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效勞。”我微笑地說。方才在一波樂觀情緒的慫恿下,我偷偷對莉斯施展了一會兒讀心術,她盼望著顧鬆能快點向她求婚,越快越好。莉斯是這麽想的,因為她認準了自己已經懷孕。


    幸虧好多年以來我一直過著隱藏自己的內心想法的日子。我給顧鬆與莉斯各上了一杯酒水,然後小心翼翼的防護住自己,擋開自己捕捉到的其他所有雜七雜八的內心想法,接著竭力思考我此刻該幹的事。


    作為一名讀心術者,有種最糟糕的麻煩就在於此:旁人心裏所想的、嘴上不說的事情,其他人確確實實並不像要知悉,或者說不該想要探悉。我聽過的秘密,多得能噎死一頭駱駝,但無論以哪種方式,這些秘密中沒有一個能給我帶來好處。


    假如莉斯懷孕了,無論孩子的爸爸是誰,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酒精。


    我細心地觀察者莉斯,她從酒杯裏小啜了一口,她單手握住酒杯,半遮半掩,想讓酒杯避開大家的視線。她和顧鬆稍稍聊了一會兒,然後霍利衝著顧鬆打了招唿,顧鬆就坐在酒吧凳上轉了個身,朝向他的這位高中好友。


    莉斯低頭注視著酒,似乎真的想要把它一口吞光。我遞給她一杯看上去差不多的普通飲料,然後連忙收走了那杯雞尾酒。


    莉斯那雙又大又圓的褐色眼眸驚奇地凝視著我。


    “不是為了你。”我非常平靜地說道,莉斯橄欖色的膚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無比。


    “你有很好的判斷力。”我說。我費盡功夫解釋自己插手此事的緣由,而這和我的個人原則有所抵觸:我應該采取秘密的方式來利用自己的讀心術本領。


    “你是個很有判斷力的人,你能正確行事的。”


    正當我要從吧台後麵走出來、招待那位顧客時,我注意到了安迪警察的妹妹安雅站在門口。


    安雅眯著眼睛掃視昏暗的酒吧,似乎在尋找某人。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這位“某人”恰恰是我。


    “顧黎,你現在有空麽?”她問我。


    要數清楚我和安雅一對一對話的次數,隻用一隻手就可以了,甚或單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而我想象不出她腦袋裏的想法。


    “到那邊坐下吧,”我朝著自己負責的區域裏的一張空桌子點了點腦袋,同時說道,“我一會兒就過來。”


    “哦,我想自己最好再點上一杯葡萄酒。”


    “我馬上給你送來。”我小心翼翼地倒上了一杯葡萄酒,然後放到托盤上。我查看了一圈,確認自己招待的所有顧客都覺得滿意後,拿起托盤走到安雅入座的那張桌子邊,然後坐在她的對麵。我就坐在椅子邊,那樣無論哪位顧客的酒水喝光了,都會看見我立即就一躍而起,為他們服務。


    “我能為你效勞什麽?”我伸出手查探了一下自己的馬尾辮,發覺安然無恙,然後衝著安雅露出了一臉微笑。


    安雅神情專注地望著自己的葡萄酒杯。她用手指轉動著酒杯,啜飲了一口,然後把杯子放到杯墊的正中央。


    “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別胡扯了,這不是明擺的!因為我和安雅的私聊從來沒有超過兩句話,很明顯,安雅就是對我有所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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