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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天,當白孝德率領五百安西輕騎與六百大食騎兵浴血奮戰的時候,顧小俊他們一行人也護送著康國國王咄曷的家眷,安全到達了唿悶城。


    米野那姬見到了高仙芝,立即跪倒:“奴婢康國王後米野那姬,拜見安西副都護,四鎮節度使高大帥!”


    “快起來吧。”高仙芝發話了,米野那姬趕忙畢恭畢敬站了起來,雙手垂著,低眉順眼站在一旁。高仙芝笑著道:“康國王後,坐下說話。”


    “謝大帥。”米野那姬忙道。


    “跟某說說,大食人為什麽要抓你們?”高仙芝緩緩問道。


    “大帥動問,奴婢不敢相瞞。”米野那姬心裏暗道,為什麽抓我們,你心裏怎麽會不明白。她誠惶誠恐道:“大食人抓奴婢等人,正是為了逼迫奴婢的夫君康國國王出兵對抗王師。”


    高仙芝哼了一聲,冷冷的道:“這麽說,康國國王咄曷是不願意與大唐為敵的了?”


    “確實如此。”米野那姬緊張道:“大食暴虐,肆意屠殺我們昭武九國子民,搶奪我們的財產。就在去年,河中動亂,安國,米國派兵幫助大食人平亂。結果動亂平息之後,安國國王反倒被大食人殺害。奴婢的夫君,連同米國,史國,何國國王立即起兵反抗,奈何不是大食人對手,很快就被鎮壓。米國國王,史國國王連同一百多名德赫幹被殺。大帥可能不知,那米國國王默啜正是奴婢的小叔子,咄曷的親弟弟。奴婢的夫君,康國國王咄曷與大食人有血海深仇,無一日不企盼大唐王師早日到來,趕跑大食強盜。”


    “可是現在大唐王師來了,你的夫君,康國國王咄曷卻要與大食人一起出兵對抗王師!”高仙芝眼睛裏閃著寒光,冷冷地盯著米野那姬。


    米野那姬心裏一凜,額頭冒出汗來,她大聲辯解道:“他是被逼的,如果不照大食人說的那樣做,大食人會殺了我們,甚至還會殺了他,殺了薩末建城外所有德赫幹。”


    高仙芝陡然大怒,眼神淩厲起來:“那他就不怕某,不怕安西軍?大食人殺得你們,難道安西軍就殺不得你們?”


    米野那姬一下又跪在地上,硬著頭皮道:“奴婢的夫君萬萬不敢對抗大唐王師,隻是性命在大食人手裏捏著,不得不得從。”


    “所以你們就準備繼續這樣騎牆?”


    “不敢,我們都是忠於大唐的。”


    “哼,忠於大唐可不是隻靠嘴巴說說,某要你們拿出實際行動來。”


    “大帥要奴婢做什麽?奴婢無不遵從。”


    高仙芝看著跪在地上的米野那姬,聲音和緩了一些:“某要你給你夫君寫一封信,言明你們已經被安西軍平安救出,讓他配合我們的行動。某知道你們的難處,也不要咄曷立即反叛大食,隻要他暗中聯係其他昭武九國國王,做好準備,在關鍵的時候,在背後給大食人反戈一擊。你可願意?”


    米野那姬大喜過望,隻要不是要咄曷他們立即和大食人決裂就行。何況高仙芝設想的還這麽周到,隻是寫一封信,在適當的時機對大食反戈一擊,那還有什麽不願意的呢?她立即深深叩首,大聲道:“奴婢願意。”


    很快米野那姬就寫好一封密信,又拿出一塊玉佩交給高仙芝道:“這塊玉佩是奴婢與咄曷的定情信物,他看到這塊玉佩就知道是與奴婢相關。”


    高仙芝又問了一些關於大食和康國薩末建的兵力問題,這才叫人把她帶下去,好生看管。他把信和玉佩交到蕭去病的手上,冷笑道:“一群牆頭草。”


    蕭去病點點頭,讚同道:“他們就是牆頭草,就說東曹國王設阿忽,他接到齊雅德的命令,正集結軍隊,加固城防,段別將的兵馬一到,他就立刻開城投降。這是我們先到他就投降我們,假如我們晚到幾天,他還不是帶兵去劫布坦那跟大食軍隊匯合,然後與我們為敵。我看他們也是被打慘了,哪邊都不敢反抗。”


    “既然如此,有什麽辦法解決嗎?”高仙芝恨恨道。


    “沒有辦法解決,胡人天性如此,特別是這群已經喪膽的九國胡。”蕭去病皺了皺眉,搖頭道:“我們隻要謹記這一條就好,關鍵的時候不能太信任這些胡人。還有這次我去聯係咄曷,效果如何,不能抱太大希望。他們雖然痛恨大食,但同樣畏懼大食。我去聯係他們,他們最多不出力,但卻一定不會立即反叛大食,除非我們在戰場上將大食打慘打痛。那個時候他們才會有決心和勇氣在大食背後反戈一擊。”


    “你說的對,關鍵還在於我們和大食之戰誰能取勝。”高仙芝讚賞地點點頭,轉念又道:“既然你說胡人不太可靠,為什麽這次要帶三千葛邏祿騎兵與你一起完成這個計劃呢?”


    蕭去病笑道:“他們適合啊,我要用他們,但是我也會時刻提防他們的,請大哥放心。”


    高仙芝還是不太放心,兩人又繼續商議了很久。在唿悶城外的一處軍營裏,阿米爾江也見到了幾天未見的父親,葛邏祿葉護頓毗伽。


    “阿米爾江,你還不知道吧,高中丞剛才下令,要我分出三千騎給你統領,跟隨那個蕭去病往西邊去牽製大食和昭武九**隊。”


    見麵之後,兩人互相講訴了這些天的經曆。頓毗伽沒什麽好講的,唿悶城城還沒打就投降了,然後就是入城劫掠,分贓等。阿米爾江的經曆則要精彩得多,好幾次險象環生,聽得頓毗伽心驚膽戰,又是叫好,又是後怕。他心裏暗罵道,這個蕭去病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子。這其實不關他什麽事,可是這個瘋子卻喜歡拉著自己的兒子去冒險,看上去阿米爾江還十分樂意,這讓頓毗伽十分不高興。


    “三千騎兵?”阿米爾江瞪大眼睛道:“怎麽可能,我們得到的情報,大食人在劫布坦那起碼集結了三四萬軍隊,蕭侯還親口對我說過,大食人差不多全民皆兵,緊急情況下還能召集更多的宗教戰士。高中丞怎麽可能就派我們三千人去呢?”


    頓毗伽歎了一口氣:“還有現在正在打前鋒的段別將的三千六百騎,和臨時投靠我們的昭武九**隊。”


    阿米爾江愣了下,大聲道:“那還是打不過啊,那你們呢?”


    “說是說你們這六千人做前鋒先行,高中丞和我們隨後跟上。”頓毗伽做了一個手勢,一臉鄭重,小聲說道:“但實際上,在你們出發之後,我們明天就會原路返迴渴塞城,然後急襲怛邏斯城。”他頓了下,接著道:“這是機密軍情,你知道就行,不要泄露。”


    阿米爾江道:“這是誰的主意?蕭侯還是高中丞?”


    頓毗伽道:“就是那個蕭去病,這人就是個瘋子。”


    阿米爾江卻笑了:“是這樣啊,那就沒問題了。”


    “怎麽就沒問題了,你就這麽相信那個蕭去病?”頓毗伽搖了搖頭,在心裏歎息道,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從小天生神力,長大後又是萬中無一的射雕手,論勇武,整個西北草原上當屬第一。唯一的缺點就是,為人太過單純了,全然不知人心的險惡,以後非得吃虧不可。


    這個高仙芝的計策明擺了就是這邊出疑兵拖住大食人的主力,好讓高仙芝帶著安西軍主力盡快拿下怛邏斯城。六千人拖住敵方幾萬人,又是在對方的地盤上,哪裏是那麽容易做到的,弄不好就是一個全軍覆沒。安西軍那三千六百人死倒沒什麽,可是為什麽葛邏祿這三千精銳騎兵要陪著一起死。這個阻敵任務為什麽不讓寧遠國的軍隊來做或者全部由安西軍來做?


    這個傻兒子,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次出兵協助安西軍,是來得好處的,不是來做替死鬼(炮灰),來拚命的。這幾年葛邏祿的日子不好過,處處被迴鶻汗國壓製。若是這三千人真是全部做了替死鬼,再加上攻打怛邏斯城,若是再死傷一千,這就折損一半了。沒有部族勇士,就算高仙芝承諾的好處再多,給的地盤再大,還不是一樣會被迴鶻壓得死死的。


    總而言之,這三千人是絕對不能就這麽白白犧牲掉的。但高仙芝的軍令又不能不聽,唯一的辦法就是時刻警醒著,先跟著去,若是讓這三千人去送死,就堅決不幹。這話必須現在就跟阿米爾江說明白。


    頓毗伽緊緊盯著阿米爾江的眼睛,長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阿米爾江,你是葛邏祿的世子,凡事都應該先為葛邏祿著想,而不是憑個人的好惡。我知道你跟那個蕭去病很合得來,他也是你唯一服氣的勇士。但他畢竟是漢人,他心裏想的更多的卻是安西軍的得失,而不會替我們著想。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們的這個任務,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到時候他拿這三千葛邏祿騎兵做了棄子,犧牲這三千人,拖住大食主力,為安西軍主力贏得時間。這是他們的好盤算,你可不能乖乖的就範。到時候他蕭去病若是真這樣安排,你可千萬別犯傻,真的帶著這三千人去送死。我直接跟你說吧,若真是這樣,你就應該帶著這三千騎兵跑路。”


    “你是要我當逃兵?”阿米爾江滿臉驚愕。


    “話不能這樣講,若是他不安排這三千人去送死,你就好好配合他。否則也就怪不得我們了。”頓毗伽耐心開解道:“葛邏祿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年一直被迴鶻打壓。這次帶出來的這八千精銳騎兵,可是葛邏祿一大半的青壯,若是一下死了三千,葛邏祿就元氣大傷了,還拿什麽對抗迴鶻?”


    “可是,你不怕高中丞事後追究嗎?”阿米爾江心裏猶豫了,還是擔心。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這樣。他蕭去病若是能沒有什麽損傷就完成這個任務,我們就盡心盡力輔佐他,否則也怪不了我們了。你別擔心事後如何,事後我自有辦法,大不了我們西遷……這個說遠了,總之,你記住一條,葛邏祿勇士的生命,不能隨便犧牲!”


    阿米爾江想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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