎訓練。


    考慮到這兩萬七千新兵絕大多數都是剛放下鋤頭的農民,蕭去病和馬燧李晟製定的策略就是以三百名親衛和軍官為教官,三百安西老兵和天策老兵為軍法官,兩千多天策老兵為骨幹,一個帶十個,開始訓練。


    饒是設想的這麽周到,訓練這些剛放下鋤頭的農民,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首先雖然他們都慣於服從,卻沒一點紀律意識,自由散漫慣了,這個還好辦,嚴格的軍律和毫不留情的軍棍處罰就解決了。這一迴,一百五十名蕭去病的親衛可算打的爽了。


    隻要犯了紀律,無論是擅自離隊的,還是不喊報告就說話的,還是東張西望的,還是做錯動作的,還是對教官提出疑問的,通通就是一頓軍棍,膽敢申辯的,加二十軍棍,膽敢呻/吟哭喊的。多打十軍棍。


    三天下來,兩萬七千新兵,幾乎人人都挨打,就連兩千多天策老兵。也有三成被打過,這三天打下來,三萬天策軍中再沒人敢質疑教官,或不遵守紀律。


    相比紀律,這些新兵的各種素質素養。才是真正讓人頭疼的事情,身體羸弱者有之,左右不分者有之,同手同腳者有之,一訓練就緊張的有之,腦子太笨的也有之,虧得蕭去病耐性好,否則簡直要被氣死。


    “碗是左,筷是右!”


    “先出左,後出右!”


    “左手右腳。左腳右手,全體都有,齊步走!”


    安抱真大聲喊著口號,經過幾天的強化訓練,現在兩百人的隊伍已經勉強可以維持隊列不散,但依然有很多人左右分不清,頓時就是一陣軍棍劈裏啪啦打在走錯士兵的肩背上。


    有的士兵越被打,心裏越急,腳步就越亂,直到走了十多步這才調整過來;有的性子弱的。就不自覺又喊起痛來,安抱真大喝:“喊痛唿叫的,再加十軍棍!”


    聲音到處,幾處唿痛聲立刻戛然而止。兩百人一下變得鴉雀無聲,隻聽見齊步走和棍子打在後背上麵的聲音。


    蕭去病、李倓、李晟、馬燧、天策府副統領秦頤岩,宣威將軍曹雪陽就站在大校場邊上看著這一幕,同樣的情景還發生在大校場其他各個地方。


    看到有一個叫許二多的十七歲小兵實在被打得太多了,秦頤岩忍不住輕聲道:“統領,這樣一直打下去。是不是太嚴苛了?那許二多不過是太過憨直,一緊張才叫出來;再說了,這些新兵大多都是農民,總要給他們時間慢慢適應,這樣一味就是打,萬一打壞了……”


    “打他們也是為了他們好,戰場上紀律嚴明,號令清晰,如臂使指有多重要,秦將軍不會不知道?我就是要讓他們在最快的時間,知道什麽是軍隊鐵的紀律,什麽是令行禁止!


    現在不抓緊時間練,真要等大戰打起來就來不及了!別的不說,南詔就很懸,那李宓雖然盡心用事,卻非帥才。到時候少不得要我們天策軍出馬,哪有時間等他們慢慢適應!”


    蕭去病冷冷道,頓了一下,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道:“這段時間,夥食一定要好,主食管飽,保證每名士兵每天至少半斤肉,一個雞子。還有,吩咐教官和軍法官,等下親自給被打的士兵上藥,誰打的誰上。”


    一說到夥食,李晟臉色就很沉鬱,道:“統領,這些天我們天策府和洛陽各個工地,每天都消耗大量的糧食和大量的豬羊,現在都畿道市場上的豬羊都被我們買光了,再買就隻能到河南道,河東道了。


    當地的那些奸商和大戶,都趁機抬高價錢,原來五百錢一口的豬,四百五十錢一頭的羊,現在都漲了七八成,就這他們還不肯多賣,糧食的價格也漲了快有四成。


    現在我們到處都在用錢,別的還好說,光是這每日的夥食,銀錢就像流水一樣花出去,我們自己養的豬和羊卻還要幾個月才能出欄,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快沒錢了啊!


    還有,洛陽城很多居民的生活,也受到嚴重影響,豬羊他們可以不吃,但糧價一漲,很多人家就立刻生活不下去,已經有很多耆老坊正前來陳情了!”


    “給你調兵五百,讓延鑒(李峴)出動河南府的衙役公差,到整個都畿道和與我們相鄰的河南道,找那些世家大戶購買糧食和豬羊去,讓他們保證市場供應,價錢在原來的基礎上提高兩成。


    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配合,就帶他們去南海發財,不願去南海的,到時候給他們仙人醉和仙人釀的出售權;如果有敢違抗,還想繼續提價和囤積居奇的,就全給我鎖了來,叫他們家人拿錢來天策府贖人!”


    李晟不知道的是,蕭去病其實有錢,長安帶來了的六百萬緡的錢起碼夠用一年多,另外四海錢莊的洛陽分部的五百萬緡錢也可以拿來用。


    自從蕭去病宣布四海錢莊存錢不但不需要支付保管費,還有利息可得之後,各地四海錢莊的錢庫就幾乎一下都裝滿了。


    但話雖然如此,蕭去病卻不願意做這個冤大頭,更不能看著洛陽附近百姓生活因為自己變得艱難。


    蕭去病手上掌握這內衛這個情報機構,有偵查探訪的特權,接著刺探彌勒教,摩尼教和蛇牙的情報的便利,對洛陽周圍的世家大地主也進行了一番情報探查和整理,如何會不知道他們的真實情況呢?


    誠然,天策府集團,短時間內消耗了大量的糧食和豬羊雞魚,加上唐朝相對落後的運輸能力,確實會使得洛陽附近市場上此類物資緊缺,物價高漲。


    但其實受影響的隻是小老百姓而已,這些土豪大地主手裏都掌握著大量的此類物資,並沒有流入市場,他們就是想捂著賣個高價或者趁機兼並窮人的土地而已。


    李晟領命而去,幾個人也就散了,各自帶隊訓練去了。練兵雖然由馬燧具體負責,秦頤岩為副,但蕭去病和所有的軍方高層,都要親自參與其中,每天的訓練都要到場。


    無論是隊列訓練;還是體能訓練,跑操、俯臥撐、仰臥起坐、扛著木頭深蹲、八段錦;還是戰術訓練,揮刀、刺槍,拉弓;還是夜間的緊急集合,連同蕭去病在內所有軍官都要陪著進行。


    每隔兩天還要來一次越野跑比賽,還是之前訓練飛龍禁軍那一套,贏的有肉吃,輸的光喝湯!


    對於蕭去病的這種練兵手段,每個人的看法都有些不一樣,秦頤岩認為有些太過急切了,哪有這樣練的?完全是仗著有錢,拿糧食肉食、拿高餉高待遇砸出來的嘛,否則這樣打人,軍心還不散了?每天這樣訓練,士兵們飯量至少是平時三倍,吃都吃窮了。他認為可以慢慢來,這樣可以少花點錢。


    而曹雪陽卻認為這樣練兵很好,很有效,反正那家夥有錢,大唐財神嘛。此刻她一邊帶隊跑著操,一邊在心裏想道:“這蕭去病還真是做事有魄力,不怕事呢,洛陽附近是世家大戶,說來硬的就來硬的。


    不過他也有這樣的底氣和資本,一方麵他能給這家世家大戶其他利益,二方麵蕭去病有皇帝的信任。這兩地可都要勝過王將軍,就是不知道帶兵打仗上和王將軍相比如何?”


    然後她突然笑了起來,至少有一樣,他是不如王將軍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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