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參加派對會有什麽好處?我真的能探查到解開葉法之死疑團的線索麽?我根本不怎麽喜歡安迪,而我現在越發不喜歡安雅,但安迪假若遭到起訴、他的名譽毀於一旦的話,那確實不夠公平,因為葉法之死並非他的過錯。另一方麵,顯而易見地,我隻有變成一位常客,每一個參加湖畔木屋聚會的客人才會和我推心置腹,分享任何見不得光的秘密,而我無法忍受變成性之愛俱樂部的常客。我甚至不確信自己能挨過一次這樣的聚會。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就是我的朋友和鄰居們“放縱尋歡”。我不想見到他們放縱的經曆,或者別的齷齪事。


    “出了什麽事,顧黎?”杉木貼近問道,差一點嚇得我一躍而起。


    我注視著杉木,希望自己能問他在想些什麽。杉木身體強壯結實,也很聰明。從記賬、負責客人的點單、酒吧日常的維護,直到酒吧經營的策劃,他什麽都幹,但從來沒露出被活計累垮的樣子。杉木是一位自足型的男人,我喜歡和信任他。


    “我就是有點兒進退兩難。”我說,“杉木,你有啥事?”


    “我昨晚接到一個有趣的電話,顧黎。”


    “誰打來的?”


    “a市的一個尖嗓門女人。”


    “真的麽?”我發覺自己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不是那種一貫用來掩飾神情的咧嘴微笑。


    “她是個變身人,和我一是同類,她還提到了你。”


    “她是個很活躍的人。”我說。


    “她有許多朋友。”


    “是你想要與之交往的那類朋友吧?”


    “我已經有了一些好朋友。”杉木輕輕地捏了下我的手掌,說:“可是能認識一些和你有共同興趣的朋友,總是件好事。”


    “那麽,那麽,你是不是打算開車到a市去走一遭?”


    “我想也許吧。同時,她向我引見了一些住在a市的人……”


    “她是怎麽發現你的?我故意沒有告訴她你的姓名,因為我不知道你是否想要讓我告訴她。”


    “她是找到了你。”杉木說,“她通過本地人查明了你的老板是誰。”


    “你自己怎麽從來沒聯係過他們?”


    “在你告訴我關於女妖精的事之前,”杉木說,“我從來沒意識到自己還得了解這麽多的事情。”


    “杉木,你從未和她閑逛過?”


    “我和她在森林裏相處了幾個晚上,有時是以杉木的模樣,有時是以別的分身。”


    “但她是妖精,是邪惡生物啊。”我不禁脫口而出。


    杉木挺直了背脊。“女妖精和我一樣,都是超自然生物。”他平靜地說,“她既不善良也不邪惡,她就是她。”


    “哦,胡說八道。”我不敢相信自己從杉木口中聽到這番言辭。


    “如果那個女妖精是這麽告訴你的,那她肯定是對你有所圖謀。”我迴憶起女妖精的模樣,假如你不介意她身上的血汙。


    突然,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因為杉木屬於超自然生物,我不能清楚地探讀到杉木的心思,但我能鎖定他的情緒狀態。而目前杉木的狀態就是尷尬不安——欲亢奮——憤憤不平——欲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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