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的棕色眼睛幾乎把我燒了個洞。“你怎麽知道?”


    “別廢話,安迪,你知道我能讀心。我覺得難受。可憐的阿梅,那和其他人一樣嗎?”


    “是的,”他說“是的。和其他人一樣。但是齒痕比較新鮮。”


    我想起北一和我應艾離的召喚去喪屍酒吧的那個晚上。那天晚上安迪給北一血了嗎?我真是都算不出來那是多少天之前的事兒,我的時間表被過去幾周的陌生人和可怕時間弄得一團糟。


    我跌坐在木製餐椅上,茫然地搖頭幾分鍾,吃驚於生活的轉折。


    阿梅的生命再也沒有轉折了。我把那冷漠的古怪符咒抖掉,站起來倒了杯咖啡。


    “前天晚上之後,北一再也沒來過”我說。


    “而你整夜都在?”


    “是的,我都在。我的狗狗可以告訴你,”我低頭對杉木微笑,他因為被注意而嗚嗚叫。在我喝咖啡的時候,他過來把頭放在我膝頭。我捋著他耳朵。


    “你有你哥哥的消息嗎?”


    “沒有,但是我接到一個有趣的電話,打電話的人說他在第一次酒吧”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打電話的人一定就是杉木,引誘我去酒吧,這樣他就可以想辦法陪我迴家。變成狗狗的杉木打了個哈欠,一個下巴都要掉下來的大哈欠,我們看見惡劣他每一顆潔白尖利的牙齒。


    真希望我能閉上我的嘴。


    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向安迪解釋整件事情,他在我的廚房餐椅上半睡半醒,襯衫皺巴巴地帶著咖啡汙跡,褲子穿的走形了。安迪就像倦鳥戀巢一樣需要上床休息。


    “你需要休息”我溫柔地說。安迪很悲傷,很沮喪。


    “都是那些謀殺案”他說,他的聲音因為疲倦而不平穩。“那些可憐的女人。她們在很多方麵都一模一樣。”


    “受教育程度不高,在酒吧工作的藍領女人?不介意有時有個喪屍戀人?”


    他點點頭,眼皮無力地閉上了。


    “換句話說,象我一樣的女人。”


    他的眼睛又睜開了。他被自己的錯誤嚇壞了。


    “顧黎……”


    “我理解,安迪,”我說。“某些方麵,我們都很像,如果你認為對我祖母的襲擊本來是針對我的,那麽,我想我是唯一還活著的。”


    我想知道兇手還有誰要殺。我是符合他條件的唯一活著的人?這是一天裏最嚇人的念頭。


    安迪幾乎是在咖啡杯上睡著了。


    “你可以上樓在客房躺下休息一下?”我平靜地建議“你必須睡會兒。你現在開車不安全,不堪設想。”


    “你真是太好了,”安迪遲疑地說。他聽起來有點驚訝,好像他從未指望我能對他友善。“但是我不得不迴家,設個鬧鍾。我可以睡大約三小時。”


    “我保證會叫醒你,”我說。我不想安迪睡在我家,但是我也不想他迴家路上出事故。


    “你進來躺在這房間.”我把他引向我原來的房間。我的單人床整整齊齊的。


    “你就在床上躺下,我會設鬧鍾。”我設了,他看著。“現在,睡一小覺吧。我有點事要辦,馬上迴來。”安迪沒再推辭,在我關門的時候,他重重地坐在床上。


    我安頓安迪的時候,狗狗杉木一直悄悄跟在後麵,現在我對他說話,用一種截然不同的語氣:“馬上穿好衣服!”


    安迪從臥室門口探出頭:“顧黎,剛才你在和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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