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燕芝腦海裏充斥的那些快要擠爆炸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時安穩了下來,背後拍著她的手溫柔又溫暖,一下一下的...


    陸燕芝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卻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困倦飛快的侵吞了她,她嘴裏咕囔了幾句就睡了過去。


    周重邛沒說話,微微低著頭瞧著陸燕芝又一次安穩睡過去的模樣,臉上帶著笑意。


    他手上的勁放的越發的輕了,就這麽輕輕的拍著,隨後安安靜靜的看著陸燕芝。


    ......


    天色還昏沉的時候,城門口的守衛拄著槍低著頭打著瞌睡。


    天氣冷,半夜守在這的時候剛開始還會時不時被動的打瞌睡,但後半夜,卻覺得越冷越困倦。


    守城門這麽多年,幾乎每個人都有站著睡覺的本事,這是京城,匪患和其他宵小之輩又打不到這來,厚重的城門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正迷迷糊糊的靠在牆根處的時候,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從遠處疾馳而來。


    馬不停蹄。


    那動靜,和催著命似的。


    聽著這動靜,迷迷糊糊的眾人霎時清醒了許多,他們極力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一隻手舉著火把,一隻手拚命催動著馬韁,胸前裹著一道顯眼的亮黃色包裹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騎在馬上的人臉色凍得青白,但看見城門後,卻聲嘶力竭的喊道,:


    “急報——!”


    ”八百裏加急——!”


    有多少年沒聽過這個消息了?


    先帝爺在世的時候,好像還聽過幾次,可自從當初的國公爺駐守邊城後,這一幕好像就再沒有出現過。


    冷風一瞬間就從頭灌到了腳,守門的護衛唿喝的用力到神色有些扭曲,他幾乎是尖聲叫了出來,:“開門,開城門!”


    大半的的守衛在那一瞬間都動了,他們匆匆行至機關處,咬著牙使出了全身的勁奮力的扭動了鎖纜。


    “吱嘎——”


    厚重的城門漸漸地打開了。


    遠處策馬疾奔而來的人幾乎是半點也沒停留,他駕著馬‘刷’的一下從城門處一躍而入。


    “快,關上,關上。”


    臉色通紅,青筋暴起的一眾士兵慢慢的放鬆了手裏的鎖纜。


    “嘭”,城門被關上了。


    迴身看著這道高高的城門,守衛緊緊的攥著手裏的槍杆。


    前幾日皇帝老爺才殺了那麽多的前朝餘孽。


    這幾日都感覺護城河內陰風陣陣,隱有哭嚎之聲,隻盼著這次不要再出什麽大事才好。


    內城的門也開了,一道道打開,黑夜中亮著的那道光格外的刺眼。


    很快,這道光就傳入了宮內。


    “咚咚咚——”


    禦階下的震天鼓被敲響了。


    幾乎是瞬間,東街所有府中的燈火都霎時明亮了起來。


    秦王府


    京中有宵禁,又是深夜,馬蹄聲在官道上疾馳的時候,周重邛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他聽了聽,之後就輕輕的將陸燕芝放在了旁側,慢慢的起身,下榻之後就利索的穿戴著衣裳。


    果然,不多會兒的功夫,外頭就傳來鼓聲。


    深夜擂鼓,從沒經曆過這陣仗的陸燕芝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她揉了揉眼睛,人還沒迴魂,就聽見周重邛的聲音,:“宮中議事,隻怕是邊關的急報。”


    陸燕芝的心霎時就被捏緊了,她說不出話來,周重邛上前來拍了拍她的頭,:“夫人在府裏乖乖等著就是,議事而已,無事。”


    說完,他就轉身去了宮中。


    邊關急報……


    總以為時間還很長,卻不想這一刻來的這麽快。


    聽著外頭的動靜,隻怕是整個王府都被驚動了。


    “春紅。”


    門外很快就傳來了應聲,一道身影走了進來,看見陸燕芝起身,春紅忙上前扶著她。


    陸燕芝搖搖頭,她自己穿著衣裳,:“去看看元先生起沒起,我有事要找他相商。”


    “...是。”


    臨淵堂


    京中這樣大的動靜,幾乎將所有人都驚動了。


    蘇琳琅睜開眼,就見盼錦匆匆的走了過來,:“是宮中的震天鼓響了。”


    “剛剛城門都開了,隻怕是八百裏加急的急報。”


    “王爺已經出府去了宮中。


    聽著盼錦的話,蘇琳琅揉著額頭,半晌,她慢慢的笑了,隨後從榻上坐起,:“伺候我梳妝吧。”


    “對了,不要那些明豔的顏色。”


    不知為何,蘇琳琅覺得心裏像是也鼓著一麵戰鼓般,隆隆的叫人振奮。


    蘇琳琅看著鏡中的自己都怔然了片刻,她竟然笑的這般明顯嗎?


    片刻後,蘇琳琅使勁壓了壓嘴角的笑意,她緊緊的捏著手裏的梳子,細密密的齒尖紮在手心裏,她臉色才漸漸地恢複了正常。


    可手卻抑製不住激動的有些抖,她壓抑的太久了。


    有秦王在一日,這府上就安靜的和潭死水一樣,沒人敢冒頭,無人出聲...秦王的眼裏每日隻有個耀武揚威的秦王妃。


    看著外頭蒙蒙亮的天,蘇琳琅卻隻覺得看見了光明,此刻,她一點也不覺得冷。


    真好,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一道道車馬疾馳向皇城,一個個匆匆往宮內去的大人時不時還整著衣冠。


    不出眾人所料,韃子叩關了。


    這一次來勢洶洶,連犯應都門、長劍門、玉門關三關。


    吵吵嚷嚷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其他的倒是習慣性的扯皮,但最先達成一致的,就是秦王離京返關。


    後頭的商議秦王根本就不予理會,領了旨意,就迴了秦王府。


    從長樂世子伏誅後,秦王府上下的人就有了預感,府裏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該囑咐的話也已經囑咐了無數次。


    一炷香的時辰後,秦王府的人就要動身了。


    屋內


    周重邛一眨不眨的看著來迴裹著一個小包裹的陸燕芝,他用眼神細細的描繪著陸燕芝的輪廓。


    扭頭,陸燕芝努力不叫自己紅著眼的看向周重邛,:“殿下的腰腹處還帶著傷。”


    周重邛捏了捏陸燕芝的手,:“無事,小傷。”


    看著陸燕芝的臉色,他保證道,: “好吧,我會一直記得上藥的。”


    他對著陸燕芝說,:“我還要迴來陪著夫人的,不會疏忽。”


    陸燕芝看著人點了點頭,跟著,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扶著肚子轉身就去了內室,周重邛不放心,起身拉著她的衣領跟著一同去了裏間。


    一進屋,陸燕芝奔著梳妝台就去了,匆匆打開上頭的首飾盒,陸燕芝在裏麵翻找著,很快,她就找到自己要尋的東西。


    周重邛看了過去,是個極其眼熟的錦盒。


    陸燕芝將盒子塞進了周重邛的手裏,隨後露出了自己的手腕,那一對赤金絞絲的金鐲子也垂了下來。


    “殿下,給我換上吧。”


    周重邛打開了盒子,隻見裏頭是那對像是扯了一截月光凝成的鐲子。


    那日,他悄悄的放在了桌上,可陸燕芝卻沒有換。


    府中也進了那麽多的鐲子,可她不肯,周重邛也沒有勉強。


    “夫人...”


    陸燕芝晃了晃腕,努力笑著,:“它很好看,殿下給我戴上吧,戴著它們,我等殿下迴來。”


    “...好。”


    很快,那對白月似的玉凝在了陸燕芝的腕間,欺霜賽雪,周重邛舉著陸燕芝的手,親了親她的腕間。


    ......


    秦王府門口,一隊隊的精兵已經列在了府門口,打頭的就是褚偉,他坐鎮在前,真真的悍勇之卒。


    沒有人敢對這樣的隊伍指指點點,便是看熱鬧的人也離得遠遠地,透過街道兩側的茶館或酒樓偷偷打量。


    陸燕芝站在秦王府的門口,看著秦王上馬。


    她沒有說話,生怕一開口就想留下人,她一直努力的笑著。


    秦王坐在馬上看著她,他是最懂陸燕芝的,不需要再多言,他輕輕笑著對她點點頭,隨後就轉身出發了。


    “出發!”


    “諾——!”


    騎在馬上的秦王沒有再迴頭,他神色冷肅,衣角翻飛,緊跟著的士兵像是一隻黑色的利刃射了出去。


    “王妃。”


    秦王府的門口,一側的蘇琳琅伸手扶住了淚流滿麵的陸燕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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