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菡輕咳了一聲,轉了話題道:“四爺今日何以想到讓我陪四爺出席如此的宴席,若被傳出去,恐會落人話柄。”


    他眉頭一揚道:“本王帶本王的女人一同入席,有何能落人話柄的?”


    她道:“如此場合,陪在四爺身旁的當是王妃。”


    他卻哼聲道:“如此場合,陪著本王身旁的隻能是本王日後的皇後。”


    她驚呆在原處。


    他見狀,伸手覆蓋在她臉龐道:“怎麽,本王的菡兒害怕呢?”


    她大大的眼眸眨了眨道:“四爺可知自個在做什麽,或是說什麽?”


    “本王雖然醉了,但腦袋還清楚得很。本王日後的皇後隻會有一人,便是你。”他低沉的聲音道。


    “四爺有王妃。”她道。


    “她是本王的王妃,但不會是本王的皇後。”他冷冷道。


    她微怔,的確皇子登基為帝,昔日的王妃卻不一定會是皇後,先皇的皇後,如今的太後昔日便不是先皇的王妃。


    她低頭,將頭靠在他胸口,淡淡的聲音道:“即便王妃不會成為四爺的皇後,但我——”她的身份何以能成為皇後。


    他抬起她下顎,讓她與自個直視道:“本王說過,本王身邊的女人隻能是你,也隻會是你。本王的天下要與你一同相守。本王的手不會放開,所以你當是有所覺悟。本王的日後便是你的日後。”


    她凝視著他眼中的堅定,四爺,他的以如此的決心在走日後的路,她以往卻不知。她僅僅隻想在背後看著他成為千古一帝,而他卻是要讓她站在其身旁,接受萬民的朝拜。如此的路,四爺可知甚難。


    他低沉帶著蠱惑的聲音道:“你的迴答是?”


    她低頭輕笑,而後翻身在他身旁躺下,閉上眼假寐。


    他眉頭微蹙,撐起上半身側身看著她道:“你這是何意?”


    她撐開眼,看了他一眼,而後又閉上眼道:“四爺這是壓了重擔在我身上,不好好睡足了,哪有精神擔這擔子。”


    他眉頭微揚,嘴角露著淺笑。


    他躺下,一把撈過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個胸膛道:“是啊,擔子不清。咱都得睡足了。”


    她輕笑不語。


    姑詩雲屋中——


    姑詩雲坐在寶座上,手裏拿著書冊看著。


    一名婢女進屋,在其貼身婢女小玉耳旁低語了幾句。


    小玉對著婢女揮手,示意婢女退下。


    婢女退下後,小玉走到姑詩雲跟前輕喚了聲道:“王妃,呂夫人來了。”


    姑詩雲眼未離開書冊,但就輕應了一聲,卻未有任何的吩咐。


    知曉姑詩雲的小玉亦不語,退到一旁。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姑詩雲翻了頁書冊,突然出聲道:“這雖然已入秋,但日頭亦毒,這大日頭讓呂夫人在外頭候著亦不好。小玉,讓她進來吧。”


    “是,王妃。”小玉退了出去。


    屋外——


    呂梓冉站在房門外,雖然姑詩雲的房門外連著遊廊,有廊頂遮了些日頭,但外麵卻悶熱得難受,呂梓冉額頭不僅出了汗。


    其貼身婢女小嬋見狀,拿出絲帕為其擦了擦汗輕聲道:“夫人,我們如此等著也不是辦法。不若先迴去?”


    呂梓冉看了小嬋一眼不語,但沒有離開的意思。


    此時,門簾掀開,姑詩雲的貼身婢女小玉從門內走了出來道:“不好意思讓呂夫人久等了,方才王妃在小憩,這剛起來。王妃請呂夫人進去。”


    呂梓冉眼眸微沉,所謂小憩剛起也不過是借口,姑詩雲涼自個在外麵卻是有警告之意。何以警告,她自然知道。


    呂梓冉跟著小玉進了屋。


    呂梓冉上前向姑詩雲欠身行禮,姑詩雲眼眸從手中書冊離開片刻,看著呂梓冉微微頷首道:“呂夫人如今身子精貴不必多禮,小玉,給呂夫人看座。”


    姑詩雲的話雖還算謙和,但語氣卻有些冷漠,這不覺讓呂梓冉眼眸微沉。


    小玉搬了圓凳放到呂梓冉身後,呂梓冉坐下。


    之後,姑詩雲不再言語,仿若一門心思都在手中的書冊之中。


    一盞茶後,呂梓冉坐得有些乏累。


    屋子裏正前方放著寶座,姑詩雲坐在其上,手靠在軟墊上看著書。而寶座下方兩側都有太師椅,而姑詩雲卻讓小玉搬了圓凳給呂梓冉坐。


    坐在圓凳上,呂梓冉坐姿端正,卻無可靠力之處,久了卻顯得有些疲乏了。


    呂梓冉背微微弓起,肩頭稍稍放下,坐姿隨意了些,如此輕鬆了幾分。


    然其剛鬆懈,耳邊便傳來姑詩雲的話道:“這女容一書卻是寫得精湛。單這婦容便是告誡女子且得端莊穩重持禮。便是這日常行為舉止且得得體,單單說坐姿便得端正大方。”


    姑詩雲的話剛來,原本鬆懈了的呂梓冉,立馬打起了勁,端正而坐。


    然呂梓冉眼底卻劃過一抹冷光。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


    呂梓冉背有些僵硬,昔日在呂家,呂梓冉的娘張夫人出身底下,呂家對女子又不重視。是以無人教其女子端莊之舉止。然呂梓冉自個卻從小告誡自個行為舉止大方得體。這若是以前,便是如此端坐一日亦無妨。但如今懷了身孕,坐些時候便舉得難受。


    姑詩雲終於放下手中的書冊,抬頭看著呂梓冉道:“呂夫人單這作勢便知昔日在呂家應是習得大家閨秀之風範,這婦容倒是讓人無錯可尋。然這婦言卻習得差了幾分。”


    呂梓冉眼眸微沉,看來今日這姑詩雲找自個來當是為她挑唆眾人詆毀菡妃之事。


    呂梓冉微低著頭道:“家夫人乃兵部尚書,對文禮之事卻是教導不精。”


    姑詩雲凝視著呂梓冉道:“既呂夫人在家為習得婦言之德,那本宮今日便教教呂夫人。這女子婦言,乃說女子當有知識修養,言辭恰當,語言得體。今日呂夫人在大廳所說的一番話,恐便是違背了婦言。”


    呂梓冉道:“妾身愚昧,不知所謂婦言原是如此讓人不得真話而言。即今日王妃教導,妾身當會記於心上。”


    姑詩雲眼眸微眯,這呂梓冉卻是有張能說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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