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加速前行,或者說至少是試圖加快腳步,然而我的左腿不是太配合。我不知道戈雷在朝哪扇房門走去,也許是早些時候我在禮拜堂後麵見到的那扇雙開門。


    假如我安全地從這裏逃脫,我就不必穿過另一側的翼樓。我不曉得自己到了外麵後該做些什麽,但逃到外麵肯定會好過被困在這裏。


    正當我們快走到左側倒數第二間辦公室敞開的門口時,正對著林紐辦公室的一扇門突然開啟了,先前那位小個子的女子正是從這間辦公室裏出來的。我和戈雷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的胳膊像根鐵箍條似的抱住我。波莉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依舊臉朝著房間裏麵。我倆和她隻隔著兩三米的距離。


    “篝火。”波莉在說著事。


    “哦,我覺得我們受夠了。”林紐的夫人吧啦動聽的嗓音響起,“要是每個人都迴複他們的出席卡,我們就能知道準確人數。我無法相信那些不迴複出席卡的壞家夥。一點都不替別人著想,我們可是精心設計了卡片,反饋一下他們來還是不來是多麽便當的一件事情啊!”


    波莉的腦袋開始轉了過來,我知道她隨時都能見到我倆。我的念頭還未成形,戈雷就一把將我推進了黑漆漆、空蕩蕩的辦公室。


    “戈雷!你在這兒幹什麽?”波莉的語氣中似乎沒有畏懼之意,但聽起來她也並不高興。這更像是她剛剛發現園藝工人進入了自己的起居室,並且還自以為是在自個兒家裏。


    “我過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麽事要做。”


    “你現在就醒了過來,時間是不是還太早?”


    “我歲數非常大了,”戈雷頗有禮貌地說,“老資格的喪屍不像新人那樣需要睡眠。”


    波莉笑出了聲。“吧啦,”她歡快地說,“戈雷睡醒了!”


    當林紐的妻子吧啦出聲時,她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


    “啊,你好,戈雷!”她用同樣歡快的語氣問候說,“你興奮麽?我敢肯定你肯定很興奮!”


    她們倆正在跟一個活了幾千年的喪屍交談,卻好像對方是一個慶祝生日夜的小孩子。


    “你的袍子都準備好了,”吧啦說,“一切就緒!”


    “如果我改變了主意,那會怎樣?”戈雷問道。


    接著是持續了好久的沉默。我試著非常緩慢和安靜地唿氣吸氣,越是臨近黑夜,我就越能想象著自己有機會逃出這兒。


    要是我能打電話就好了。我瞟了一眼辦公室裏的寫字桌,上麵放著一部電話機。但如果我用了電話機,辦公室裏代表那條線路的按鈕會不會被激活?此時此刻,電話機會發出太大的動靜。


    “你改變了主意?這怎麽可能?”波莉問道。她顯然是被激怒了。“是你來找我們的,還記得麽?你告訴我們你的罪惡人生,當你殺死無辜小孩幹出其他惡行時你感到羞愧。這些難道改變了?”


    “沒有。”戈雷用最為考慮周到的口吻說,“什麽都沒有改變。但我覺得並不需要把哪個人類扯進我的獻祭儀式。事實上,我相信李雷爾應該自己和上帝達成妥協。我們不應該逼迫他犧牲自己。”


    “我們需要讓林紐先生迴到這兒來。”波莉對林紐的妻子吧啦小聲說。


    隨後我就隻聽到波莉的聲音,因此我猜想吧啦已經迴到了辦公室打電話給她的丈夫,也就是兄弟同盟會領導人林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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