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意識到林安見到我並不開心,他不喜歡我,還想象著顧鬆發生一些根本沒有的事情。林安偵探並不關心顧鬆,但事實上他很害怕我。他覺得我是一個城府很深的,很令人毛骨悚然的人,他總是盡可能地避免我。


    坦白來說,這樣對我更好。


    我比我願意地清楚更多關於林安,我了解的林安的所有就是他真的讓人很不愉快。他對不合作的犯人很野蠻,無論何時他得到了機會都會往自己的口袋裏私吞,他確信這個機會會來得相當頻繁。


    “林偵探,”我說。“你在找顧鬆嗎?”


    “局長讓我過來看看是否能發現些什麽。”


    “那你發現什麽了嗎?”


    “沒,媽——恩,我是說,沒發現。”


    “顧鬆的boss告訴你他的車門是打開的嗎?”


    “我關上了,這樣就不會浪費電。當然,我小心不碰到任何東西。但我很肯定你的哥哥會在這會的任何時候迴來的,如果我們沒有原因地就把他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我想他不會開心的。”


    “我有一把他房子的鑰匙,我想讓你和我一塊進去看看。”


    “你懷疑你的哥哥在這所房子裏發生了什麽嗎?”林安思考每一件事都太小心謹慎了,我很想知道他的衣服裏是否隨時藏著一個運轉的錄音機。


    “有可能。他從不會無故錯過工作。事實上,他從沒有錯過工作。我也總是知道他在何處。他一直很樂意讓我知道他在哪。”


    “他也告訴你是否和一個女人跑了嗎?大多數哥哥都不會那樣做的,顧黎小姐。”


    “他告訴我的,或者告訴他的boss。”


    林安盡最大努力保持他的懷疑表現在他陰沉的臉上,但並不是很容易。


    房子仍舊是鎖著的。我從一串鑰匙裏找出正確的那一把打開,然後我們走進去。當我進入,沒有一種迴家了的感覺,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常常會有這種感覺的。我住在奶奶的房子裏比住在這裏要久得多了。在顧鬆二十歲的時候,他搬迴了這裏。在最近八年的時間裏,我進來的時間也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狹小的空間圍繞著我,我意識到我的哥哥並沒有怎麽改變房子裏的擺設。這是一座很小卻精致的房子,這當然要比奶奶的留給我的房子年輕,還有很多冷熱設施。我的父親為他付出了很多,他是一個很好的建築師。


    起居室仍舊擺滿了我的母親在買迴來的家具,室內裝潢一如既往得明亮,然而更多的是遺憾。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意識到,我的母親是一個在很多方麵都很聰明的女人。這點顧鬆從沒領悟到。當窗簾磨損退色的時候顧鬆把它們全換了,他把新毯子蓋在了古老破舊的藍色毯子的上。電器全都是新的,顧鬆對新浴室也很刻薄。但我的父母,如果他們能夠進來,一定會覺得相當舒適。


    我突然意識到,他們已經死去快要二十年了。


    房子弄得很整齊,顧鬆從不像豬那樣生活,即使有時候他的行為就像是一頭豬。


    “沒有任何掙紮過得痕跡。”偵探指出。


    “我得叫些人,看看誰會潛水。”林安說。“叫些人得花些時間,保持一切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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