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鞋子上的血漬時,禁不住的質問道:“你的鞋子……”


    大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麵,頃刻,她的神態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眼屋子的裏側,想了想說:“啊……剛剛有工人過來修補櫃子,可能是那時候沾染上的油漆吧……”


    她站在門口並沒有讓我進入,甚至,用身子抵在門口說:“你特意來這裏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我們出去談吧,屋子裏麵的空氣不是太好……”


    我點點頭,後退一步的站到了走廊裏,不過,還是有些好奇的衝著屋子裏看了兩眼。


    大嫂隨手關上門之後,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就要往樓下走。


    我急忙在這時拿出手機,遞到她麵前,說:“大嫂,你看看這照片上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女兒。”


    大嫂漠然的看了我一眼,視線落到手機屏幕時,她的眼睛瞬間瞪的老大。


    彷佛這相片裏的孩子,就是她的女兒。


    我激動的問道:“這照片上的孩子是你的女兒,對嗎?”


    大嫂一把搶過了手機,聲音顫抖,“這照片是在哪裏拍的,抱著我女兒的這個人是誰?我女兒還活著是嗎?她還活著,是嗎!”


    確認了這個女嬰就是大嫂的孩子,我立馬按著吧主留給我的電話號碼聯係了過去。


    做了簡易的溝通之後,依著對方的信息,這張照片是上個月的月末拍攝的,而圖片中的那個流浪女人,常年在火車站附近一帶的地方乞討轉悠。


    得知這些,大嫂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原地打轉的思索,磕磕巴巴道:“我現在就找人去火車站附近蹲點,芯瑤,你把這張照片發給我,我馬上就……”


    我覺得大嫂有些情緒失控,提醒說:“我們現在,應該先報警才對,警方那邊會派出人力的!”


    大嫂立馬點頭,“對……對……報警,我們要先報警!芯瑤,那你也陪我去火車站吧,或許我們能碰見那個女人呢?”


    我當然很樂意去,可是,火車站那麽大,現在開通的有南北兩個出口,加之輕軌和快客也在那附近,魚龍混雜的地方,絕對不是四處巡查就能找到的。


    但是為了安撫大嫂,我還是同意了。


    應允之後,大嫂慌慌張張的轉頭就迴了自己的房間,她從裏拿了外套和手機,還拿了很多很多的現金,看上去,大概有四五萬的樣子。


    大嫂出來的時候,拉著我就要走,我按著她說,“你拿那麽多的現金做什麽?”


    她心急,“如果對方不肯把孩子給我,我們就給她錢!隻要別傷害到我的孩子,給多少都可以!不拿錢,我心裏實在沒底……”


    我點頭道,“嗯,那你別害怕,我身上也有錢,就別擔心了。”


    大嫂朝著走廊出口走去的時候,我也跟著往那頭跑,可是,還沒走幾步,我就聽見大嫂那屋,有隱約的撞擊聲,和上次我在她房間裏聽到的那幾次聲音,一摸一樣。


    我已經來不及多想,跟上大嫂,就跑出了格調。


    跑到樓下之後,大嫂叫上了幾個服務生,大家都上好車之後,我將那張照片挨個人發了一張。


    隻要發現了疑似那個女人的身影,就直接將對方扣住。


    我們這一行人抵達火車站時,天色越來越昏黃,眼看著再有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要天黑。


    要知道,那些沿街乞討的人也是有工作時間的,一般天黑的時候,他們也就收工了。


    我們加快速度的在火車站的南北廣場來迴巡視,在發現有抱著小孩的婦女時,都會格外多留意幾眼。


    其實在巡視的過程裏,我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因為照片是一個月以前拍攝的,而且,我記得那段時間正趕上市風市貌的整頓時期,火車站是重點的整治區域,原先的那些乞討人員,早就被驅趕了。


    連續走了二十多分鍾的時候,天色愈加的灰暗,天越來越黑,而那些服務生也越來越沒了鬥誌。


    就在大家覺得今天可能找不到的時候,警局那頭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以為他們是要幫我們尋找的,可電話一接起,傳遞來的是一個讓人既喜又憂的消息。


    警方說,根據我發過去的那張圖片,他們已經做過核實了,孩子是被拐賣的沒錯,但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一個星期以前就已經被警方關押了。


    那女人是當地出了名的人販子,被送來的時候,是幾個小夥子給壓過來的,不過,對於被拐賣的那些小孩子裏,並沒有大嫂女兒的信息,或者說,壓根就沒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得知這些消息,我懇求警方幫我們再對人販子進行一次審問,不管怎樣,要問出孩子的下落才是。


    警方應許之後,讓我明天等待答複。


    而眼下,我急忙給大嫂打了電話,告知了她事情的緣由。


    大嫂一開始是激動,但後來聽說孩子依舊下落不明,還是憂鬱了起來。


    我本以為今天的搜尋工作要告一段落,但是大嫂執意要去警局,等不到最後的消息,她是不會放心的。


    就這樣,支走了那些幫忙的小服務生以後,我陪著大嫂去了警局。


    本來警方的人已經要下班了,可是大嫂得不到消息就無法安穩,硬是求著警察幫忙把這件事給審訊了。


    結果出來的時候,我和大嫂都詫異了。


    按著警察的說法,人販子在被關押之前,曾經和別人做過一筆贖人的交易,那個人販子以一萬塊的價錢,將孩子賣給了一個很年輕的男人。


    警察說,按照人販子的口供描述,那個年輕男人應該不是同行,十有八九是那個孩子的親人,也是為了把事情影響降到最低,才做出了錢財上的交換。


    可惜的是,人販子已經描述不出那個年輕男人的長相,說是了隻見了幾麵,記不住了。


    事情發展到這裏,我和大嫂都稍稍鬆了口氣。


    起碼孩子是活著的。


    而出奇一致的是,當人販子說孩子是被別人贖走的以後,我和大嫂同時覺得,贖走孩子的人,是顧致凡。


    畢竟,當初顧致凡來騷擾大嫂的時候,就說過孩子沒死。


    既然他的態度那麽肯定,就說明他肯定見過孩子,而且,還不僅僅隻是見過。


    我們的想法一敲定,大嫂就給顧致凡打了電話,我們倆就站在警局外的院落裏,摸著黑的等待答複。


    電話一通,大嫂語氣堅定的說道:“顧致凡,我們見一麵吧,就現在!”


    我靠近話筒,裏頭的顧致凡特別的傲氣,“見我做什麽?你不是要和我對著幹嗎!上次把我打的頭破血流的,難道你忘記了?現在說要見我,你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大嫂隱忍著情緒,“你之前不是說,要尋找婆婆的下落麽!我知道她現在在哪,你出來吧,我們麵談!”


    話落,那頭的顧致凡一口咬定,“好,地點在哪?”


    “城北的雲落茶社。”


    “好!”


    掛斷電話,大嫂握著手機狠狠的用力,她的眼神異常的兇狠,如同要吃人那般。


    我在身後碰了碰大嫂的手臂,說:“你真的知道婆婆的下落嗎?”


    大嫂沒應聲,也沒迴頭,氣氛就這樣空白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她說:“這是我唯一能把顧致凡叫出來的借口了。”


    聽她這樣說,我讚同的點點頭,不過,我總覺得,大嫂對於婆婆的下落,是知道一些的。


    我沒說話,不禁的擔憂著一會兒的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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