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聽見了咆哮般的吟唱,怪異穿透這個寒冷的夜晚。我脖子上的毛發拳頭豎了起來,我把臉埋入這個同伴的脖子裏祈禱著。突然,所有的那些較少的聲音都停下了,隻剩下痛苦的嚎叫聲以及一些動物的叫喊聲。


    我聽見一輛車突然發動,車燈射入黑暗的空氣裏。我一邊的樹在光的範圍之外,但我能看見我正和一隻狗擠成一團。然後車燈從北一房子前麵的碎石車道上移開。有那麽一刻的時間,一切都停止了,我推測是駕駛員在車裏變化,然後汽車急刹車,我聽見汽車爬上高速公路,之後就消失在豐鳥路上。有一聲可怕的重擊聲以及一聲尖叫,聽起來就像是有東西在敲我的心髒。那是一隻狗裝上汽車的聲音。


    “天啊。”我悲哀地說,緊緊抓住我那帶著皮毛的朋友。我思考著我能做些什麽,似乎這些巫士已經走了。


    我站起身,在這隻狗阻止我之前跑向北一的房子前麵。當我奔跑的時候從口袋裏拿出鑰匙。


    當我迴去然後艾離抓住我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在我的腦子裏了,我把他們全都塞進了口袋裏,我是用一塊手帕包住它們的。我轉動鑰匙——用三把鑰匙的其中一把——打開了門。我走進去打開外邊的電燈開關,然後庭院一下子就亮了。


    全部都是獅子。


    我不知道我應該有多害怕。我想,是相當恐懼。我假設巫士們都在車上。但如果這其中有一個就是呢?


    還有我的喪屍在哪?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出了答案。艾離坐在庭院裏發出了一些聲音。


    “我跟著他們上了路,但是他們速度太快了。”他說,對我露齒一笑,似乎我們隻是在玩一個遊戲。


    一隻狗——一直牧羊犬——跑到艾離跟前,帶頭看著他的臉,然後咆哮。


    “噓。”艾離說,做了個傲慢的手勢。


    我的上司杉木快步走到我身邊,然後再次坐到我的腿上。雖然是在黑暗之中,我仍舊懷疑這個保護我的是杉木,因為他是個變形人,可以變成各種動物來保護人。


    我說:“你真是隻好狗。”它搖搖它的尾巴。這些獅子吸著艾離的氣味,而他仍是靜止不動。


    一頭很大的獅子向我跑來,這是我見過最大的獅子了。獅子人也可以轉變成狼,我猜測著。我從沒見過那麽多。這頭獅子差不多是純黑色,我想這不大尋常。其餘的獅子都是銀色的,除了有一隻小一點的略帶紅色。


    這頭獅子用他的牙齒用力拉扯我的外套袖子,我立刻站起來。我們在光線的邊緣,所以我沒有立刻注意到整個獅子群。草地上有血跡在水池中央躺著一個年輕的黑發女人。她赤身裸體,顯然受了很重的傷。


    她的腿折斷了,也許胳膊額也是。


    “快上我的車。”我對艾離說,用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預期。


    我丟給他我的鑰匙,他在空氣中接住了。我用腦袋裏的空閑部分思考著,希望他還記得怎樣開車。我注意到即使他忘記了他的個人信息,他的現代技巧似乎還是完整的。


    我試著不去想這個在我麵前赤身裸體的女人。獅子群包圍著她踱著步子。最大的那頭黑色的獅子抬起頭對著漆黑的夜空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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