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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得好快!”聽完來人的講訴,蕭去病一下皺緊了眉頭。


    自從知道王鉷對自己有敵意和殺心之後,蕭去病也老實不客氣將王鉷列為必須除去的目標,即使後來李林甫的加入,讓全長安城的百姓包括何可兒的父親何建都認為自己兇多吉少。


    但說實在的,對於這兩人,蕭去病其實不是怕的。這當然也是穿越客的優勢,他覺得自己可以很輕易鬥倒兩人。


    王鉷不過是能幫李隆基搜刮錢財而已,而且還弄得整個天下的百姓怨聲載道,但他的這個唯一的優勢在自己麵前屁都不是。等高仙芝帶著安西軍的一萬多匹駱駝來到長安,那堆成小山一樣的金銀和珠寶就能將李隆基的眼睛徹底晃花。


    說到底王鉷這麽多年來進獻給李隆基的錢財加一起都沒有安西軍一次多,再加上還有每年十萬斤白銀誘惑和每年其他的提成。隻要將實打實的真金白銀擺在李隆基麵前,如果王鉷和自己隻能二選一,李隆基毫無疑問會留下自己拋棄王鉷,既然如此王鉷要對付自己,蕭去病也樂得與他勢不兩立。


    再說李林甫,更加不足慮,雖然他很厲害這麽多年算計了無數人,但他已經老了,快六十九歲了。加上他這麽些年牢牢把持相位,妒賢嫉能花盡心思算計人,以至於樹敵滿天下。因為怕人刺殺,李林甫這麽多年來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總是睡一個時辰起來一次換個房間再睡一個時辰。他現在看上去比李隆基起碼要老二十歲,李隆基早有扶持楊國忠接替他的打算了。


    就是因為蕭去病知道這些原因,所以一直以來,蕭去病都並沒有太重視王鉷和李林甫,內心重視的隻有安祿山和楊國忠。兩者一個極其狡詐,又極會裝傻表忠心;一個有貴妃這層關係和虢國夫人這個後援,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沒想到的是,這李林甫和王鉷倒也一下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拚了命也要趕在安西軍到達長安之前把自己除去。自己還是太粗心太心急了,一下就讓李林甫抓到了把柄。而且從馬燧這件事來看,竟然是一開始在自己招募長安遊俠兒的時候就已經對自己下手,那些遊俠裏李林甫的人。要不馬燧那句天下將有大亂(大變)的話怎麽就被人聽了去呢?也怪馬燧那個大嘴巴,雖然每次說的聲音都不大,而且要麽是自言自語要麽是對他侄子馬永說,但說的次數也太多了。


    還有龍武禁軍的事,蕭去病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沒用,這麽笨,或者說這麽心急。自己隻是要他們多留意一下萬騎的中層軍官有誰跟邢縡來往比較多,沒想到他們做這樣一點事情也會被發現。對於這個,自己還真不好解釋。


    至於太子李亨的事,這就完全是誣告了,關鍵是這事沒有證據,因為自己李倓李亨等人加上李倓身邊的人的證詞都可以被李林甫說成不可信。最關鍵的其實不是這些,是李隆基在這方麵已經有些神經質了,即使這次過關,也會在他心裏留下懷疑,從此對自己開始提防。


    這還真是賊咬一口入骨三分啊,李林甫啊李林甫,算老子小瞧你了。但即使這樣,有仙人弟子這個身份還有貴妃義弟這個身份,你還是弄不死老子。


    高仙芝啊高仙芝,你可要快點來才好,你的義弟在長安撐不下去了,等著你帶來的金銀和那個會讓李隆基欣喜若狂的好消息翻盤呢!


    ……


    華清宮飛霜殿中,終於趕迴的蕭去病在給李隆基見過禮之後,就一直握緊了雙拳,紅著眼睛冷森森地盯著王鉷和李林甫看。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毫不掩飾內心強烈的殺意,十分囂張明白告訴兩人,你們誣陷老子,等此事一過,我與你們不死不休。


    或許是做賊心虛,或許是他們認為蕭去病的武力實在太強,而且從河中之事來看,此人簡直就是瘋子。兩人簡直被嚇壞了,生怕把蕭去病壓抑不住怒火暴起傷人。這麽近的距離,兩人心裏非常清楚,隻要蕭去病一動手就能輕而易舉殺死他們。


    王鉷現在感覺非常恐懼,說不出的恐懼,他從來沒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怎麽會招惹一個瘋子!李林甫也覺得非常後悔,通過對蕭去病情報的分析,他也認為蕭去病是瘋子,但同時又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


    如果當初刺客案發生時自己能保持中立或者幫他,完全可以拉攏蕭去病抵抗楊國忠的,王鉷特別是王鉷的弟弟兒子,根本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嘛。這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李林甫突然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王鉷拖累死。


    而在此時,大唐皇帝李隆基也氣得有些發抖,他正在聽高力士念永穆公主寫給他告狀信。本來王準欺辱永穆公主這件事蕭去病並不打算告到李隆基那裏去的,他十分清楚李隆基現在的狀態。醉生夢死腦子裏隻有享樂和長生,還有就是對太子的提防,其他事情隻會讓他覺得很煩。


    但既然李林甫和王鉷已經讓他煩了一次,也不在乎自己讓他再煩一次,同時也是對王鉷的反擊,就是要把他氣到發瘋!


    本來以永穆公主膽小怕事的性格這封告狀信她是不敢寫的,但蕭去病的分析和威脅讓她下定了決心:我認了貴妃做姐姐絕對不會有事,王準被我羞辱成這樣,王鉷一定會報複,對付不了我隻能拿你出氣,如果你不跟我合作就等著你家裏人被害死吧。


    在這封申訴狀裏,永穆公主泣血像李隆基講訴了自王鉷得勢之後,王鉷王準對永穆公主一家的欺辱和壓迫。駙馬都尉王繇被王準當靶子用彈弓射著玩,自己身為皇長女親自為王準下廚做菜,還被他百般刁難。


    而且永穆公主還在告狀信中狀告王鉷害死他丈夫王繇的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韋會(兩人的母親安定公主是唐玄宗的堂姐,先後嫁了三個男人),將韋會抓進大牢勒死之後還將屍體扔到永穆公主府的門口,永穆公主向李隆基請求嚴查此案。


    除此以外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了,王準那兩句囂張至極犯忌諱的話“老子就要吃姓李的親手做的魚膾”,“在長安我阿爹就是王法,我阿爹是王鉷”被永穆公主一字不落地寫在了告狀信中,並說這兩句話當時圍觀的幾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全都可以作證。


    看到這裏,李隆基憤怒幾乎無以複加。真是豈有此理,自己對王鉷天高地厚恩寵有加,沒想到他還有他的兒子卻這麽迴報自己,欺負人竟然欺負到朕的女兒身上去了。


    知女莫若父,李隆基是知道永穆公主性格的,膽小懦弱,生性怕死,如果沒有發生的事情她是打死也不會說假話的。這個王準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欺辱自己的女兒也就罷了,竟然還口口聲聲說就要吃姓李的親手做的魚膾?這不是有意針對皇族,以欺辱皇族為樂麽?


    另一句“在長安我阿爹就是王法,我阿爹是王鉷”更是對他至高無上皇權的紅果果的挑戰!這是以下犯上,這是家奴欺辱家主,這是任何一個皇帝都不能容忍的。


    “混賬!王鉷!朕真是看錯了你,朕將一路提拔,委以重任,寵信有加!你和你兒子就是這樣報答朕的嗎?你那寶貝欺辱人欺辱到朕的女兒上了!你看看他這兩軍大逆不道的話!”


    李隆基氣急了,抬手就將那隻鈞瓷的茶杯重重地扔了出去,正正砸在王鉷頭上,頓時鮮血直流。王鉷一下嚇壞了,也不敢去擦,趕緊跪下來磕頭請罪,那神情恭敬無比。


    在蕭去病趕到華清宮的之前,王準的事情王鉷已經知道了,但卻隻知道王準被蕭去病打了,而且被蕭去病往死裏羞辱,掛著牌子跪在大街上幾個時辰不敢起來。他心裏正想著用什麽辦法給兒子報仇呢,沒想到的是,那蕭去病一到華清宮竟然惡人先告狀。


    王準欺辱永穆公主一家王鉷是早就知道的,他也沒以為有什麽不妥,隻要永穆公主不告狀就沒事。而且王準欺辱公主礙著你蕭去病什麽事了,要你多管閑事?這也就罷了,你陰了王準一把,把他的臉打得像個豬頭,還逼著他在街上下跪幾個時辰。這已經是把事情做絕了,沒想到他竟然還逼迫永穆公主一紙訴狀告到皇帝這裏來了。


    當然他和李林甫栽贓誣告蕭去病這件事被王鉷自動過濾掉了,他這種人是從來不會想到自己的錯處的。


    跪在地上的王鉷戰戰兢兢,汗如雨下,一麵稱罪,一麵卻給王準開脫,言說王準對皇帝是恭敬且忠心的,這兩句話可能是無心之失或者公主聽錯了。


    一旁的楊國忠笑到快要不行:“王大夫你那兒子是什麽德行整個長安誰不清楚。此事公主親耳所聞親筆所寫,又有壽昌縣侯和這位小黃門可以作證,又豈是你可以抵賴的。”


    李隆基更加氣到不行:“公然欺辱公主,挑釁整個皇族和皇權,你還要替他開脫!你當真以為朕離不開你?殺不得他嗎?你還敢在朕麵前狡辯喊冤,當真是朕把你寵壞了,才讓你惡奴欺主!”


    “罪臣不敢!”王鉷不敢再辯解,隻是拚命叩頭:“是罪臣教子不嚴,請陛下饒恕小兒這一迴吧,罪臣一定嚴懲於他,好好管教!”


    那一邊李林甫趕緊也跟著求情,心裏那個悔啊,這王鉷的兒子和弟弟怎麽都這麽不省心,真是操碎了心。如果他能穿越到後世,就會有一個更好的表述:這tm什麽豬隊友!


    陳希烈心裏同樣糾結,不過他糾結的不是王鉷這個豬隊友,而是糾結於選哪邊戰隊。楊國忠已經偷偷找過他,要他背棄李林甫投靠自己,之前他隻是有些意動,現在卻是越來越偏向楊國忠了。因此這一迴,他沒有做李林甫的複讀機,隻是站在旁邊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幾乎沒表達立場。


    另一邊楊國忠卻是極力主張重處王準以維護皇室尊嚴,與此同時一向謹慎乖巧的高力士也站了出來,力證王準想來跋扈。蕭去病雖然沒怎麽說話,但狀紙是他交的,立場再清楚不過。這樣一來雙方的力量對比一下變成了三比二,力主嚴懲的占了上風,再加上之前李隆基之前對王鉷和李林甫打擾他玩樂就有些煩躁。


    於是盛怒之下的李隆基很快給這件事做出了判決:革去王準衛尉少卿的職位,杖責四十,以儆效尤;王鉷革去和市和糴使與坊作使兩樣使職,罰俸半年!


    王鉷一下傻了眼,他和李林甫栽贓誣告蕭去病,結果蕭去病一到,他沒什麽事,自己倒丟了兩個重要使職。還有他兒子王準更是吃虧吃到家了,這個蕭去病難道天生是自己的克星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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