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聳了聳肩道:“是有所打算,但卻還需要一些安排。但本宮放心不下你,便先來看看。”


    說著軒轅墨走到矮桌前席地而坐。


    她眉頭緊蹙,顯然對於他要劫獄之事並不同意。


    軒轅墨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本王與你也算是一月未見,來陪本王喝一杯吧,全當敘舊。”


    她走到他對麵坐下,看著他道:“我在此算是安全的,你若想劫獄這念頭還是打消了的好。”


    軒轅墨倒了兩杯酒,遞了杯在她跟前道:“皇上既然將你安排到此,定然還算安排。所以本王卻也不急。此事先暫且放放,陪本王喝一杯吧。”


    她接過酒杯,眉頭緊蹙。


    他玩笑道:“本王聽皇上出事,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他,反而是你。本宮快馬加鞭趕迴來,還未去了解皇上的情況,便先來看你。便是本王這份心思,你陪本王喝一杯亦是應當的。”


    他以情說讓她無言以對,卻也心生愧疚。


    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看著他道:“陪王爺喝酒不必任何借口,等來日得空當亦可好好喝。隻是此番之事不僅僅是呂梓冉和呂馳二人操控。呂梓冉對皇上有情,皇上終究還算是安全的,所以恭親王此刻且先不要插手,否則——”


    突然一陣眩暈向她襲來。


    她撐著額頭,看著眼前晃動的軒轅墨,“你,酒裏——”


    她猛地向後倒去,他手快地接住她。


    他看著懷裏昏過去的她,低沉的聲音道:“本王知道你不會乖乖離開,所以本王隻能出此下策了。”


    飛馳的馬蹄聲劃破黎明前空寂的山路。


    顛簸中顧梓菡輾轉醒來。


    她撐起身看著坐在一旁獨自飲酒的軒轅墨眉頭緊蹙道:“我們在哪?”


    軒轅墨看了她一眼道:“離開吳越的路上。”


    她大驚,想起身但頭還有些暈。


    “恭青王,送我迴去。”她道,她不能離開。


    軒轅墨拿著酒杯的手微僵,黝黑的瞳孔凝視著她道:“你可知若你當下迴去便是一個死字。”


    她微微搖頭道:“我不會有事的。”一切都在安排之中。


    軒轅墨神情嚴肅道:“你錯了,雖然皇上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暫且保住了你的性命。但本王得了消息,呂馳和呂梓冉要立軒轅尤成為太子,呂馳以攝政王的身份扶持。整個朝政便會把控在呂梓冉手中,她定然會坐實你的罪名。到時候,一個大理寺卿亦不過是她一句話便能廢的。大理寺對你而言已經不安全了。且就在我們出城當下,呂馳讓駐守京城外的軍隊進了城,並關閉了城門。他們這是打算動手了,如今的京城已然籠罩在血雨腥風之中。”


    “若是如此,王爺不是更不應該如此離開。”她甩了甩腦中的眩暈道。


    軒轅墨身體猛地一僵,沉默半響後道:“的確,本王是吳越的恭青王,不該看著吳越落入賊人之手。本王是可放手一搏。隻是本王並未全勝的把握。”


    他不怕失敗,大不了一死。但他怕失敗了便無人能護她周全了。


    她眉頭緊蹙,腦中的眩暈緩和了稍許。


    “王爺,如你信我,便立刻送我迴去。”她道。有些話當下沒有時間解釋清楚,她隻能如此說。


    然聽在他耳中便成了另一番解釋。


    他難過地看著她道:“便是到如此時候,你還是放不下他。便如你所說,他不會有事,但你卻是頭懸與刀劍之下,便是如此,你依舊要迴去。”


    她隻當他誤會了,但看著他眼裏的那份執著,她點頭承認。


    他的情她換不了,一次次的傷害隻想他斷了心思。但何以他終究還是如此地執著。


    見她點頭,他沉默不語,複雜的神情看著她,心裏除了痛卻感受不到其他的。


    “嘶——”突然馬車外傳來馬兒嘶鳴聲,接著馬車驟然停了下來。


    他神色一冽,看著她道:“待在馬車內不要出來。”而後便起身出來馬車。


    馬車前不遠處,一抹白立在那,銀色的麵具在月色下泛著寒冷的光。


    軒轅墨看著麵前之人眼眸眯起道:“冷絕宮宮主絕殺,不知你攔住本王的馬車是何意?”


    “把她留下。”清冷無一絲波動的聲音透過夜風傳來。


    軒轅墨微愣,如何大笑道:“若是本王不留呢?”


    白色的身影猛地一閃。


    駕馬的侍衛一把護住軒轅墨道:“王爺小心。”


    白影一閃,風迎麵而過。


    當兩人迴神,白影又落於馬前,隻是懷裏多抱了一人。


    軒轅墨見狀大驚道:“把她給本王放下。”


    絕殺清冷的目光看向軒轅墨不語,但態度顯然。


    軒轅墨眼眸微眯,對著侍衛道:“把他給本王拿下。”


    侍衛猶豫,這麵前之人的武功便是方才那一手便能看出深不可測,他們根本不是其對手。


    顧梓菡躺在絕殺懷裏,看向軒轅墨道:“王爺,我不會離開的。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說完,絕殺腳尖微點,白衣一晃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軒轅墨眉頭緊蹙,凝視著已然沒了兩人身影的前方。


    “王爺,我們不追嗎?”侍衛出聲道。


    軒轅墨苦笑道:“心不隨,強留何用。”又絕殺在她身邊,他連唯一說服自個一意孤行的借口都無。


    “那我們當下是迴京城嗎?”侍衛問道。


    軒轅墨瞳孔微動,看著侍衛道:“先送本王去一個地方。”


    “是王爺。”


    軒轅墨又看了眼方才絕殺所站之處,而後不舍地轉身進了馬車。


    山中小溪旁——


    顧梓菡看著立在跟前的那抹白,銀色的麵具在月色下泛著淡淡的光。


    “與我猜想的一樣。”她清冷的聲音淡淡道。


    他伸手摘下臉上的麵具,黝黑的瞳孔緊緊地凝視著她。


    她與之對視,“四爺如此大費周折地布局,此番是要除誰?”


    “呂家兄妹。”他低冷的聲音道,無一絲隱瞞。


    她心裏猛地一揪,瞳孔微動,“殺無赦?”


    他上前一步,伸手覆蓋在她冰冷的臉龐,“你要朕放過他?”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呂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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