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突然外麵傳來一陣銅鑼敲打聲。

    花無涯眉頭微蹙對著一旁丫鬟吩咐道:“去看看外麵何事?”

    丫鬟跑了出去。

    身旁之人在花無涯耳旁道:“媽媽,這秋菊的屍體如何處置?”

    花無涯看了一眼道:“等日頭落下,裝在餿水中送出城,找個地兒埋了。”

    “是,媽媽。”

    花無涯轉身向門外走去,未走幾步停了下來微微側頭道:“給她立個墓碑吧。”說完頭也不迴地離開。

    他們這種人一出生命便比螻蟻輕賤,多的是死後連一處安葬之地都無。今日秋菊死,她能替其多做一些事便是舉手之勞而已。

    隻是不知日後自個死了,是否又有人安葬自個了。還是最後也便隻是野獸口中之食而已!

    花無涯剛走到院裏,出去探消息的丫鬟便迎麵而來,在其跟前迴稟道:“媽媽,聽聞東陵公主住在隔壁飄湘樓。門外是迎親的隊伍,貌似是吳越四皇子欲迎東陵公主為側妃。”

    花無涯聽後眼眸微眯,這吳越四皇子曆來淡泊,如今卻出乎預料地納東陵公主為側妃!

    花無涯對著一旁的丫鬟道:“把此消息告訴給主上。”

    “是,媽媽!”

    丫鬟轉身離去。

    花無涯看著丫鬟的背影,眼眸微沉,心裏暗忖,這吳越的天恐要變了。

    大街上,花轎沿著大道而行,鑼鼓鞭炮聲不絕於耳。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是哪家娶親,如此大的架勢?”

    “你不知道啊,聽說是四皇子納側妃。”

    “真的,不知是哪家閨女如此有幸。”

    “這來頭不小,聽說是東陵的公主。”

    “真的!”眾人驚歎。

    一武夫道:“東陵曆來以兵器著稱,如若四皇子此番納了東陵公主為妃,我吳越便等同和東陵結盟。日後何懼小小的靖國。他日我吳越鐵騎必踏平靖國,以報尤城之恨。”

    “就是,就是。”

    十年前尤城一役,顧家軍亡,連帶二十萬兵士被靖國活埋。吳越全國悲愴,留下多少孤寡老人,多少少年寡婦,多少繈褓孤兒。

    對靖國,吳越上下同氣連枝,便是一個恨字。

    圍觀人群裏,有一青色衣衫書生打扮之人。雖然此人穿

    著簡樸,但周身所散發出的氣質卻讓人難以忽略。

    書生手中之扇倏地打開,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道:“東哥,看來我們的行蹤是暴露了。”

    書生身旁一帶刀的侍衛低頭不語,心裏卻暗忖,以主子這一路招搖的姿態,想要不被那位發現甚難。

    “不過本王卻好奇,他如此大的架勢逼本王顯身,當是遇了麻煩。能讓吳越的四爺犯難的問題,不知當是何種有趣之事。”書生道。

    侍衛不語,自家主子當然是了解的。如此模樣恐是起了玩心。便可憐的公主,此番恐成了自個哥哥手中玩趣之物。

    四王府南院廂房內——

    東陵錦溪公主坐在床榻上。

    從一大早宮裏來的姑姑給自個梳頭上妝到此刻她都仿若失了神一樣,仿若在夢裏,感覺不到真實。

    她真的要嫁給四爺了。一切似乎來得太快讓她不敢相信。

    房門被推開,錦溪正襟危坐。

    一名姑姑走了進來,滿臉喜悅道:“公主,吉時已到,請隨老奴去大堂。”

    身旁丫鬟扶起錦溪,緩緩地向大堂而去。

    大堂內,軒轅痕未穿喜服,卻一襲白衣站在裏麵,正位上坐著軒轅墨。

    大堂內靜得離奇。

    錦溪蓋著紅蓋頭,看不見周遭的情況,但依靠著丫鬟攙扶向前。

    行至大堂正中,錦溪停了下來。

    一旁宮裏來的姑姑揚聲大喊道:“吉時,請新人拜堂。一拜天地。”

    宮女攙扶著錦溪轉身,對著門外天地一鞠躬。

    但軒轅痕卻愣在原處不動。

    正位上軒轅墨眉頭微揚。

    行禮的姑姑亦微愕,但畢竟老練,全當未看見,繼續道:“二拜高堂。”

    錦溪對著東麵皇城的位置鞠了一躬。

    “夫妻對拜。”

    錦溪轉身,蓋頭下露出一抹白,讓錦溪露了些狐疑,但耳邊行禮姑姑的聲音卻讓她心裏一震,頓時忘了該如何思考。

    也便這一拜,她與四爺便禮成,她便會是四爺的人了。他們東陵的規矩,拜了堂便是夫妻,誰也無法否認彼此的關係。

    錦溪微微俯身,軒轅痕眉頭微蹙。

    “慢著!”此時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從堂外傳了進來。

    接著兩名男子一前一後進來。

    軒轅墨看著來人瞳孔微閃,來人竟是東陵皇子——東陵晟。

    東陵晟走到堂內,麵露笑容對著軒轅痕道:“四爺,許久不見。”

    軒轅墨微驚,沒想到老四竟然認識東陵皇子,不過想想,既然東陵公主都能千裏尋老四,那老四認識東陵皇子也不稀奇。

    軒轅痕清冷的聲音淡淡道:“東陵皇子,四年前一別卻也久矣。”

    錦溪有些慌張地轉身背對東陵晟,皇兄如何來了,如若讓皇兄知道是她,她恐就被帶走。

    東陵晟笑道:“的確很久了。不過四爺如此費盡心思地逼本王來此,不知四爺是何意?”

    軒轅痕毫不掩飾道:“本王需要向皇子借冰蟾一用。”

    東陵晟微驚,而後一笑道:“四爺胃口不小,不過冰蟾乃東陵之寶,留在東陵皇宮。如若四爺想借,大可知會本王一聲,何必拿本王的妹妹如此戲弄。”東陵晟雖是笑著說,但話語裏卻透出一絲微慍。

    軒轅痕不急不慢道:“就本王所知,皇子上月單身入鬼穀而全身而退。想來身懷其寶吧!”

    東陵晟微愕,而後大笑道:“四年不見,四爺還如當初一般地厲害。”連他去鬼穀都知,這軒轅痕究竟在外麵撒了多少眼線。

    而鬼穀四周有其毒,沒有冰蟾在身上,他是無法全身而退的。看來這番軒轅痕是看準了下手啊!

    東陵晟走到一旁太師椅上坐下,“既然瞞不過四爺,本王也大方地承認。冰蟾的確在本王身上。不過本王似乎沒有要借的理由。”

    軒轅痕聽後卻轉身對著身旁錦溪道:“公主還記得與本王的交易否?”

    錦溪身體微僵,沉默不語半響,而後沉聲道:“皇兄,將冰蟾給四爺。”

    東陵晟眼眸微眯,“四爺果然是老謀深算。”他便想軒轅痕為何願意納錦溪為側妃,原來如此。不過能讓軒轅痕做如此讓步,他不得不深究軒轅痕拿冰蟾做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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